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灵光一闪，记起以前冥想时，体会到的那种若隐若现的感觉。

　　他马上开始尝试。

　　闭上眼睛，凝心静神，他轻松感受到身体各处迸发的暖流，和随着思绪诞生的凉意。

　　同时，也真真切切地体会到周围环境中，确实存在着什么。

　　诶？变清晰了？

　　他不由得睁开眼，目光疑惑。

　　好奇怪......

　　明明以前自己冥想时，环境中的未知之物还时而存在，时而不存，只有非常短暂的时间能被他感觉到。

　　但刚才，他却能非常明显地感受到未知之物如同薄雾一般，不断涌动，仿佛无处不在。

　　为什么会这样？

　　云重新闭眼，细细体会。

　　在细致的揣摩下，他逐渐理解了产生变化的原因。

　　如果说原本，自己的心境如同一片池塘，随着思绪的波动掀起些微的涟漪，只有偶尔无风......或者说彻底静心时，才能短暂地察觉到周围似乎有东西存在。

　　那么现在，或许是斩铁心念的缘故，内心彻底化为寒冬中冰封的湖面，平整如镜，再无一丝波动。

　　正是这样的状态下，对未知之物的感知才变得持续而又清晰。

　　而且，自己似乎与它们产生了奇妙的联系，可以随意控制它们的流动，甚至于......让它们进入体内。

　　云眉毛不由得一挑。

　　伴随着这么细微的动作，周围的未知之物瞬间消失，像是从未出现过。

　　啊，没了......云喃喃一句，再次放空思绪，很快又体会到了它们的存在。

　　而按照梦里的做法，将它们吸入体内，就能获得强大的力量。

　　云没有直接尝试。

　　他可不傻，梦里说过，吸收这种无处不在的奇怪东西十有八九会死。

　　话说，为什么很可能会死啊？

　　获得强大的力量......难道是和秋道一族的秘药一样透支身体吗？

　　他回忆一阵，没找到相应的解释。

　　应该是没梦到过......

　　看来，还是得在梦里找答案......

　　云有了决定，闭上眼睛，钻到温暖的小被窝里。

　　不知不觉，他沉入梦中。

　　............

　　“草薙剑吗......为什么选这个？”

　　严肃而又沉稳的声音传入耳中，他恍惚了一下，记起自己祖之国首领的身份，记起自己正在与老师沟通修行上的事。

　　他便回答道，“毕竟老师您是大剑豪，在打刀上近乎走到顶点，沿着您走过的路再走一遍没有多大意义。所以我想要试试直刃刀，或许会有不同的收获。”

　　面前，脸上带着些皱纹的中年男人微微颔首，“另辟蹊径......算是个不错的主意。”

　　天云笑了笑，继续道，“只是我熟悉的一直都是打刀......信岩老师，更换成草薙剑的话，修行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不会，只是技巧需要重新练习。需得注意，草薙剑没有刀镡，刺击时容易削到手指，换手时也容易抓错......不过，这对于初学剑道的人算个问题，对你倒是没什么了。”

　　“嗯，我尝试过，气力随心所欲，不可能出那样的错。而且，没有刀镡，能够用拇指很方便的控刀，动作比打刀灵活许多......扯远了，老师，我主要想问换刀对心念的影响。”

　　“放心吧，”上泉信岩一边思索，一边回答，“心念以剑为依托，剑是心中之剑，不拘泥于特定的兵器，”

　　“以剑为依托......倘若剑断呢？”

　　“剑断，心念破碎，这可不是小事......不过，剑豪的剑不会轻易断裂。”上泉信岩说了两句，就闭口不言，看上去不想在这个话题上聊太多。

　　见状，天云转而问起另一个疑惑，“老师，我还是不明白，您为什么突然让我自己开发剑术，像以前那样，跟着您一起修行不行吗？”

　　上泉信岩缓缓摇头，解释道：

　　“剑术境界提升靠的不止技巧，还有心念。每个人的心念都有所不同，达到斩铁，说明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道路，施展的剑术只适合自己。”

　　“这样啊......”天云只好点头。

　　随即，注意到老师有些欲言又止，他好奇道：“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原因吗？”

　　上泉信岩犹豫一番：

　　“倒不是不能说，只是颇为奇异，有些怪力乱神的嫌疑......

　　“达到斩铁后，在禅坐冥想时，有些人会走火入魔，莫名其妙化作石像。相传，他们是被大妖怪看中，吸走了魂魄。

　　“未达到斩铁，或者荒废修行，却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为师原本也觉得荒唐，只是后来亲眼见过，有一名极负盛名的剑客一夜之间化作石像，须发五官皆栩栩如生。自那件事发生，我也不好妄下断言，说这是假的。”

　　石像......

　　火影中有这样的力量吗？

　　天云一时有些疑惑。

　　但没过几秒，他心中一动。

　　变成石像......石化？

　　如果把石化看成副作用，火影中确实有这样的能力，好像是借助大自然的力量，一旦成功，就能对人的身体实现巨大的增幅......

　　嘶，大自然的力量......

　　天云深吸一口气，记起自己冥想修行时，感受到的外界那种无处不在的东西，不由得将两者联系在了一起。

　　走火入魔会和这有关吗？

　　没达成斩铁，感受不到那些薄雾般的存在；荒废修行，则不会费时费力进行冥想。所以不会变成石像......

　　道理上好像说得通......

　　别的一时半会记不起来，但获得那种力量的地点，似乎是在一个生活着无数青蛙的神奇地方，有的青蛙甚至能达到成百上千岁。

　　好像是叫......百岁山？

　　或许可以安排人找找，就是不知道在不在祖之国附近......

　　嗯......

　　还可以去问问辉夜，看看她了不了解......

　　思索间，一个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醒醒，云少爷，醒一醒。”

　　伴随着呼唤声，他只感觉一切都混乱了起来，包括视野，包括思绪，包括记忆。

　　云费力地睁开眼，发现是理香阿姨在喊自己起床。

　　他便爬起身，茫然地穿好衣服。

　　等到快要出发去学堂时，他才记起来自己还有更重要的事没做，赶忙跑去书房，叽叽喳喳把自己梦到的事说了出来。

　　田岛坐在桌案前，从头到尾细致地听了一遍。

　　“前世的你使用了特殊的能力？”

　　“嗯。”

　　“这种能力不是查克拉，是从周围环境中来的？”

　　“对。”

　　“但是这种能力有副作用，用了十有八九会死，死的方式是石化？”

　　“没错。”云再次应了声，看着父亲皱眉思索的样子，试着道，“父亲大人，这种能力是不是没什么用啊？”

　　“还不一定。”

　　“可是梦里说很可能会死诶。”

　　“不要看描述，要观察实际发生了什么。实际是，虽然前世的你说十有八九会死，最终却没有死......至少，死因不是变成石头。”

　　“也对，”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就是有用喽？”

　　田岛沉默一阵，开口道，“你把梦里使用那种特殊能力的感受，再详细描述一遍。”

　　“唔，是这样的......”

　　田岛再次花费几分钟听了一遍，总结道，“对查克拉增幅效果未知，力量预计增强两倍以上，疑似具备感知能力，至于持续时间......只有两三秒吗。”

　　看着云期冀的目光，他伸手，摸摸这孩子的头，“我知道了，快去上课吧。”

　　“噢......”似乎是看出了父亲的兴趣不大，云有点失望地离开。

　　田岛则在书房中，闭目沉吟。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摇摇头。

　　持续时间两三秒，未免太短了些，感觉派不上多大用场。

　　虽然一次又一次地练习后，说不定能够将这个时间延长，可这还不够。

　　最大的障碍是习得条件。

　　想要切实地察觉到那些东西，必须达成斩铁......这要求太过离谱。毕竟算上云那孩子，宇智波一族能斩铁的也才三人。

　　再加上有石化的风险，这纯粹是个收益极低、要求极高、风险极大的术......

　　太不值当了......

　　也对，千年之前没有查克拉，这样的术对于当时的人而言，已经算是能死中求生的绝技......

　　想到这里，田岛起身，离开书房。

　　他当然不是要和孩子们一起去学堂，而是去司政院。

　　说到底，术很不值当，但其中的原理让他有些在意。据他所知，环境中空荡一片，并没有所谓的薄雾般的能量。

　　至少，写轮眼无法看到。

　　既然如此，云感觉到的是什么？

　　田岛走进古书所，查阅一番，又叫来感知忍者进行验证，得到的结果相同。无论写轮眼、白眼，还是感知能力，所“看”到的环境或为灰白，或为死寂，并无特殊。

　　这就奇怪了......

　　他思索一阵，前去拜访族内剑豪。

　　这一回，他得到了和云所说相同的答案。那两名剑豪在冥想下，同样能感受到外界有种无处不在的东西。

　　试验再三，他终于有了结论：

　　云在梦中利用的不是其他，正是被视为“灰白”、“死寂”之物。

　　换句话说，这是环境本身。

　　可惜，两名剑豪都没有对此研究过，毕竟和剑无关......

　　这点没有超出田岛的预料。如今早就到了忍者的时代，如果不是真的喜爱剑术，谁会花十几二十年在剑上。

　　况且......

　　联想到云所说的副作用，他有了判断：对这方面感兴趣的剑豪怕是都变成石头了。

　　还真是危险的术啊......

　　田岛告诫那两名剑豪一番，免得他们因为自己的拜访而对环境中那些薄雾般的存在感兴趣，接着，便回到古书所。

　　他要将相关情报记录下来，免得日后族内剑豪莫名中招。而别的忍族出现棘手剑豪的时候，这点东西或许也能派上用场。

　　梦中那个术不太值当，但衍生出的知识点，却是今天最大的收获。

　　............

　　眨眼间，时间过去一周。

　　大清晨，云乖巧地坐在椅子上，好奇地看着面前一名黑发女子。

　　女子扎着单马尾，一身素白衣物，姣好的面容上是一副认真的神色，看上去分外干练。

　　此刻，对方正在他身上检查来检查去，时不时让他抬抬胳膊、动动腿，最后，拆开了他左臂上绑着的绷带。

　　伸出纤细的手指，女子轻轻捏了几下云的手臂，声音冷静又简洁，“有什么感觉？”

　　云仔细想了想，诚实道，“感觉好像有人在捏我的胳膊。”

　　女子的身形似乎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她站直身体，拍了拍手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出院！”

　　旁边，理香马上迎了上去，“真弥大人，云少爷他可以体术修行了吗？”

　　“嗯，之后一周多吃肉......”

　　等到两个大人结束对话，云便跟着理香阿姨离开医诊部。

　　他先回家，换了一身适合活动的衣物，带上忍具，接着来到训练场。两周左右没进行过体术修行，他感觉身上都要长蘑菇了。

　　训练场内。

　　刺猬发型的男孩正在做单指俯卧撑。

　　看到云过来，似乎是注意到他胳膊上的绷带没了，男孩眼睛一亮，“云，检查怎么样？”

　　“真弥大姐姐说我恢复得很好，可以开始体术修行了。”

　　“那现在来打一场？”

　　“可我没带打刀诶，”云晃晃系在后腰上的草薙剑，“今天过来是练习这个的。斑哥，你很着急吗？”

　　“这些天和泉奈打得不太尽兴，没什么危险感。”斑说完，挠挠头，多解释一句，“我不是说他弱，族地的孩子里他已经很厉害了......只是实力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强。”

　　“那明天我把打刀带过来。”云痛快回应一声。

　　新打刀是斑哥、月月姐和泉奈凑钱买的，作为自己开眼的礼物，比原本那把长一些，正好需要适应一番。

　　当然，现在首要的是另一件事。

　　云低头，看向系在腰间的草薙剑。

　　这是父亲送的，由于没有刀镡，刀鞘和刀柄仿佛连成一体，呈现出银白色，上面还缠绕着纯黑花纹，显得分外好看......而且一副贵贵的样子。

　　他握住刀柄，将之拔出。

　　锵——伴随着一声轻吟，白亮的刀身在阳光下显现。

　　云身体站正，举起草薙剑。

　　唰！刀刃正劈而下。

　　一记！

　　唰！两记！

　　唰！三记......

　　唰！一百记！

　　云收刀，重新换了个姿势，刀尖垂落。

　　唰！草薙剑自地面上撩而起......

　　就这样，他将正劈、上撩、横斩等一系列招式各自练习一百下，练到乏力后，躺在地上，安详地闭上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