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多的客人都看着呢,不就千把块钱的酒吗?!权当是我们仨,给你哥的新婚贺礼好了……”
“哼!他们说话可气人啦,用别人的酒招待客人像是应该的!我早就告诉过他们,是你存放在咱家的,价格很贵的……”
走出了院子,二黑子还是喋喋不休,心疼的说:“巉州人摆婚宴,顶多上两三块一瓶的酒,可是这种酒一瓶就是六元!不是喝糟践了吗?!……”
“好了,你都是万元户啦,要学会沉住气……”
“什么?!你说什么?!……”
“你是真傻呢还是装傻?没上过数学课吗?……”
范建新将华伟也喊过来,找到一处无人处,说:“我来算一下最近我们的几笔收入。那天,巉州酒厂销售科的王香丽来我们店里试衣服,这事你们还记得吧?......我当时送了她几件衣服,还请她吃了顿饭……她答应帮我把那笔酒厂一直没给提货的散酒处理掉,估计要折点价,不过怎么说也应该有一万元吧。这笔钱到时候我们三人平均分......”
“啊!那不就是每人有3千多块了?……”
俩人听了一阵的兴奋,这笔钱相当于6个面粉厂国营职工,一年的收入。
“第二笔,就是中山装。虽然我们只卖了一万件……可毛利却有13.8万元!除去开销、承包费、人员工资、税、房租等,净利也超过12万元。这笔买卖是我出的资金,我准备这样分配利润,我占6成,你俩每人占2成……也就是说,你们每人可分得红利2万4千元。”
“什么?!……你是说,我可以分到2万4千块?!真的假的?你没骗我吧?!”
“嗨,当然是真的喽。”
“乖乖隆冬强嘞!……”
范建新的话,让二黑子和华伟惊得直咂舌!
“中山装的买卖,你俩每人可分利2万4千元,再加上散酒的钱......”
二黑子和华伟,当然知道中山装赚了不少钱,但没想到新仔会分给他们这么多!
他俩私底下也议论过,他们两顶多算是新仔的帮手,出点体力,每个月能给开一百块钱的工资就不错了。没想到仅中山装一项,他俩每人就可分到2万4千元!
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金元宝啊!
范建新接下来的话,更是让他们惊异的不行。
“‘幸子衫’和‘光夫衫’的前期是我投的资,街道服装厂加工了5千件,国营服装厂加工了1万件,利润与卖中山装一样分配。若能顺利的卖完,毛利大概有48万,除了开销、纳税、送人等,你们分得的利润每人不会少于8万……当然,这是在全部卖完的情况下。
“后追加的那5万件‘幸子衫’和‘光夫衫’,就有你们的本金了。利润我仍然占6成,你们每人占2成来分配。至于,最后到底能有多少利润,现在还不好说……”
俩人一听,兴奋的不已!
这是多少钱啊!
二黑子往自己的脸上扇了一巴掌,嘴里直嚷道“疼啊,不是梦!”;华伟一拳打在一棵老树干上,拳面几处见了血痕,他竟“呵呵”的傻乐,竟不知道疼!
“都别激动,要学会谈定……后追加的5万套,能不能卖完,能不能按现在的价格卖出,这还不能确定。我想,百把万元的毛利润总会有的吧……到时候,你们至少有二十万的进账……”
“新仔……我,我爱你!”二黑子抱住范建新,嘴噘成鸡屁状,往他的脸上一连亲了几口。
“滚,恶心!……嘴贱,找女孩子亲去!”惹的范建新一阵作呕,用手不停的揩脸。
“我倒是想啊,可是没有人愿意搭理我……不过,等我分了钱……哼哼。”二黑子小眼睛眨巴了几下,满眼闪着碎芒。
“新仔,你这是典故中所说的管鲍分金啊!”华伟有些哽咽的感慨道。
“谈不上管鲍分金……我们仨人自小玩到大,这些年我一直靠着你们照应、保护。那次在巉河里洑水,要不是你救我,我的命可就玩完了……现在我有了挣钱的方法,怎能不带上你俩?”
俩人听罢,倍感幸运。
范建新接着说:
“‘幸子衫’‘光夫衫’之所以好卖,是蹭了岛国《血疑》剧的热潮,只是短期行为,不是长久之计。等追加的5万件衣服卖完,我计划开个大型的服装厂和多品种的家用电器厂。二黑子你来负责电器厂,华伟呢负责服装厂。办两家厂的起动资金,我初步估计要200万。我出大头,你们只要拿出这次卖服装所得的小部分钱……后续资金可向银行贷款。不过,丑话说在前头,两个工厂我各占80%的股份,你俩各占10%的股份,你们看行不行?……”
其实,企业创立伊始,范建新只想占有51%的股份,达到控股就行。
他想的是,华伟和二黑子能不能管理好工厂,还是个未知数。引入职业经理人和各方面的人才是必然的。到时候将多余的股份作为股权激励,来吸引和稳定人才。
等到企业运转正常了,他会逐步放权、降低自己的持股份额。他的理想是做个隐形的富翁,志向还是在字画的收藏和开发一些高科技项目上面。
“行,当然行!”俩人听了范建新的话,点头如捣蒜,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即着手去做。
“其实,我只是暂时占80%的股份,以后实施股权激励等,我的股份会减少的,你俩的股份是不变的……这些,以后你们就会懂的。”
作为两世为人的范建新,他是了解后世服装样式的走向,办服装厂只要不瞎弄、乱来,只会赚不会赔;而办家用电器厂,那是非常务实的。这个年代,国人是多么的渴望拥有一两件家用电器!
只要生产出来,不愁卖不出去。
至于收藏业,范建新肯定会逐步深入。只要有了多余的资金,在这方面他绝不会犹豫、手软。
收藏品的增值,胜过所有的经营,这也是他的爱好。
他本可以再多给他们一些股份,之所以只给了他们各自一成,一是为了以后推行股权激励,让后来给他们打工的员工有个盼头;二是防止一下子给他们太多的股份,反而在初始运营时,造成与他们的关系不好相处。
他掌握绝对的控股权,也利于企业的正常发展。
给他俩的这点甜头,对他们来说无异于天文数字,可对范建新来说,自从有了米国微软的投资,这点小钱已是毛毛雨了。
况且,他要想发横财,可在股市、期货、彩票、赌求等方面快速获取。
“你们的眼光要放远,跟着我干,还会是缺钱的人吗?……”
“是呀!”俩人同声应道。
“嘿嘿……新仔,你到底有多少钱呀?……我是说你去了一趟米国,挣了多少钱?”二黑子舔着脸问道。
“嗯……怎么说呢,几十万美元总有吧。我把在米国赚的钱,大部分投资到米国的一家电脑公司了……”
范建新心想,等个十年二十年后,微软成长起来,那时自己的财富将是以亿来计的啊!
“啊——,啧啧,新仔,你简直就是印钱的机器啊!”
“是呀,几十万美元,要是兑换成人民币那不就是几百万了啊!乖乖……”
二黑子和华伟一脸的艳羡和惊叹。
“你们想过没有,年前我为什么会被东门派出所拘留吗?”
二黑子说:“我们粮油店搞买面粉赠送筒子面的销售活动,虽算不上投机倒把,却吸引了很多居民来店里买粮油,影响了粮站的正常粮油销售,怕是算得上干扰国家粮油统购统销的政策吧……”
华伟说:“粮油商店囤大量的白酒,有囤积居奇之嫌,怕是能够算得上投机倒把罪吧?……”
二黑子补充道:“还有杨磊那个奸臣,又从中捣鬼,在我们背后捅刀子……”
范建新说:“按过去的政策,你们说的有一定道理,但现在的政策已经开始转变了。我们粮油商店搞的种种销售策略,都只是商业竞争的一种手段,今后会是普遍存在的商业模式。其实我被逮的真正原因,还是我们钱赚的太多了,让人眼红、嫉妒……杨磊凑巧是门市部的主任,换着别人,也会在我们的背后捅刀子的。”
接下来,范建新严肃的说:“人怕出名猪怕壮,木秀于林风必摧之……你们要记住,我们要想积累巨额的财富,绝不能显摆!一定要懂得藏富、隐忍,做隐形的富翁……不然,你会被贼惦记的。敲诈、勒索、甚至绑架都可能会发生在你或家人的身上;弄不好还会遭人陷害、冤枉,甚至进班房、吃牢饭的。这样一来,挣再多的钱也无命消受啊!”
停了一下,范建新继续说:“打江山易,守江山难。我现在担心的是,一旦你们有了很多很多的钱,将来甚至你们的一句话都会影响到千家万户人的生活……那时,你们就变了,变的连自己都不认识自己了。”
范建新在说给他俩听,其实也是在说给自己听。他也不知道,自己一旦成了大富翁,自己到底会变成什么样的人。
“那怎么会呢?……有再多的钱,我还是张翱,还是那个你们熟悉的二黑子。”二黑子抢着说道。
华伟没有吱声,他实在想象不出,自己有了很多很多的钱后,会是怎样的一幅情景……
他明白,范建新所说的很多钱,绝不是家中的日常开支,绝不是母亲的医药费,绝不是四个妹妹的衣着及上学的报名费……
贫穷限制了他的想象,他只隐隐约约的告诫自己,不能做为富不仁的人。
“要牢记初心!……”
范建新知道现在也不是讨论这事的时候,话锋一转说:“下一步,我们要开拓新的市场,乘着这初春乍寒的季节……”
说干就干,时间就是金钱。
第二天,范建新和两兄弟在吉普车上塞了五百件“幸子衫”和“光夫衫”,开车来到省会洛城。
谈了好几家百货公司,只有第二百货公司愿意拿出一节卖服装的柜台,试销“幸子衫”和“光夫衫”。
价格与巉州市相同,“幸子衫”售价48元,“光夫衫”售价58元,买一件衣服赠送一只“大岛茂”包。
利润与店家对半分成,费用、税、销售人员都是百货商店的。衣服卖完后结账,若销售不掉无条件退货。
能达成这样的合作,还是靠范建新的三寸不烂之舌和软磨硬泡的功夫,这才做通了一家百货公司经理的工作。
然后,范建新三人立马返回巉州,又在吉普车上装上五百件衣服,直奔沪市。
洛河省坐落在华夏的中原地区,人们的思想中规中矩,即便是省会洛城的人,思想和认知在当前也很僵化、保守。
范建新相信,滨临蓝色海洋的沪市肯定会不一样。
而且,他前世的记忆中,“幸子衫”和“光夫衫”就是从沪市这座魔都蔓延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