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放开我母亲。”曹煜死命地扯着穆昕的裤腿。
穆昕松开若玲,低头弯腰,摸着他的头,“若玲这是你的孩子,这么大了。”
“穆昕,是的,煜儿叫舅舅!”若玲苦涩地笑着,他离开这么多年,今日才见,估计他也应该娶妻生子了。“穆昕哥,怎么在宫中?”
说来话长了。
“那年进京赶考,我和母亲在路上被人劫财,一路乞讨到京城,后来,有一日,在街上,有人打架,有人无意间把我刺伤,母亲也被人打成重伤昏迷,等我醒来,照顾母亲二年多,直到家母病死,家母临死前我一块玉片,让我寻找我的身世之谜,这是母亲的心愿,也迫不及待想知道自己的身世,苦苦追寻,一直五年前才在霁雲山上的道观找到父亲,回京途中,我又遭追杀,右腿被人砍了,也被父亲带回宫中,我已是残疾之躯,没脸再回去找你,也便留在宫中,我是先皇流落在民间的儿子,也是先皇下江南遇到家母一日之恩后离开,让母亲遭人吐骂之人,我开始痛恨……若玲不说了,你恨我吗?不别数载,杳无音讯。”
“穆昕哥,过去多年,我已生子,谈不上恨。你的腿?”若玲开始的确心怀恨念,叫到他的讲述,也恨不起来,毕竟,他也是可命人,一直在人们的辱骂声中长大,他有什么错?
“装了假肢!若玲你看。”穆昕捊起右腿,一根木棍支撑着。
若玲心里酸酸的。
“禀报,亲王爷,郎中来了。”
“快,来看看煜儿,他肚子不舒服。”
郎中查看了一下,“小阿哥,没事,可能是受凉引起,用热水捂捂肚子就会好了。”
“谢谢先生,这些银两给你。”穆昕递给郎中。
“不用,亲王爷,老生不是你救,也早已没有命了,小事一桩,不足挂齿,告辞。”金凤送郎中出去。
“煜儿,你躺下,娘给你用热水捂捂看。”若玲把盆里倒上热水把巾帕弄湿,扭一下放到曹煜肚上。
“若玲,你是怎么到宫里的?”
“说来也话长,你走了以后,也找不到你,仿佛就凭空消失了,偶遇曹逊治微服巡访遭劫迷路,随我
回家中,与父亲彻夜长谈,后曹逊治谈娶我,父亲开始不同意,知道他是天子,后宫佳丽三千事非多,后来他承诺我父亲,不要我学宫规礼数,厌倦了也不把我打入冷宫,如打冷宫,就送我归乡回父身边。”
“他对我是有耐心,我也一直在凤霞殿深居简出,不,我是不出凤霞殿大门,玩,也只在院中,谢决一切来访者。倒也清静。”
“怪不得,本王进宫几年,都没有见到过你,你是什么宴席活动不参加?”
“我不懂宫规礼数,怕嫔妃大臣抓住把柄,揪着不放,死罪好免,但活罪难逃,所以只有生煜儿时,也是六年前的年尾家宴上,被人推倒动了胎气早产,还有就是上个年尾家宴被婉妃动了手脚,让她的儿曹少隽中毒,知道她觊觎皇后之位,和太子之事,便咬我不放,为保煜儿和自身性命,只好逃到这里,保命。”
“我才进宫四年多,这年尾我去给母亲祭祀送纸钱,我们未能遇上,失乃遗憾。今日能见,真令我感慨,有缘终相见,无缘对面不相逢。若玲,我带你走,浪迹天涯,云游四方。”
“你太天真,这是他的天下,他能容我走,那怕他杀了我或囚禁一辈子,他也不会放我离开,何况我们以前是青梅竹马,他也知道你。”
“他知道我?”
“我父亲告诉他,你是我的心结。”
“……。”穆昕想了想,“若玲,不走,我不勉强,但你要为煜儿考虑,不能一辈子住在冷宫里。他是天子的儿子,你不能折了他飞翔的双翼。”
“对,不能这样。”
“你以后用得我,随时派人到亲王府找我,为煜儿我,一定竭尽全力,在所不辞。”
“你……王妃会让你这么做吗?不能让你家庭不和睦。”若玲小心翼翼。自己现在的确要有帮自己,不是得力的,可靠的也不去招呼。
“若玲,我没有娶!煜儿是你的孩子,也是我的孩子,我一定护他周全,除非我死。”
“穆昕,谢谢你。”
“我们之间还谈什么谢不谢干嘛?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不能一味退让,要一鼓作气。”
“对,姐姐,穆昕哥说的对,我们就应该坚强不屈,为煜的未来可期。奸人当道,不能让她得成。”金凤站在旁边高兴的说。
“现在不能动,我快要临盆,等生下孩子,做了月子,我们就动手。”
“好,听你的,我一定帮你。”
“不,穆昕哥,你不能插手,这是冷宫,这是皇宫,你插手,我们就有把抦落入他们手中,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和煜儿。”若玲不能害了穆昕,会遭杀头之罪。
“相信我,我会注意安全的,你一弱女子,不用杠很多,应该依靠男人的肩膀。”
“若玲,亲王爷你先请回吧。”
穆昕听了,知道她担心自己,不想让她为难,“好,若玲,我在宫中叫曹穆昕,这些细银你先收下,过些日子,我派人送来。”
曹穆昕把守冷宫的两个小太监全收买了,“里面的若玲,是我的表妹,还请两位多多关照,等她们出冷宫,一定少不了你们的好处。但要保守秘密,否则小命不保!”
“王爷放心,我们一定……”两人一致在嘴上做了一个封上的动作。
果然不出天,王爷派人送了许多银两,珍珠玛瑙给他们。
自从穆昕来过了,每天送过的饭菜比以前更好,也没有收过她们一分钱。
日子过得倒不像在冷宫。
若玲知道,这是穆昕在背后帮忙,他没有嫌弃她,更没有怀恨自己的嫁人,有这样一位朋友,的确不错,何况后宫复杂纷乱,有人帮衬的也是不错的一件事。在这世间,有人帮衬,就如同一束明亮的光芒,让自己勇往直前。如同一个港湾,为自己提供了安慰与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