武昭阳睁眼醒来,体内伤痕已痊愈,只是修为恢复还不到五成。
“师父,弟子静不下心来。”
创世至祖透过鉴心微波镜对话武昭阳道:“你听到了什么?”
武昭阳如实道:“弟子封五感,闭七窍,却闻耳边一片厮杀声,血流成河。”
创世至祖道:“你本无尘世之缘,只因你体内有地球的地脉之力,感知到了那片大地上的血流成河,若你不加理会,也可继续修行。”
武昭阳问道:“那是庆帝的手笔吗?”
创世至祖道:“你大可不必理会。”
武昭阳拧眉道:“师父,我并不想管师兄的世界,我自由自在惯了,只不过是当年误食了若木树的精水,被困树上两万年,让我看见了李承泽的存在,对他产生了怜悯之心而已,可为何今日行为种种,我又是那般的对口不对心呢?”
创世至祖问道:“你不惜以微弱修为对抗天规的法控之力,真的只是怜悯吗?”
武昭阳不确定道:“或许弟子只是叛逆惯了,当时只想与天规一教高下?”
创世至祖没有说话,武昭阳猜测道:“或许是地脉之力,它让我体内元气紊乱不一,促使我的新陈代谢也与之前截然不同,尤其是身形,在第一次癸水去后,变化太大了,我的情绪也特别不稳定,就算是加以克制,也会莫名其妙的生气。”
创世至祖笑道:“阿昭,师父希望你永远无忧无虑,可是你既然已开了情门,师父希望你可以大胆的去尝试,大不了和你师姐一般,灭世重开,咱们又不是凡人,师父这里多的是回头路和后悔药,只要你体验愉快便好。”
武昭阳惊讶道:“师父,我真的爱上了一个人类吗?”
创世至祖道:“阿昭,有什么可怕的,人生不过是一场体验,爱上就爱上了。”
武昭阳伸手看着地脉之力的第三叶,踌躇了起来,问道:“师父,这可是地球啊!您多少徒弟都栽在这个星球上面了,帝适怕您毁了它,所以拉我下来,是吗?”
创世至祖反问道:“阿昭,这个地脉之力,你真的不想要吗?”
武昭阳夷由的闭上了眼睛,李承泽的样子,总是无法在脑中挥之不去,遂睁开眼道:“师父,我想要。”
创世至祖道:“那便去吧!有师父在,错了也没什么。”
武昭阳又安定了下来,七七四十九日之间,她又增进了两成功力。
“师妹,你这么快就修复完毕了吗?”
帝适一直在昆仑门外等候,武昭阳不予理会的走过雪地,采了几株天山雪莲,施法做成了药丸吃下。
“师妹,这个我有的是,你不必这么费心。”说着,就从腰间拿出一个黑葫芦,递给了武昭阳,武昭阳毫不客气的接过,并将剩余的药丸也装了进去。
“把阴司地权给我!”
帝适一时没反应过来,遂即兴奋的跳了起来,立即召唤出开天神斧和阴阳凿道:“这个是盘古斧头,阴司你想开多大就多大,这个是……”
武昭阳瞬间收了开天神斧和阴阳凿,帝适摸了摸自己空荡荡的手,心里暗暗纳罕,苦情道:“师妹,阴阳凿还我吧?”
武昭阳勉强笑道:“师兄,阴阳凿我就不还你了,你说的,天上地下都是我们共有的,那这开天辟的工具,我收着和你收着并没有什么分别,还有,困在若木树这种下作的手笔我原谅你了,你算计我,我也原谅你,我还谢谢你帮我找了李承泽这个夫婿,阴司地府所有的一切我随你去安排,算你送我的陪嫁,不客气!”
帝适咽了咽口水,笑道:“你会打我吗?”
武昭阳咬牙切齿道:“我若尽力,怕你承不起我一掌。”
帝适赔笑道:“那我先回去规划一下地府,你去和妹夫好好培养感情。”
武昭阳挥手斩断一座山峰,取来做踏板,落身于九幽阴曹之境,只见周遭暗沉、肃静,没有阳光,也没有色彩,没有温暖,也没有寒冷,处处萧条无活物,飞身万丈之高,可见一条红色的河流,水色似血,河中皆为不能投胎的孤魂野鬼游荡,好似凡间河中的死去鱼虾,只是没有颜色。
驭峰划过千里之地,越过万里之境,武昭阳一共停留十三步,下降十八次,依旧渺渺茫茫,蛮荒得无边无际,满眼凋敝,处处无微薄生机,果真阴司之地,遂从黑葫芦中取出一籽,撒入冥界,霎时开出一条妖冶的花路,唤为彼岸,再烈火锤炼山峰而上,山峰掉落镇阴司,化为奈何桥。
回落人间,正是北齐与南庆战场,两军鏖战正酣,武昭阳一个挥袖,便震开双方战士数里地,又取两支槐树南枝化为绿衣将军,折槐花一串,幻为二十先锋,喝茅成剑,撒豆成兵,一气呵成,不过片刻之间,很快抑制齐庆两军于二里之外。
“是她?”
苦荷一掌而下,秦业父子已成重伤,纷纷坠马,遂收回双剑,勒令马头回转,率先下令停战。
“苦荷,好久不见。”
武昭阳面色清冷,背手空中,宛如当日在南城一袖屠城的气势,吓得苦荷跪倒在地,凄怆道:“仙子既是上天之女,同为上天子民,为何您独偏心南庆,不顾我北齐死活?”
此时,南庆士兵见北齐后退,杀心四起,被武昭阳一袖禁步,先锋见将军落马,即时挥令弓箭手万箭齐发,皆被武昭阳一掌碎沫成灰,随风而散。
武昭阳回首大怒道:“都不想活了是吗?”
槐树将军一剑劈地,划破南庆士兵脚下土地,坍塌地陷一片,吓得南庆士兵纷纷放下武器,面如土色的聚拢一起,秦业毛骨悚然问道:“姑娘是人是鬼?”
“闭嘴!”武昭阳浑身寒气逼人,加上地下带上来的阴森之气,震得两军魂不附体,斥声道:“南庆军队撤退十里,若不尊我话者,即刻灰飞烟灭!”
秦业忍不住打了个寒战,惊恐地看着武昭阳,不顾满口吐血,努力爬了起来,战战兢兢的下令撤军十里,却见小儿子秦恒命丧,嚎啕痛哭了起来。
豆兵眨眼间形成人墙,武昭阳飞落地面,走近一看,从黑葫芦中取出一粒还魂丹,给秦恒喂下,又反手锁住秦恒七筋八脉,嘱咐道:“三个时辰内不运气即可活!”
秦业半信半疑地问道:“我如何相信你?”
武昭阳道:“他已然死了,你不信我,还有别的选择吗?”
秦业眼中一亮,奋力将身负重伤的大儿子放上马背,挥鞭策马归营而去,自己则驮着小儿子,一步步艰难的往中军大营走去。
武昭阳从人墙之中走了出来,看着苦荷雪白的发丝,远远地感受到了叶轻眉初见他时的笑容,“你见过叶轻眉?”
苦荷惊愕半响,道:“见过,我所武学精髓,皆由她所赐。”
武昭阳伸手握住苦荷的肩膀,通过苦荷的记忆,摄取叶轻眉出神庙的样子,“你起来吧!”
苦荷依言起身,问道:“姑娘也是出自神庙?”
“我来自天上。”武昭阳就地而坐,一把凤头玉座便出现在了身下,北齐士兵皆惊奇不已,武昭阳道:“苦荷,你也是镇国之师,何苦听人挑唆,发动两国战乱?”
苦荷俯身道:“您既已知晓,就该压制庆国,而不是阻止北齐自卫。”
武昭阳垂眸道:“一个月不到,连下七座城池,马上就要打到庆国京都了,何以说是自卫?”
苦荷哄然大笑,苍凉又无奈道:“想必您就是庆国大名鼎鼎的武昭阳姑娘吧?庆国已然有个范闲,夺走我北齐文坛巨家庄墨韩先生的毕生心血,您又开启繁楼之辩,引得我北齐半数学子南迁,此种不战而屈人之兵,上乘攻心之术,如果北齐再不反击,岂不是成一个空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