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子良听到抓住光头以后,就打电话给韩书记。
韩大德说:“这件事情宜早不宜迟,你把人和那份笔录带上,马上送到市纪委去,听从上级组织的处理。”
谢家章是市管干部,得市纪委出面才行。
罗子良马上考虑怎么把人和笔录安全送到市里,他目前已经被人监视着,一举一动谢家章有可能马上会知道。
特么的,一夜变成解放前,还让不让人活了?
为了周全,他让罗子坤先带人去福台市,自己晚一些去,分开走,减小目标。
罗子良是天黑以后才上路的,他开着综治办那辆小车悄悄出了县委大院,向市里驶去。
唐平县前往福台市有一条跨省的高速公路。但这条高速公路一点也不高级,只是双向单车道,路中间只有一条白线来区分,中间没有任何护拦,如果迎面而来的车子越界,就有可能两车相撞,造成车毁人亡。
据说这条路当初的设计不是这样的,直到这条路通了以后,中央有位领导经过,看到这么一条羊肠小道,顿时雷霆大怒,追究了包括省交通厅厅长在内的许多人的责任。
穷山沟里忽然闯进一条肥羊,早已经饥肠辘辘的狼群普天盖地扑了过去,所以,双向四车道峻工的时候变成了双向单车道,这就是瘦身计划,就是饿狼传说的由来。
罗子良开车经过收费站,进入这条高速路。
虽然道路狭窄,但路上的车子还真不多,这也许是当初那些领导审时度势不肯多占山林耕地为民作想的结果。
再说,罗子良单位那辆车,也就是十多万那种,还是半旧的,油门一踩到底车子像要飘起来。他索性慢悠悠的开,有超车的任他们超过去。
从唐平县出来半个小时后,车子就进入了崇山峻岭,道路两边都是茂盛的树木,路上的车子更加稀少。除了车轮与地面沙沙的摩擦声,四周都是静悄悄的。
忽然,他听到后面传来的汽车的声音,从声音的变化来看,这车的车速很快。
罗子良也不管,自顾自地开着,反正超车的话,得从左边超过去,不存在他让不让的问题。
但那辆车却没有超车的意思,以很高的速度向他的车子追了上来!
“呯!”
一声大响,罗子良的车子弹跳了起来,幸好他把稳住方向盘,否则就冲向了路边的护墩……
妈逼的,哪个小子想找死呀?罗子良暴了粗口。不过,他从后视镜里一看,发现后车是一辆悍马,而且,车上还隐约坐着三个大汉。
他又看了看周围的环境,一边是高山陡壁,一边是悬崖,一个上不了,一个下不去。这种情况,他也停不了车,一旦停车,会被那辆悍马撞翻,落下悬崖。
目前的情况,他只能依靠车子的惯性,把握好方向盘,车屁股再烂,也不会影响车子的性能。
理想是美好的,现实却很骨感。
不久以后,前方驶来一辆货车,这辆货车并没有交错过去,而是向他撞了过来!
这时候的道路,下方几十米是一个大型的水库。在黑暗中,水库像一个巨型的无底洞,散发出青幽幽的光芒。
罗子良躲无可躲,正所谓前有强敌,后有追兵,与其被压成铁饼,不如落个全尸,在千钧一发之际,他扭转方向盘,撞破护栏,连人带车冲进了深不可测的水库中……
罗子良的车子落入水库以后,悍马车和迎面而来的货车没有了目标,就在他们愣神的瞬间,强大的惯性让这两辆车撞在了一起,随着爆炸声,燃起了熊熊火光!
高速路发生了重大交通事故,交警,当地派出所的干警,救护车,消防车,排成了一溜,警灯在不停闪烁。
消息也迅速传开来!
作为当地政府的主要领导,韩大德和谢家章也知道了,他们怀着各自的心思,连夜赶去。
现场当中,两辆车子烧得只剩下骨架,四具男性的尸体已经变得黑乎乎的一截巨大的木碳,已经面目全非,无法辩认身份。
本来很紧张的韩大德看到这两辆铁架,明显松了口气。虽然他不太懂车,但他知道综治办的轿车很娇小,在路上的那辆铁架绝不是罗子良开的那辆。
然后,他趁人不注意,跑到一边给罗子良打电话,却打不通,提示对方已经关机。这时候罗子良是不可能关机的,难道他也出了危险?韩大德的心又吊了起来。
与之相反,赶到现场的谢家章心里却狂喜不已!
他开车来到的时候,交警们已经清理好了现场,几具尸体也放在路边,摆成一排,车子拍好了照,也被移开了。主要是,他也不知道来了什么车,他只是打个电话而已,换句话说,他只要结果,不管过程的。
因为死者身份无法辩认,所以大家只好等结果,但这似乎是一起意外交通事故,现场的情况很明显。
在这里待了一个多小时,唐平县的领导就开车回城了。
到了县城,谢家章热情地邀请道:“韩书记,我们一起去吃个夜宵吧?”
韩大德兴趣索然地摆摆手:“我累了,想早点休息,你们自个去吃吧。”
谢家章也不勉强,他打电话把王道新和葛元昌从被窝里叫了出来,几人一起开车去一家桑拿中心去泡澡。
唐平虽然穷,但官员们不穷,所以一切针对官员的服务项目,比起发达地区来,一点也不逊色。
三个躺在一个大房间的澡池里,三个只穿三点式的妙龄女郎蹲在水里为他们搓背。
法院的王道新说:“谢书记,我猜,你今天肯定有大喜事,看看你,红光满面,意气风发呀。”
谢家章也不顾忌,笑道:“终于搬走了一个绊脚石!”
说着伸手死劲捏了身边年轻女人丰满的胸脯一下,女人痛叫出声,但赶紧闭上嘴巴,死咬着嘴唇,眼睛里眩然欲滴。
在一边闭眼享受的葛元昌身体却一抖,他似乎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