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予沉轻声说道:“我们当然也会恐慌,只是我们太擅长伪装,你看不出来而已。”
叶盈玉缓缓点点头,“我最近这几天觉得既新奇又不安,同时又觉得很有意思。我不知道遇到秦宇,对他产生的感觉是不是你们所品尝到的爱情。只是这几天就觉得跟他相处多了些平时不会有的甜蜜。”
霍予沉认真地听她说,仔细观察着她脸上的表情。
见她脸上也难得的出现了困惑与无助,心里真是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他和她的年纪有一定的差距,但没差到差辈的程度。
然而,因为她的不同寻常,在与她相处的时候,他或多或少都会把自己放在一个长辈的角度看她,会不自觉地想很多事,避免她以后的困境。
其实说白了,她选择和秦宇在一起是所有状况中最好的一个情况。
秦宇也是他看着长大的,人品、性子都好,两人也相处了十年,一直都挺好的。
他们在一起,算是青梅竹马又感情相投了。
他这次跑过来,多半还是希望她能更加的心甘情愿罢了。
她可以有无忧无虑的资本,也可以一辈子不识情爱,不用沾染人间的烟火,好好的过她之前的人生。
反正也没人规定人必须要谈恋爱,必须要结婚。
以后她老了,睿睿、安安或他们的孩子也会负责照顾她。
因此,她结不结婚,有没有自己的孩子他从来不要求。
他这几年关注着叶风信的言行,知道叶风信大概也是这么想的。
不过叶风信是她爸,估计还是比较愿意她能走一条跟主流价值观接近的路,太过特例独行终究是孤独的。
两人不自觉地各自陷入了沉默之中。
过了良久,叶盈玉突然说道:“二哥,盈风姑姑在你心里是什么样的存在?”
霍予沉并没有问她为什么会问这样的问题,直接回道:“她是我生命里很重要的人。”
“你怪过她当年的假死吗?”
“没有怪过,但后悔过没有保护好她,让她独自面对,甚至不得已以假死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叶盈玉目光变得有些幽远,“我不知道姑姑什么时候出现的,但她一出现的时候,我就很喜欢她。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执意赴死吗?”
霍予沉点点头,“知道。”
叶盈玉张了张嘴,没有再问下一个问题。
盈风姑姑早已经死了,再问这些问题没有任何意义,只是会徒增活着的人的心理负担而已。
霍予沉:“你心里不确定的时候就找个让你觉得舒服的人慢慢跟他说清楚,不要把话都埋在心里。”
“我也都跟秦宇说的。”
“好。要是有一天他让你为难了或者觉得难受了,你不好处理的话就告诉我。”
“你不信任他吗?”
“不是不信任,而是人性很复杂,有些关系变了味道之后就会变得与之前所认知的不一样。”
“我明白了,在我和他之间你选择了保全我。”
霍予沉很坦然的点点头,“他有他的亲人朋友,是个比较健全的社会人。你不一样,能进入你心里的人就那么几个。在对待伤害、委屈时,你的承受能力要比它低得多。”
叶盈玉微微张大了嘴,沉默的看着霍予沉,轻声说道:“他说我可以打他。”
“但你舍得打他吗?”
叶盈玉轻轻地摇摇头。
霍予沉笑道:“你就武力值比他高,你还舍不得打他。你要怎么办?”
“我觉得我们会好好的。”
“我也相信你们会好好的。”
两人的交流进行到这里时,就陷入了沉默里。
霍予沉最后什么都没说,拍了拍她的肩膀就离开了。
霍予沉坐上车之后还有些恍惚。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年纪大了,对这种往常看起来鸡毛蒜皮的事儿也如此劳心,还十分不冷静的跑了过来。她一个局外人跑过来能做些什么呢?
只不过是耍耍嘴皮子。
他想到这里,心里闪过一阵无奈。
以后他家宝贝跟男人谈恋爱了,他是不是得上窜下跳?
他最后是支持他家宝贝谈恋爱还是让他们两个即刻分开?
霍予沉怎样稍稍一想这种问题就觉得分外的头疼。
只能希望他家宝贝闺女还是个晚婚和不婚主义者,要不就眼高于顶,看哪个男人都不顺眼,一辈子在家为所欲为也不要紧。
霍予沉心里充满了无奈,发动车子回了家。
……
霍予沉回到家后,就看到让他心烦意乱的他家宝贝坐在院子里,好像是在等他。
一看到他就跑了过来。
霍以安跑到他的车边,问道:“老爹你今晚怎么出去了?”
“我出去转了一圈。外面风这么大,你怎么在外面待着?”
“想等等你嘛。”
霍予沉打开车门下车,“等我做什么?”
“大哥说你出去的时候情绪有点不太好,我觉得有必要等你一下。”
霍予沉心里的那点心烦意乱立刻散干净了,说道:“有你这句话老爹心里再不愉快也散了。”
“我对你这么好使么?那我以后天天对你说。”
“那我以后天天都很开心。”
霍以安闻言哈哈大笑起来,“老爹,我怎么觉得你越来越像个孩子了?”
“被你发现了?”霍予沉笑道,“这两天在学校还适应吗?”
“还行。这两天都是军训,还有一个星期才能军训完,还没体会到精英班的痛苦。我感觉他们应该跟初中的精英差不多,把有限的时间全部贡献到手本里面去。”
“你要是没兴趣到时候让睿睿教你,你可以做你感兴趣的事。”
“我现在也没有别的更感兴趣的事了,还是先打基础。等学习稍微顺手之后,再做接下来的计划。”霍以安说的十分自信,没有半分犹豫。
明眸闪动,带着无限的光晕流转。
霍予沉发现看了这么多小朋友,还是觉得他宝贝闺女完美得不像话。
要自信有自信,要美貌也有美貌,要努力,也不缺。
她但凡想干点什么,总是能很妥帖的把事情做好。
但她又是个好奇心很低的人。
她除了对各种穿戴打扮稍微有点甚至之外,其他事情都是有则有,没有也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