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绝望
正午,宫城。
深巷之中,两名奉行慢悠悠经过,踩在半融不融的残雪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外面情况怎么样?”
“别提了,什么都没找到。这不,町奉行大人把我们给喊回来,该干什么干什么。我估计啊,是宇智波的忍者到了。”
“忍者啊......”
脚步声渐渐远离,对话也变得模糊不清。
一直等到巷子尽头彻底看不到那两名奉行的身影时,巷道墙壁上,一块普普通通的墙面突兀开始变化。
先是如同水面一样波动,接着,竟然像书页般掀起一角。
一名光头男子从“书页”下出现。
“宇智波的忍者来了吗......”他面色阴郁,望了眼奉行离去的方向后,收起伪装布,继续自己没做完的事。
他在找一辆两轮手推车。
每当想到这点,光头男子就忍不住暗骂两声。
计划明明实施得好好的......偶然听到大当家与奉行密谋的他,用变身术顶替掉一名盗匪,跟着他们一起打劫菊亭银座。逃走时,再悄悄用把金银珠宝全替换掉,最终所有的事就都推到了那帮盗匪身上。
可谁能想到,计划进行到最后一步时出了岔子。
用石头渣滓替换完,当然不能直接把真的金银珠宝背身上,否则身边的盗匪一眼就能看出来不对。
于是,他途经一个堆满了废旧木头的院子时,小施花招,把包裹藏了起来,还专门用木料掩饰了一下,准备等分头后,再回来取。
结果回来一看,木头没了!原地只留下两道车辙印!
再借着月光仔细一瞅,他才发现这里压根不是什么废旧院子,而是木匠的住处,外面那些木头全是堆料。
他还能怎么办?
他只能顺着车辙印追......结果那些赶来查案的奉行还把痕迹给踩没了!
所幸功夫不负有心人,他在城里绕了好几圈,还冒着被识破的风险变身成奉行问了几次,终于弄明白那些木头去了哪间木匠铺。
接下来,只要找机会把包裹偷出来,直接远走到另一座城里,到时候就想怎么花怎么花......
光头男子脸上闪过一丝期待,悄然动身,来到那家木匠铺外。
随即,他脸色大变。
两轮手推车并没有像他想的那样,停在店铺之前,更别说木头。
店铺里,只有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怎么可能?!
东西不是被木匠拉走了?
又或者,东西被那木匠给发现了?
光头男子面色阴晴不定,一时觉得自己整个上午都白费了功夫,要不是现在街道上已经有行人过往,他几乎要冲进木匠铺杀人。
沉吟许久,最终,他动身向铺子走去。
............
街道上,来往行人渐渐变多。宫城现在才鲜活起来,让人真正觉得这是一座城市,而非空区。
“阿生,速度快点!”
“知道啦。”
街边的木匠铺中,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抱着一堆工具跑出来,来到一辆堆满木料的两轮手推车前,将手里的东西放在上面,一边放,一边发着牢骚,“父亲,今天真不做工啦?”
他身前,一个身形结实、脸孔发黄的男人摆手,“还做什么工,趁着街道放开,赶紧把东西带回家吧。不然说不定又肃清,连家都回不了。”
“倒也是......”阿生嘀咕一句。
“我去给那边的居酒屋送把椅子,在那儿等你。”
“噢,好,我马上过来。”闻言,阿生急急忙忙跑回铺子里,准备收拾东西关门。
不过跑到一半,他记起什么,回头喊到,“父亲,这车子轱辘好像坏了,今天推起来格外费劲,你当心点儿腰。”
“臭小子,我还没到那年纪呢。”男人笑骂一句,慢悠悠推着手推车离开。
阿生则收拾着自己的那些小物件——那是他自己做的苦无和手里剑,虽然都是木头的,可样子应该没错。
他仍然记得三年前,自己被劫匪抓走,差一点点就要死掉。
当时,救命恩人就是用这种奇怪的武器救下了他。
他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
咚咚咚——
一阵敲门的声音将阿生从过往的回忆中唤醒,他回过头,发现店铺门口站着一名面容冷漠的光头男子。
“借用一下手推车。”
“抱歉了,大叔,车子现在还有用,我父亲得运木料。要不您明天再来。”
阿生总觉得这人让他不太舒服,但还是礼貌地回应一声,然后将手里的木头苦无、手里剑放进包裹。
可能是他的错觉,看到这些小玩意时,对方好像被吓了一下。
“在哪儿?”
“什么?”阿生一时没听明白。
“我说,手推车在哪儿?!”
阿生感到光头男子的声音十分不耐,蕴含着压抑,这让他有点害怕,商量道,“手推车我父亲在用,现在真的给不了你,明天、明天你再来吧?”
“你父亲现在在哪儿?”
“诶?”
“你父亲在哪儿?问完我就走。”光头男子仿佛听不懂话,眼神死死盯着他,可这样一来,阿生更不可能说出父亲的位置。
他往后退了一步,情不自禁地握住苦无的把柄,回应道,“我不会说的。”
说完,阿生望向铺子外面,准备一有不对就大喊。
可他的行为似乎刺激到了光头男子,这人目光阴郁,手腕抬起,他还没看清这人要做什么,便听到梆的一声,手中一颤。
待阿生扭头看去,心脏顿时停跳半拍。
他手里的木制苦无前端直接断开,尖部不知飞到了哪里,而罪魁祸首就深深扎在旁边的桌面上——那是一根长度足有十多厘米、两端尖锐的长针。
而对面,光头男子终于抛开了所有伪装,不含任何感情地说道,“你可以试试喊出声,看是千本快,还是你喊得快。”
阿生颤了颤,目光恐惧,紧紧抿住嘴唇。
“很好,”看到这一幕,光头男子走上前,将手搭在他肩膀上,捏得他几乎要痛呼出声,“现在回答我,你父亲在哪儿?”
“在、在前面的居酒屋。”
“带我过去。”
在光头男子的威胁下,阿生颤抖着离开店铺。心脏仿佛要跳出嗓子眼,身体也几近软倒,但肩上搭着的那只手让他完全无力反抗。
街道上,行人比早晨时多了十几倍,他却觉得浑身寒冷。
到底该不该去居酒屋那儿?伴随着一步步迈出,这个巨大的纠结让他心乱如麻,泪水不由得涌上眼眶。
这时,他目光一颤。
就在不远处,一名奉行迎面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