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身的温度滚烫逼人。
白誉堂抱着她的手臂不自觉收紧了。
他就这样盯着她看了许久,才试着伸手,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眉眼和脸庞,动作温柔,似抚摸一件稀世珍宝,生怕碰坏了她。
兴许是温度过于滚烫,林霜儿轻轻推了推他,浅浅翻了身,侧身背对着他,身子也不自觉往角落里缩了缩。
白誉堂的手落了空,怀里的人儿与她拉开了一点距离。
他眉头微蹙,紧接着手臂揽过她的腰身,有些霸道偏执地又将人拽了回来,禁锢在自己怀里。
他垂首,将头埋进她香软的颈窝里,眼里的欲色翻腾。
“王爷……”耳边,传来她低浅的呢喃声,梦呓一般。
“有点热,别抱这么紧……”林霜儿有些不舒服地扭了扭身子,试图再次从他怀里挣脱。
白誉堂收紧了手臂,不让她逃离。
“霜儿,让我抱一抱吧,只是抱一抱就好……”白誉堂极力克制,可怀里的这具身体实在太过娇软,将他所有的克制一点点击碎。
此刻,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干些什么,白誉堂有些迷乱。
这些年,他克制守礼,清心寡欲,用一双沾满鲜血的玉手在朝堂上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从未想过男女之情。
身边出现无数的莺莺燕燕,上至尊贵公主,下至青楼花魁,无不对他芳心暗许。
可他都不曾有过半点动心。
唯独面对着林霜儿,只一眼就叫他乱了心。
他也不知道她有什么不同,无非是生了一副魅惑众生的好皮囊,无非是她的笑比别的姑娘干净纯粹,无非是她的声音娇柔动听了些,无非是她的眼睛太过纯洁清澈,无非是她的心思太过单纯,藏不住半点情绪。
无非……是他第一眼就装进了心里的人。
白誉堂觉着,林霜儿身上有种致命的吸引力,光是看着她,便让人生出想要将她占为己有的疯狂执念。
白誉堂握住她的肩膀,将她翻了个身,这样他才可以看清楚她的脸。
她仍在熟睡中,呼吸低浅均匀。
白誉堂的目光忽然就落在她的莹润的娇唇上,再也移不开了。
秀挺的鼻梁下,一抹娇唇水光莹润,让人忍不住想要采撷。
白誉堂像是中了某种蛊惑,有些控制不住地朝她逼近。
他喉结滚动,眼眸低垂,竟生出想要尝一尝那一抹芳泽的疯狂念头。
心里一旦冒出这个念头,便再也控制不住,他一点点俯身,一点点靠近,呼吸也渐渐变得急促。
好想,好想要她……
“王爷……”怀里的人不安地颤了颤眼睫,林霜儿浅浅低喃着。
白誉堂的心像是被人攥在掌心里,一点点收紧,一点点碾碎。
可惜,她连梦里都是夜北承,没有半点他的余地。
到底还是在最后一刻收了手。
白誉堂有些颓败地与她拉开了一段距离。
她心里面全是夜北承,若他冒犯了她,定然会被她讨厌的吧?
白誉堂闭了闭眼,将眼里的欲色悉数掩下。
晚风习习,山谷里沙沙的树叶声不绝于耳,白誉堂就这么满怀心事地熬了一个晚上。
后来,晨光破晓,夜幕渐渐褪去,山谷里蒙上了一层浓雾,林间时不时传来几声清脆的鸟叫声。
洞中的火堆只剩下微弱的炭火,隐隐升起几缕青烟。
天亮了。
白誉堂熬了一宿,直到最后一个时辰才浅浅睡了一下。
洞外忽然传来几声异响,白誉堂眉梢微动,缓缓睁开眸子,眼里一片肃杀冷意。
“大人,属下救驾来迟,还望大人责罚!”熟悉的声音落入白誉堂耳畔,他眼里的杀意这才渐渐退却。
洞外站了无数暗卫,没得到白誉堂的准许,他们都只敢站在外面。
外面候着的,都是他精心培育的暗卫。
白誉堂侧身,想要唤醒林霜儿。
彼时,林霜儿仍旧还在熟睡中,脸颊上泛着两朵红云,看上去十分可爱。
白誉堂轻轻唤了两声,她并未回应,只是呼吸渐渐变得沉重。
他这才发觉不对劲,伸手探向她的额头,才惊觉她额头滚烫,身上亦是。
她何时发了高烧?
该死!
他竟一点都未察觉!
白誉堂不敢迟疑,立刻抱着林霜儿出了山洞。
贼寇们躲在深山老林里不肯出来,夜北承断了他们的粮草,将整座大山团团包围,如一张巨网,一点点缩小范围,打算将他们一网打尽。
收到林霜儿的信已经是三日之后了。
彼时,他们正在庆祝即将到来的胜利。
夜北承又一次重挫了匪寇们的士气,端了他们无数个窝点,当着百姓们的面,将他们斩首示众,头颅照常挂在旗帜上,以儆效尤。
照这个速度下去,不出五日,他们就能将匪寇铲除干净,然后启程返京了。
士兵把信送进来时,夜北承正坐在主帅位置上,与将士们周旋。
“王爷,您的家书。”
周遭的喧闹声立刻安静了下来,大家纷纷顿住了动作,十分好奇地盯着士兵手里的书信。
只见夜北承伸手接了过来,挑眉看了半晌,神色逐渐柔和了下来,唇角的笑意掩饰不住。
将士们无不惊诧。
这样的夜北承,他们还从不曾见过,在他们心里,统领三军的夜北承一直都是冷漠无情的,与煞神无异。
哪像如今这般,只是看着一封普通的家书,就露出那样的笑容,半点没有煞神的影子。
将士们十分好奇,也不知是谁给他写的信,竟叫他如此高兴。
夜北承的视线久久凝视在书信上,眼神有些泛深。
“王爷,我好想你哦,你什么时候回来呢?”
依旧是简短的一段话,一如既往的惜字如金,可夜北承唇边的笑意却渐渐加深了。
夜北承觉得,明日该重新部署一下作战计划,将返京的日程再往前赶一赶。
他有些迫不及待想要见她了。
正当这时,方才送信的士兵又折返了回来。
“王爷,您的信。”士兵双手将信递至夜北承面前。
夜北承挑了挑眉梢。
这小东西还会玩些花样了?一封信还拆作两封写?
夜北承有些忍俊不禁,伸手将信纸接了过来。
他垂眸一看,脸上的笑意忽然凝住。
怎么是冬梅给他写的?
他将信纸拆开,一目十行地扫了一眼,眼底的戾气渐渐加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