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标(长篇小说修改稿024）

　　帮别人等于帮自己

　　晚上，黄土山坐在沙发上看《甘肃日报》，突然对田园说：“我差点忘了：学校下午包电影，一个学生两毛钱，我给春雨一张五毛钱的，多拿去的三毛钱，得要回来，不能让他乱花钱！”

　　田园出门将外面玩的春雨喊回屋。黄土山说：“春雨，下午看电影，把剩余的三毛钱给我！”

　　田园看春雨低头不语，解释说：“你爸说的听见没？把剩余的那三毛钱给你爸！”

　　黄土山见春雨还是低头不喘，生气了：“你向我要钱时，我给你怎么说的？”

　　春雨低声说：“不准胡花钱。”

　　黄土山说：“那三毛钱，你是不是胡花了？”

　　春雨说：“没，没胡花……”

　　黄土山伸出手：“没胡花，给我！”

　　春雨还是站着不语。黄土山将田园叫到门外，说：“书上说，小娃娃做错事，适当惩罚是必要的，家教与国法有类似的性质，该采取强制手段就采取强制手段；我假装打春雨，你拦挡不让打，吓唬吓唬他！”说着，进屋提起笤帚冲春雨骂：“经常给你说，不准胡花钱，你怎么不听话？”骂着，轻打一下春雨屁股。

　　田园忙拉开黄土山：“你不要打，让他说，那三毛钱到哪去了？”

　　春雨望着爸手里的笤帚，吓得哭喊：“我说，我说……”

　　黄土山这才放下笤帚，大声喊：“说！”

　　“我，我……”春雨伤心得好一会才说出来，“我们班的张光荣，家在农村，家里没钱；班上的同学都看电影，就他一个人没钱看，我就把那三毛钱给了他看电影……”伤心得大哭起来。

　　黄土山当即伤心起来，不由湿了眼睛，手里的笤帚也掉在地上，说：“那你为啥不早说？”

　　春雨哭说：“我把钱送了人，我怕你打我，我不敢说！”

　　“我娃做得对！”黄土山大声说，“我开始问你时，你应该早说、说清楚，我不但不打你，还要表扬你！全班同学都去看电影，只剩下张光荣一个人坐在教室里，多伤心……”

　　田园擦春雨的眼泪：“今天怪你爸！他不该责怪你，我娃做得对！”

　　黄土山忙说：“怪我！怪我！我没问清楚就骂春雨，怪我！怪我！春雨帮助困难同学，春雨是个好娃娃！”

　　春雨这才停了哭；被吓懵的晨光忙说：“爸爸，我听你的话，也要帮助幼儿园的小朋友？”

　　黄土山说：“对，应该向你哥学习，！”

　　晨光拉春雨的手亲热：“哥哥，再不伤心！爸爸说‘我向你学习！”

　　春雨高兴了：“爸爸，下次看电影，张光荣没钱，你给我钱，我再给他，行不行？”

　　黄土山大声肯定地说：“行！行！一定做到！”

　　春雨说：“我去玩？”

　　黄土山：“去玩！”看雨跑出了门，又对田园说，“今天冤枉了春雨，像文化大革命一样，制造了冤假错案，心上特别难受！”

　　田园冲黄土山嚷：“都怪你！为三毛钱的事，一下子了不得了！好像天塌下来了！”

　　黄土山说：“怪我，也怪你！”

　　田园不服气地说：“你说家法和国法一样，要采取强制手段教育春雨，怎么又说怪我？”

　　黄土山：“怎么不怪你？平时，我们老给他灌耳音：刻苦学习、勤俭节约、不偷东西，却很少教他助人为乐、帮助别人。所以，春雨认为把钱送了人就是浪费、就是错的。这能说你当妈的没责任？你如果平时给春雨、晨光多灌些助人为乐的耳音，他今天肯定不是那个害怕样子！”

　　田园气呼呼地说：“好事都是你的，坏事都是我的！”

　　黄土山：“我也没那么说！这事怪我，也怪你！你不要气我，等春雨、晨光将来考上大学，成为建设国家的栋梁之材，功劳全归你！”

　　田园笑说：“也不能说‘全归我’，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黄土山：“我不要，全归你！”

　　星期天，都去被誉为“陇右名山”的栖云山风景区游览；宝蛋一家挤坐公交车，几次没能挤上车；宝蛋妈正在发愁怎么挤上车时，忽见一扇车窗开着，忙喊声“宝蛋，钻窗子！”抱起宝蛋往窗子里推。

　　宝蛋却不爬窗，说：“我怕！我怕……”

　　宝蛋妈大声嚷：“怕什么怕？”又使劲推宝蛋屁股腿。

　　宝蛋为难地说：“老师说，要文明，要互相帮助……”

　　宝蛋妈猛地将宝蛋推进窗里，又扔进一个背包，大声喊，“宝蛋，把你爷爷、奶奶的座位也占下！”

　　宝蛋钻进车里，见都抢座位，急忙躺在三人座位上，又将背包放在旁边的座位上。这时，他见挤过来一位白头发老爷，要提起他的背包坐下去，他急忙喊：“那是我的背包！是我爷爷的座位！”

　　白发老爷只得站起身，转脸寻找空位……

　　宝蛋躺在车座上，见爷爷挤上车门，高兴得大声喊：“爷爷，快！快！这里！这里！”忙提起背包让爷爷坐好；再等妈妈挤过来，宝蛋才放心坐起身，让奶奶和妈坐在自己旁边。

　　忽然，宝蛋发现春雨一家正挤上前面的一辆车，忙把头伸出窗外大声喊：“春雨，钻窗子抢坐位！钻窗子抢坐位！”

　　春雨听宝蛋的话，忙让妈抱他爬车窗，又脚蹬车轮扒车窗。

　　田园一把拉下春雨，没好气地说：“你这像什么样子？”

　　黄土山大声喊：“不能那样爬！危险！”喊着，拉春雨、晨光又从车门里往上挤；好不容易挤上了车。

　　开车后，一位站在车上的年轻妇女被摇得东倒西歪，她怀里的小孩被摇哭。黄土山刚要起身为年轻妇女让座，又想这是教育孩子的好机会，便对着春雨、晨光笑问：“那个阿姨抱着小孩？”

　　春雨看着年轻妇女，领会爸的话，站起身说：“阿姨，你坐这里！”

　　田园见年轻妇女疑疑惑惑的样子，笑说：“孩子给你让座！”

　　年轻妇女惊喜地望着春雨，抱紧孩子坐下来，冲春雨笑说：“乖娃娃！感谢乖娃娃！”

　　春雨笑说：“不用感谢！我爸妈说帮别人等于帮自己！”

　　年轻妇女笑说：“说的心疼的很！你几岁了？”

　　坐在黄土山怀里的晨光抢上说：“我哥九岁，我六岁！我哥上二年级，我上幼儿园中班！我们的班主任是张老师，我哥的班主任也是张老师！”

　　车上的人都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