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没有同桌呢?
这些学霸也不例外。
幼儿园可以忽略不计,从小学起,经过初中,再到高中,整整12年的读书生涯,谁没有几个同桌呢?
《同桌的你》所倾诉的就是毕业季伤怀离别的情绪,一首纯真怀旧的歌。
范建新也许是心灵早已苍老,虽然生着一副年轻的嗓子,却唱出了低沉有点沙哑的声音,给人一种历尽沧桑,伤感满怀的感觉。
范建新的嗓音一般,但在这个民族唱法占主流的八十年代,他的唱法清新脱俗,反而给人一种异样的感觉。
台下的两百多名师生,在聆听范建新唱《同桌的你》的时候,不由得被这首歌,牵出了过往的那些沉淀在心底的种种往事……
众人情不自禁,一股怀旧的情感,就涌上了心头。
过去的,那些模糊了的面孔,开始变的清晰;那些陌生了的声音,渐渐的熟悉……
过去的一切,在歌声中被唤醒,让人沉湎其中,仿佛在品鉴陈年的老酒,根本停不下来,醉没醉不知道,却真的痴了……
这首歌的旋律虽然简单,歌词虽然浅白,却正是暗藏了许多人心底的暗涌和记忆。让人对过去的人和事,感触万分,在感触之余才发现,原来最令人怀念的依然还是校园里的生活。
人非草木,都有同理心。
这群学霸,本就处在高中毕业,即将上大学的过渡时期。相处数年的同学,即将奔赴天南地北……
这首歌,很容易就侵入到观众的心底,触动到听者那最脆弱的神经。
范建新一曲唱完,台下的观众唏嘘不已,感触不已。泪阈值低的人已满面泪水,即便泪阈值高的人,眼前也是雾湿一片,朦朦胧胧的。
“妈的,我想我的同桌了……呜呜。”
“我想坐在我身旁的长辫妹了,不知她可安好……”
“那小子的铁环滚的贼好,我好久没见到他了……”
“不知道刘丽老师还在不在三中?……”
“这首歌的旋律是如此的简单,歌词又是如此的白丁……却他妈的这么感人!”
“怪不得叶女神这么的费尽周折,让他上台表演呢……”
“我,我好想哭一场……”
“今天听了这首歌,真是值了……”
“这小帅哥,也太可爱了!我,我要爱死他了……”
“这首歌真是这小子创作的?……我不信!”
“嗯,反正我也不信……”
……
夏罗可摔了旗帜,赌气的离开了后台,想回寝室,却被钢琴弹出的旋律吸引住了。
下意识的伸长脖颈,听了起来。
当听到“谁娶了多愁善感的你?谁看了你的日记?……”时,脑海中立即蹦出这么一句话“这唱的不就是我心中的她吗?”
他悄悄地返回了后台。
已换去演出装束的刘静,在听到这首歌时,不觉得面红耳赤,小心脏别别的狂跳……一股抑制不住的情绪,催促她往舞台上走。
当走到台口,她看见叶贞傻愣愣的站在钢琴前,痴痴的看着范建新……
那走了魂的模样,是那样的专注和痴情。
范建新不安次序“插队”表演,是叶贞率先破坏了演出规矩,让她很反感。
她的眼里,规矩是订给人去遵守的,一切目无法纪规章的事,都是可耻的。
她本想离开后台,可不争气的腿,似乎被钢琴发出的成串音符,给绑住了,动弹不得;而心呢,已被叶贞嘴里的那个人科智人属雄性生物的沙哑嗓音,给拴住了,却砰砰的乱跳。
她想起她的同位来……
她的双胞胎弟弟刘安,兴奋异常,开始不停的对身边的人说“唱歌的,是我一个寝室的……”
萧岳河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包零食,开始大快朵颐。
他一贯的作风就是化情绪为食量。
无论是遭遇让他喜怒哀乐的人,还是碰到悲喜交加的事,只要有食物,足够的食物,他都能化解,无往而不胜。
有两个小男生在悄悄对话。
“我现在只能去追刘静了……”
“哦,为什么?”
“哼,你看叶女神的模样,你会觉得我还有戏吗?”
“也是呃,不过刘静也太强势了些……”
“总比没有指望强……”
有三个小女生也在悄悄对话。
“这首歌也太感人了!他长的就是瘦了一点,不然,堪称帅哥了……”
“这没什么,谁招了他当女婿,多给他追点营养品,会长壮实的……那时候他就是帅哥了。”
“我的心,都被他唱的这首歌融化了……这歌真是他原创的吗?”
“反正我没听过……市面上流行的歌曲磁带,无论是港台的还是国外的,我一盘都不落。我妈说,我花的买磁带钱,都够养一个儿子了……”
“唉,让叶贞抢先了一步……”
“你争不过叶贞,也别恼。她不仅漂亮,家世也不是一般人家可比的……”
学生们被歌曲感动的一塌糊涂,老师们同样也被歌曲感动的一塌糊涂。
谁叫他们都有过同桌的呢?
报幕员就一个,她忘了催促表演者节目演完要尽快下场,接下来还有一堆节目要演呢。
……
也不怪,在八十年代初期,华夏不仅物资贫瘠,人们的精神生活也很贫瘠。
像范建新这种偏瘦的身材,在后世会被奉为圭臬。
而在这个审美粗陋的时代,却是趋向能反映经济条件好的样貌……为美。
女子以大脸盘为美,男子以壮实略胖为美。
范建新虽然穿衣显瘦,褪衣显壮,依然不为当下人所认可。
不同时代的审美是不同的,这才有汉瘦唐肥之说,环肥燕瘦之对美人的评判标准的不同。
而这首《同桌的你》,提前了十年问世,照样引起了共鸣。
就如一股清流,就如一辆能载人回到过去的列车,让人缅怀逝去的最美好年华……
范建新一面弹琴,一面被叶贞动情的样子迷住了,他还是第一次看到小妮子,如此的真情流露。
这反而让他把眼前的人,就当成了歌中的那个同桌,使他唱的更加的投入……
他真想时间就此凝固,他和她永远保持这样的姿势。但,他毕竟是重生之人,理性总是大于感性。
待到琴停音收,曲尽辞穷之时,他起身给观众鞠了一躬,在热烈的掌声中,他虚拉着叶贞的手臂,走向后台。
现在,可不是谈情说爱的时候。
刚到后台,叶贞也不管后台还有不少准备上场演出的学生在,问道:“歌是写给我的吗?”
“你说呢?”
“你,你是不是心里还藏有别人?”
“怎么会呢!”
“我,我可不希望……像歌词中唱出的那种结果……”
“哦……那你想要什么样的结果?”
“哼!你说呢?……”叶贞学着范建新的口吻,随即眉毛上挑,话锋一转,“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心里还装有别人?!”
“不不,怎么会呢?其实,其实这首歌我还写有下阕……”
“哦,真的?……唱给我听听。”
“现在还不是时候……”
“那何时是时候?……不行,我现在就要听!”
“我,我还没写好呢……”
“那就快写……明天,最迟后天,你必须把整个歌的词曲都写好给我。”
说到这里,叶贞忽然想起曾藤子老师来,说:“曾老师听说你来了沪市,他也追过来了。”
“哦,他追……追过来干嘛?”
“一是回家要钱,二是找你买歌来着……”
“他是沪市人?”见叶贞点头,范建新恍然,“怪不得,他说的普通话总有点沪市话的尾音……”
“这你都能听出来?……他是沪市曾家的嗣子。”
“曾家?”
“嗯,曾家可是沪市七大家族之一,著名的商贾之家。华夏国政协主.席曾汝生,就是他的亲叔爷。只不过他父母死的早,他又是早年就下放到洛河省的知青,在巉州已有了工作,就很少回沪市了。他这房应得的财产,都掌控在他的叔叔们手上……前不久,他去了泰国一趟,找他的一个在泰国做生意的叔父要钱,可能给的不太多吧。这次直接回家要了……”
“啊,呵呵,他要来找我买歌……”
听了叶贞的介绍,范建新眼里的曾藤子老师就是一只待宰的肥羊。
歌卖予他不仅能赚钱,还能将自己当文抄公写的歌,推广出去,省的将来的原作者,再费尽心机来创作这些歌,反而会伤害到他们。
到时候,不是他范建新想把他们怎么样,而是等他们劳心劳力的创作出来,别人却说他们是抄袭的……
这个中的委屈,怕跳楼也来不及啊。
“你真打算将歌卖给他?”
“有钱不赚不蠢吗,我不偷不抢的……哪有送到手的钱不赚的道理?”
“哼,你掉钱眼里了。”
“贞公主殿下,你肉糜吃多了,哪里知道我等这样的一介草民,喝碗米粥都不易啊!……”
叶贞想想也是,他一个普通工人家庭的孩子,十几岁的年纪就要为家里的经济操心了。
而且,他操持的还特别的好,早就挣得了万贯家财。
今天的第一堂音乐课的考试,算是完美的收工。范建新所唱的《同桌的你》足以让人难以忘怀,若是推广出去一定会流行。
叶贞坚信,范建新就是一个音乐的奇才,仅凭音乐创作,他也可以立世。
范建新见叶贞有点神游,问道:“你今天故意激我上台,意欲何为?……”
“我,我只是……许久没见你创作新歌了。”
“仅此而已?……”见叶贞不愿多说,也没必要追问下去,随口问道:“我今天的表现,还令贞公主殿下满意吧?”
“哼,还行吧。”
“什么叫还行吧?……应该得高分,给打个满分也不过分。”
“只能给你打及格分……”
“不会这么少吧?”
“哼,谁叫你报到来晚了!”
叶贞心里有些遗憾和憋屈,她在想,今晚若是跟范建新合唱那首《传奇》,会得到怎样的反响?
“哦,果然,人科智人属的雌性生物,从来都是……蛮,蛮讲道理的嘛。”
“哼!”叶贞挥起粉拳,轻轻的砸在范建新的胸膛,问道:“你的书法、绘画水平怎样?”
她想,第二堂考试要抓紧时间进行,这堂课考的内容是美术和写字。
“嗯,书画我都会一点。为何有此一问?”
“前天我去你家里……你,你这是什么眼神?!我是跟田老师一起去的!去你家的人多了去了,连夏罗可也一同去了……”
“哦……见家长了?”
“要死!你说什么呢?!再胡说,我不理你了……”叶贞柳眉倒竖,杏眼圆睁……停了一下说,“我在你的书桌上见到你写的一幅字,我觉得字写的挺中看的。故而想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样的字,才可以称之为书法……”
“哦,我可真不知道什么样的字才可以称之为书法,愿闻其详……你是知道的,我是非常喜欢收藏字画的。”
“哼,你那也叫收藏?……就汤子怡爸写的字,还有那个周大民画的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