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薇山,丽石县正西县界边儿上,一山踏9县,绵延数百公里,平均海拔1300多米,主峰鹰岩岭最高海拔达2200多米,自然带纵向分布得非常完整,护林员老梁头曾经多次说过,翠薇山是座少见的“福山”。
鹰岩岭呈环形山势,老梁头曾经讲过,说旧社会闹黑胡子的时候,胡子们称鹰岩岭为“马蹄崮”,那个名其实更形象些,鹰岩岭怀抱着一座“九峰峦”,曲曲折折的,一共九座小而尖的山头,最高处大约海拔在2600米左右,人称“九峰驼”。
很小的时候,边沐就听说“九峰驼”上生活着一种名为“雪蟾”的宝贝奇蛙,那是一种十分珍稀的蛙科动物,长年生活在林海雪源深处,即使是当地的猎户、护林员、资深采药人……都很少能遇到那种奇蛙。
当地有些见识的老人称之为:雪蛙,雪蛙饮清泉、吞甘露、食百虫,尚独家独户独居,很少群居,这种奇蛙历霜雪而成,最上等的极品雪蛙通体雪白如玉,普通雪蛙腿部和足部多呈褐色,后背、腹部同样雪白如玉,双睛如丹,赤红赤红的。
据老梁头说,雪蛙的眼睛其实可以变色,深夜,他亲眼见过,上品雪蛙的双睛呈绿色,晶莹剔透的,有夜光反应,冰雕玉砌一般,质感极强,特好看!
传说,“九峰驼”上的雪蛙的智商介于人类7岁-11岁之间的儿童,反应极机敏,据说因为它太聪明了,几乎没什么天敌,自然而然的,人类要想捕捉这种灵蛙几乎是不可能的。
至于药农老裴到底以何种方式、从哪儿所得这种奇蛙,边沐就无从而知了。
雪蛙具有一定的解毒功能,不过,据边沐所知,那也不像民间传说的那样这玩意儿可解天下所有奇毒。
但有一样,干焙过的雪蛙配上某些中草药,具备某种奇特的吸附力,那是一种阴柔、舒缓、绵长的力量,对人体不会造成任何伤害,套用当代科学用语,它完全成了一个天然的高档负压吸毒器。
这一神奇功效,绝大多数寻常中医医师、药剂师向来闻所未闻。
更为神奇之处在于,雪蛙在吸附患者体内毒素的同时,自然而然地会回吐一股绵柔细腻的反向作用力,借着这股天然的回补之力,雪蛙腹中填充的那些奇特中药的混合药力渐渐通过血液回流慢慢渗透到血液里,这才是解毒、清疮、除淤的关键所在。
显然,这种失传已久的传统中医解毒、清血奇法连孟淑兰都不懂。
兴许,最近十几年,孟淑兰在西为中用的发展道路上越走越远,对许多弥足珍贵的传统奇方、奇法、奇具……早就视而不见了。
边沐琢磨着聂易雄、岑松雪那种级别的中医大佬肯定知道这种方法,至于以他们的面子能不能拿这种奇药,那就无从可知了。
有一点,边沐完全可以肯定:齐尚歧绝对懂这种救治方法,作为国内不多见的针灸大家,齐尚歧向来主张针灸综合疗法。
一只手抬高,另一只手伏低,自然就形成一种压差,血压、气机的自然“位差”,就算不懂医,智商在线,中学物理学得还不错的人,看上几眼也能猜个五六成。
齐尚歧当年就用这种方法治愈过不少患者,平时闲聊,这事黄伯喜亲口给边沐讲过。
这种方法难就难在“位差”条件创设出来了,有效药物也好、体内毒素也罢,你得激活上下前后的“气机”动力源,让某些东西(或积极或消极的不可言说的物质)遵照中医医师的主观意图沿着某种奇特的经络行进,节奏、速度都可以直接掌控,最后,再从他们主观选择的出口或以放血的方法、或以呕吐的方式、或以大小便的方式、或以排汗的方式……慢慢移出体内,从而达到治病疗伤的目的。
这是一种非常高明的医术。
若想做到这一点,必须精通传统中医学的针灸之术。齐尚歧在这方面是相当了得的高手。
不过,作为辅助措施,齐尚歧不一定能找得到“雪蛙”这种稀罕之物,大概率,他可能会采取以毒攻毒的方式,比如:用小点的五步蛇、用赤尾蝎。
五步蛇风险太大,齐尚歧成名已久,轻易不敢冒险,没办法,中医界大佬,他得惜名啊!对他们这一级大佬而言,名声就是地位、就是钱、就是未来养老的资本……
“齐尚歧八成会选择用活蝎去蛰刺Daniel(丹尼尔)手指上的伤口,赤尾蝎应该是他的首选的对象,只可惜……得亏他今天没到现场,否则,不出半个小时,Daniel(丹尼尔)肯定一命呜呼!”边沐心下不禁暗忖良久。
眼见着那只神奇的雪蛙后背由黑色转为灰白色,边沐认定第一阶段的治疗这就算彻底结束了。
傻子都看得出来,边沐这是利用神物加针刺法,加灸法将Daniel(丹尼尔)体内的毒素渐渐排出体内,如果不出意外,围观众人很自然地认定待会儿Daniel(丹尼尔)说不定还就苏醒了。
然而……
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包括陆易思在内,边沐将那只神物轻轻收起,随手取过一张四四方方的小方巾,远远看上去,好像不是人工纺织品,或鹿皮、或羊皮、或者是某种合成膜之类的东西……众人眼瞧着边沐将那块小方巾覆盖在那只神物的头顶,轻手轻脚地将其罩遮得严严实实的。
Daniel(丹尼尔)也不管不顾了,边沐所有的心思似乎全在那块小方巾上。
包括陆易思在内所有围观众人无不啧啧称奇。
边沐事先让护士准备有最上等的黄酒,此时,就见他将其中一瓶打开,瓶口向下,对着那块小方巾就淋冲了下去,事先下面垫托着一块治疗盘,上好黄酒一滴也没洒到桌子上。
不大一会儿,一瓶黄酒让边沐给弄光了。
“就照我这个样子,再淋上两三瓶黄酒。”招手叫过来一位年轻的女护士,边沐指点了一下。
然后,边沐叫上护士长来到病床边,打发一个年轻女护士将Daniel(丹尼尔)的左手放了下来。
奇怪的是,Daniel(丹尼尔)右手的伤口好像一直在淌着脓水,边沐竟然不做任何处理,就那么听之任之。
陆易思等人当时就有些傻眼了,不知道眼前这位神奇的民间郎中到底意欲何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