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氏抓住舞霓裳的小手,往屋内带,给她倒了杯热水,拿起桌上的伤药,小心翼翼的涂抹一层。
“娘亲先给你上点药,一会你洗澡的时候小心些,等你洗干净出来,娘亲再仔细给你清理包扎。”
“顾麼麼,去给七小姐烧水洗洗。”
“是,老奴这就去。”
放下伤药,凤氏径直往小厨房走去,不多会,一碗香喷喷的青菜粥被凤氏端了过来。
“霓裳儿,快些吃粥,你肯定饿慌了吧,先吃一点填一下肚子,锅里还有呢,等会儿洗完澡再多吃点。”
舞霓裳的眼泪就如断了线的风筝,扑簌簌落下,哽咽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凤氏一边给她拭擦眼泪,一边安慰道,“是不是伤口疼,不怕不怕,娘亲给你吹吹,霓裳儿放心,娘亲有玉露膏,只要涂抹上去,一定不会留疤痕。”
她的娘亲真的好温柔,上一世她怎能那样漠视凤氏的好,亲近梅姨娘那个伪善的毒妇,真是该死。
青菜粥浓稠,其实算不上有多好吃,但是她现在喝的津津有味,里面蕴含着浓浓的母爱,这一世,她定要好好守护母亲。
她抬眼看去,凤氏正温柔的看着她,多年的平淡生活使得她周身散发出一股祥和。
上一世她见母亲最后一面时,是她的尸首,那是一个满脸沧桑两鬓白发的妇人,与现在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她记得,她入住东宫之前还见过母亲,那时候她还是风韵犹存的妇人,只三年的时间,镇国公府到底对她母亲做了什么?难怪她往后三年都未能见母亲一面。
舞清宁说凤氏不愿见她,自己搬去庄子住了,也不愿意回京都,她在镇国公府时,凤氏就像现在一样,不出静怡苑半步,她以为她是喜欢清静,没想到竟是被舞铜宝打发到庄子去的,想必是因为碍着他们的路了吧。
嘉愉苑
梅姨娘捂着小腹不停的喊疼,在床上直打滚,府医急的团团转,舞铜宝手掌贴在她的小腹中,缓缓输入灵力,但是她疼痛并未减少半分。
“到底为何会这样?”舞铜宝黑着脸质问府医。
府医直冒冷汗,“梅姨娘身体并无异样,经脉平稳,无任何中毒症状。”
“放屁,那她为何疼痛不止。”
舞铜宝一介武将,征战沙场的人自带一股杀伐之气,怒吼咆哮的声音,惊的一旁的仆人跪在一旁瑟瑟发抖。
“小人,小人不知。”
“今天梅姨娘都去了哪里?遇见了什么人?吃了什么?”
“回,回将军,梅姨娘今日哪里也没去,吃穿一切正常,奴婢也不知。”
一旁的舞清宁咬着嘴唇,“父亲,姨娘傍晚时分在大门口接了七妹妹回来,当时七妹妹推了姨娘一下,会不会是她?”
舞铜宝瞪了她一眼,不屑道,“荒唐,舞霓裳推她一下,当时没疼,现在才疼痛至此?她一个傻子毫无灵力修为,她能做到?”
舞清宁很想说,当时舞霓裳打了她几拳,她疼的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错位了,但是刚才让府医切脉,也是毫无异样,连梅姨娘都觉得她在演戏,她一百张口也说不清。
源源不断的灵力让梅姨娘得以消缓少许,但是只要舞铜宝一停,就疼的像无数刀刃在她小腹上切割一般。
即便是灵力再浑厚也抵不住这样消耗,舞铜宝只能让府里的婢女麼麼轮流伺候。
但是婢女和麼麼的修为低,梅姨娘疼痛并未减少太多,即便舞铜宝是真心喜爱她,在她的哀嚎中也烦躁不已,吩咐下人出门寻医师后索性甩袖离去。
今夜的镇国公府甚为闹腾,进进出出十多名医师,都说梅姨娘没有异样,但是疼痛却不是假的。
舞铜宝的主院离嘉愉苑很近,只一墙之隔,梅姨娘的哀嚎声吵的他无法入眠,披上外衣,不知怎的就走到了静怡苑。
月光下,素衣清颜的凤氏正在品茶,她眼神清冷的看着前方,不知在想什么,那样的平静淡雅再次触动了舞铜宝的心。
凤氏忽的回头,看到舞铜宝站在院门口,呆愣片刻,便上前行礼,微微欠身,“将军。”
舞铜宝尴尬的嗯了声,刚想扶一把,凤氏顺势退后了一步,他的手僵直在旁,十五年夫妻,她还是一如既往的抵触他。
“听说小七回来了,我过来看看。”
“多谢将军记挂,小七无碍。”
凤氏清冷疏离的语气,犹如一盆冷水把他浇醒。
舞铜宝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我十五年夫妻,到底何时才会将我放入心中?”
“将军,妾身身体不适,先行退下,将军慢走。”凤氏挣开他的手,快步往屋内走。
望着凤氏离去的背景,双手紧握成拳,转身离开静怡苑。
十五年前,那位灵尊境界的大能把昏迷不醒的凤氏送到镇国公府,和他谈交易,要他明媒正娶凤氏,但是不得扰她半分,作为条件不仅给了他一大笔好处,还送他一本地级的武技,凭借这地级武技,征战沙场数年,落败的镇国公府得以喘息。
许诺十年后来接走凤氏,事成后,作为交换条件,还有更大的好处,只是十五年过去,那人却未曾露面。
凤氏醒来之后已是他们大婚数天之后,她失去以前所有的记忆,不记得自己是谁,仅有的记忆便是她是镇国公府的将军夫人,她对府内所有人都不亲近,只要了一个顾麼麼,自己搬到静怡苑来住,一住便是十几年。
舞铜宝一方面想着那位大能快些来接走凤氏和舞霓裳,那样他就能得到一笔好处,缓解现在的困境,边疆数年无战事,无战功,府内经营的产业日益减少,那一点俸禄根本不足以支撑整个镇国公府的开销,他一介武将在朝堂遭众文臣排挤,令他郁郁不得志。
另一方面他又垂涎凤氏的美色,想要财色兼收,若非顾及那名灵尊大能,他早将她据为己有,何须多年以礼相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