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百零一章 不一样的绿豆汤
小义子听见是苏幼仪让他坐的,便客气了一番坐下了。
江贵人抬起头看见小义子坐在一旁看着自己,差点翻个白眼昏死过去。
太监坐着,她站着?!
这还有没有天理了!
小义子才不理会她什么表情,只是严肃地盯着她看,一旦她有什么异动便立刻阻止,决不能让她轻易装昏倒蒙混过去。
江贵人叫苦不迭,在小义子的严防死守之下,最终果真结结实实地跪足了两个时辰。
回到钟粹宫的时候,她是被抬回去的。
江贵人被抬回去后,自有人去长春.宫向皇后通报,把今日在永寿宫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清。
长春.宫只有许答应一个陪着皇后闲坐,听见皇上把新进贡的红玛瑙都赏了苏幼仪和燕嫔她们一干人,两人的面色都不好看。
赏给苏幼仪就罢了,谁不知她是皇上的心头肉?
连燕嫔和婉贵人、纯常在都有份,甚至那个刚进宫不久的柳常在也沾了光,这叫旁人如何不嫉妒?
许答应看了皇后一眼,“历来外头的贡品送进后宫,头一份都是要送来给皇后娘娘的。这次皇上竟然没送来给娘娘,反而直接送到永寿宫分了个干净。不但娘娘没有,连惠妃这样的位分也没有,这不是太不公平了么?”
皇后早已气得不行,她倒不是都稀罕那些红玛瑙,可后宫的次序不能乱。
皇上越过她直接把东西赏给了苏幼仪她们,就是在羞辱她这个皇后,表示对她的不满。
看来这次前朝的事情,皇上不但没有迁怒苏幼仪,反而还因为皇后和苏幼仪不对付倒迁怒皇后,这是明摆着站在苏幼仪那一边了!
皇后愤愤道:“不就是仗着她腹中那个龙胎么?竟然踩到本宫头上来了。连皇上也站在她那一边,把多年夫妻情分都不顾了。”
许答应暗暗想着,皇上和皇后之间能有多少夫妻情分呢?
且别说皇后不是原配而是继室,单说皇上那个冷情冷面的性子,宫里哪个嫔妃他会念着夫妻之情?
从前贤妃李氏何等受宠,暴毙而死后皇上照样丢在脑后,清明寒食从来没想过命人去给她上一炷香。
说来说去也只有一个昭妃,她到底和宫里的女子不同,才得了皇上些许厚待青眼。饶是如此,这次前朝发生那么大的事,皇上不也照样把她晾着好几日不见么?
皇后见许答应不开口,便道:“本宫这里还有上次缅甸进贡的紫翡翠,一会儿把那一对玉葫芦耳坠赏给你吧。”
许答应忙起身行礼,口中称谢。
她明白皇后为什么忽然要赏她耳坠子,无非是因为跟着苏幼仪的燕嫔她们都得了皇上的赏赐,而皇后这边什么都没有,连带许答应也一无所获。
皇后为了巩固人心,不得不赏赐一番。
许答应嘴上没说什么,心里却想着,皇后的赏赐哪及皇上赏赐体面?何况紫翡翠也不如红玛瑙珍贵。
……
江贵人被抬回去后,苏幼仪便命人赏了一碗冰镇的绿豆汤去。
江贵人奄奄一息地躺在榻上,连哭喊的力气都没有了,只觉得膝盖疼得厉害,浑身都不是自己的。
听见苏幼仪命人送赏赐来,宫女忙把她从榻上扶起谢恩,江贵人暧暧直叫。
待看清赏的是什么,江贵人几乎瘫在地上。
等人走了以后,她被重新扶到榻上躺下,嘴里道:“这不就是宫中给宫人发的绿豆汤么?什么好东西,巴巴地命人送来,还要我起身谢恩。”
她身边的宫女经此一事,对待永寿宫的一切越发不敢怠慢,只道:“贵人别这么说,昭妃娘娘担心您跪得中暑,特意送来给您解暑的。您瞧,还是冰的呢。永寿宫送来的东西必是好的,怎么可能是我们普通宫人喝的?”
说罢便要喂江贵人喝下,江贵人心里再不乐意,也不敢在这个时候再触怒苏幼仪,只好乖乖喝下。
才喝了一口,她就蹙起眉头。
“怎的绿豆皮也不去干净?呸——”
她吐了一口豆皮出来,口感发涩,宫女却道:“绿豆汤清热解暑,全靠豆皮呢,贵人还是多喝些,真的中暑就糟了。”
说罢又喂她继续喝。
江贵人又喝了一口,果然还是一嘴粗糙的豆皮,连忙摆手,“不喝了不喝了,你自己喝喝看,这分明就是你们宫人喝的那种绿豆汤!”
宫女果然朝自己嘴里喂了一口,绿豆汤清淡,恰到好处的冰凉,在这炎炎夏日喝起来格外清新借腻。
最最重要的是,这可是永寿宫出来的东西,谁不知道永寿宫的好东西最多,皇上还刚刚赏赐了一大堆新进贡的红玛瑙呢!
那可是皇后也没得到的东西!
宫女一脸满足地抬起头,“贵人,这和奴婢们喝的绿豆汤怎么能一样呢?这实在是好东西。”
江贵人一脸狐疑地看着自己的宫女,要不是这几个贴身宫女跟了自己几年,她简直要怀疑这些人都被苏幼仪收买了。
明明就是普通的绿豆汤,她们却能喝出不一样的味道,这比被收买了还可怕……
“娘娘您说好笑不好笑?江贵人的宫女就是这样说的!”
钟粹宫的宫女去燕嫔面前学舌,燕嫔正和柳常在一处做针线,听见这话笑得前仰后合。
“哈哈哈,什么好东西,那就是昭妹妹让她们去发给宫人的绿豆汤桶里舀了一勺罢了,能是什么好东西?”
燕嫔乐不可支,分明是苏幼仪用来羞辱江贵人的东西,反而被宫女解读出了不同的味道,可见昭妃两个字的声势,在宫里已经不亚于当年的李氏了。
柳常在也满面笑容,“可不是么?昭妃娘娘的手段使的果真巧,既落了贤名,又把江贵人好一顿羞辱。我瞧着江贵人如今,似乎比从前老实多了。”
从前?
燕嫔想起从前,便给柳常在说了一件趣事。
“那个时候昭妹妹刚得宠,宫里不服气她的人多了去了,我那时侯也曾经不服气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