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很肯定,没有一丝疑问。
博俊王望着眼前这位冷酷邪佞的皇子,只觉得他嘴角那一弯似是笑意,又像是刀锋中的冷冽锋芒。他浑身一抖,这些大雍的皇子一个个都不像是简单之人,眼前这个人虽然看起来不苟言笑,但是浑身散发的那种气息绝对不能让人能够忽视。
他微敛了一下情绪,看着四皇子先是静默了半刻,然后又是仰头狂笑了几声。笑声十分的震慑,
“不错,四皇子如此痛快,那我就不客气,今日我来的目的,虽然那瑾王世子妃美貌非常聪明无双,但是她毕竟柔弱一点,而且不驯,我们落日国的人喜欢的是温柔柔顺的女子,不好她那一口,当然了,这也是你说的,毕竟她也是嫁人的女子了,不能在做我落日国的妃子,而我的心思也不单单是在女人身上,我想和你携手共创一事,对我们彼此都只有利没有害,若是四皇子肯与我合作,定然是双方大喜,互利互益!”
“原来你早就有了计划,为何不直接说了出来?”四皇子虽然心中恼怒无比,这博俊王定然是知晓了什么来套他的话,然而博俊王说出的条件他倒是想要听一听,究竟是什么。
博俊王笑了一笑,又坐回了位置上,双手搭在椅子扶手上,一脸得意的笑容在他脸上泛开,“四皇子果然是爽快人,我要的就是你这句话,合作嘛,大家都有好处。我虽然对瑾王世子妃十分欣赏,但是四皇子你喜欢,自然是割舍所爱,让于你。不过,她现在有夫君,按照你们大雍的规矩,是不能再嫁一夫,那如果,她的夫君死了呢?”
四皇子心头一震,扬起两道浓眉,幽深的瞳孔里清冷的视线牢牢地盯住博俊王,像是要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其他的东西来,然而落在眼中的,只有那一点狂妄和自信,“你有何办法?”
博俊王笑道:“肃北瑾王府一直都守在落日国与大雍的接口之上,瑾王素有马上王爷之称,当年他的事迹在落日国我也晓得一二,有他在那里,我们有什么想法,就会有难度了……”
“你说什么!”四皇子打断他的话,眉头揪紧。
博俊王不以为意的一笑,“当然,这话四皇子可能觉得冒犯,但是此条件对你我都有好处,我想落日国连连都要和大雍互市,若是有一日你们不想互市了,我的国民如何生活呢?我只是想要肃北一点点土地来种植粮食,以免我的国民受苦。
而你,想来已经看瑾王世子是很久都不爽了,现下如果能一并将瑾王府除去,你开心,我也开心,这又何乐不为呢?且不说你以后,至少你现在还是皇子,有些事情,要就趁现在得到,否则的话,变数太多了。”
他意味深长的话落在四皇子的心头,一点点的引起他内心的魔障,的确,他最近在朝中屡次受挫,手下的人不时的因为一些事情被明帝责罚,更不要提他被禁足在皇子府,他不是傻子,知道有人在后面故意推波助澜,不想让他势力发展过大。
而这个人,不是他所想象的三皇子,五皇子,最有可能的就是御凤檀。若是能得到落日国的支持,倒是多了一分把握。
然而,令他最为心动的并不在这里,而是瑾王府一旦倾倒,那么御凤檀和沈云卿……
至于落日国说什么攻打肃北的事情,四皇子根本就不放在心上。落日国国土小,而资源少,明帝之所以容忍落日国博俊王的猖狂,其中无非也有一种高高在上,俯视小国的态度,落日国在大雍人的眼底,永远都不是具有威胁力的国家。
此时的四皇子也是抱着同样的心态,他对沈云卿几乎入了魔,是喜欢还是爱也已经不重要了,心里头就只有一个念头,她是他心心念念的女子,他一定要得到她!若是能得到沈云卿,又去了御凤檀这个眼中钉,这无非是一个极好的机会。
只是这博俊王说的计谋又能好到哪里去,之前他千方百计要害那两人,都没有得手过。
他思忖了一番之后,忽而身子微微前倾,双眸盯着博俊王道:“博俊王的想法真的就是这么简单,还是说,你想来替什么人试探我!”
这个博俊王实在是太为古怪了,之前那莽撞无知的样子也不知道是不是假装出来的,如今却一副精于谋算的样子,若不是太蠢,那就是聪明过了头!
博俊王一怔,望着四皇子透着洌洌寒意的眸子,那幽黑的双眸并不比草原的狼要柔和,反而还要多上一分狠厉,他微眯了幽绿色的瞳仁,面色透出明显不快,声音极为的不屑,“你们大雍人真是麻烦,说话喜欢试探,不相信别人说的话,那又何必浪费我这么多的时间呢!”
京中不少人看到,博俊王被四皇子从皇子府里赶出来的事情,今年春节十分热闹,每一件事情都与这位落日国王有关系。
云卿听到这件事情的时候,正在点着各府各家送来的礼物。这时候,还是在瑾王妃死后不足一年的,瑾王府并没有点缀,云卿也不过是换了一袭浅蓝色的锦袍,上面有着银色的莲华纹,重重叠叠的水纹出现在裙角边,宛若淡蓝色的海水拱着她如水的仙姿,浮在飘渺的烟雾之中,芙蓉面如玉朦胧,更有一份动人心弦的美意。
她正在整理手上的礼品,抬起眼睛看了一眼正在喝着热汤的御凤檀,“噢,四皇子将博俊王敢出了门外?”
御凤檀微挑了红唇,“是啊,京中闹的十分大。这博俊王也不安分,正月时分,三个皇子的府中都去走了一趟,说是他对你还是十分的中意,希望他们能帮助他得到你,可是都被拒绝了。四皇子尤为恼怒,直接赶出了府中。为了这事,四皇子还让陛下喊进了宫中,训斥了一顿,现在朝野百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看到他唇边那似笑非笑的神情,云卿挑了挑柳眉,“看你笑的如此模样,莫非还有其他事情?”
御凤檀斜靠在椅子上,他今日穿了一袭月白色的绣诗词的锦袍,袖边有水龙纹滚边,显得人愈发的尊贵华丽,此时听了云卿的问话,长睫微抬,“我是在想,那些人是找不到妻子了,还是因为我娘子的魅力实在太大了,大雍国内的人心仪也就罢了,就连别国国王也对你倾心不已,以后,是不是该把你藏起来呢?!”
流翠捂着嘴一笑,问儿更是吃吃的笑着,世子和世子妃恩爱她们是看到的了,可世子说话又风趣,对世子妃又好,真心让人羡慕。
可云卿始终觉得丫鬟们在这,御凤檀肆意惯了,也不管别人怎么看,虽然这丫鬟是她的心腹,可多少她也有些不好意思。便不理睬他,只将手中的账册和礼品都一一对过。
如今瑾王府由她掌管内务,虽然上手也有半年多,可王府比起沈家来,自然是不可同日而语,光是官员朝臣,宗室皇族往来之间就有很多的规矩,人家送的什么礼,回什么礼,回多了,还是少了,有什么忌讳,有什么爱好,那都是一个个的都记清楚,若是没送好,犯了什么,碰到心胸宽阔点的,也许就一笑过了,要是小心眼的,就会给两家结下梁子。
而且朝臣之间的关系很微妙,瑾王府既不能和臣子们走的太近,以免让人忌惮,又不能隔得太远,毕竟御凤檀还在朝中任职,许多的事儿都需要云卿去把握。她虽然谋算人心是拿手,这些事务上一世也接触的少,这一世磨练的还不够多,幸好御凤檀找了个宫里出来的老嬷嬷到家里来帮她的手,也减轻了许多负担。
整理得差不多之后,使人将礼品分别收入不同用处的库房后,她才缓缓坐下,端着飞丹递过来的茶,抿了一口,润了润有些干燥的喉咙,凤眸妩媚斜漪,“怎么,你想将我关在家中,不让我出门吗?”
御凤檀一双眸子弯起,如月儿柔魅,装模作样的长叹了一声,“唉,我是恨不得把你收到我衣裳里,可是又舍不得啊,怎么办才好啊,古人说的好,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啦……”
他喊着卿字的时候,强调委婉拉长,余音袅袅,仿佛含在口中,舍不得说出来一般,靡丽的声音委实让人面红耳赤,云卿被那赤一裸直接的眼神看的心跳都漏了一拍,转移话题道:“你说这博俊王互市成功后也不回去,不知道留在京中做什么?”
御凤檀笑了一笑,凝视着云卿柔美的脸,心内叹了一口长气,上回在马车里,他要求偷偷的到云卿的屋中去,被她一推,差点没推出马车,丢脸事小,郁闷事大,唉,这破日子什么时候才能过完啊,他幽怨的望着云卿,声音柔柔缓缓,“博俊王说对大雍向往已久,请求在天越流连一番,他对陛下大肆吹捧,留他好好欣赏大雍风情。”
云卿嘴唇勾起一抹微笑的弧度,“是吗?那博俊王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安分之人,留在大雍,只怕是别有所图。”
她一双凤眸在盈盈的烛光之下,如同一朵水晶花绽放在墨色的深湖中,清澈纯透,惹得御凤檀笑道,“自然是有人盯着他的。陛下也不可能放任他在京城里进出如无人之境,不然的话他去皇子府里的事情,陛下怎么会疾快的知道。这代表陛下有派人监视他。”
云卿不置可否的一笑,“这不止给博俊王一个警告,也是给皇子的警告,他们私底下做的一切,莫以为陛下不知道,即便是人悄声声的去府邸一趟,他也知晓。”
借一件事震慑其他人,这是帝王惯用的手段,就像博俊王所说一般,大雍人喜欢用暗地里陷害的法子,喜欢拐弯抹角来表达自己想说的意思,上下街一样。这么做的目的,是日后好相见,还是自欺欺人,只有自己知道了。
她将手中茶杯放下,又道:“你倒是胆子大,那时候场中的人都以为你要射死博俊王,连陛下都紧张的站了起来,难道你只是想吓一吓他?”
“是啊,我倒是想让他死来的,不过我察觉到,四皇子十分期盼我就这么射死博俊王,因为这样,他就好挑唆两国之间的矛盾,到时候陛下定然会要责怪于我,但是到底也不会对我如何,大不了两国开战,我去前线就是。这一点四皇子估计错误了,但是我又转头一想吧,若是就一箭将人这么射死,又有什么乐趣。”御凤檀手指在茶杯里一点,轻轻一弹,那水珠从修长的指尖凝成一点,咚的一下砸到了对面的美人赏梅大青瓶上,发出叮咚的一响。
从一开始他就看出了所有人的心思,不过是逗一逗那些别有企图的人,以为他会一怒之下杀了博俊王。他有这个本事,也有这个自信,就算杀了博俊王,他御凤檀也不会有任何事情,可他偏偏就要让某些人失望。
这就是御凤檀的作风,虽然是有些恶趣味。云卿轻轻的一笑,目光落在大青瓶上那一点水印上,瞳眸微凝。
以水为珠,必须要用内力凝聚在水珠之内才能做到,御凤檀的内力,着实深不可测。她侧眸望着御凤檀,视线落在他长细的手指上,微微扬眉问道:“你的武功这么好,是王爷教的吗?”
御凤檀拿起帕子慢慢的擦着指尖,狭眸里光芒如星辉遍撒,褶褶生辉,“一部分是。”
云卿挑起眉头,“那另外一部分呢?”
“密局上一届的首领。”对于云卿,御凤檀没有什么好隐瞒的,他将手帕丢到了另外一边,朝着云卿笑得魅惑无比,“怎么,卿卿难道想学武功?”
“我现在学,也太迟了,再者学武耗费时间,体力,如今打理王府和平时的应酬就已经足够忙了,我还是多花点精力在别的事情上。”云卿摇头,“而且,有你在身边,就比任何东西都要安全。再者,你也派了暗卫保护我,就不用担心了”
有一种东西,叫做安全感。有些人即便拥有了全世界,有着最精备的军队,他依旧吃不好,也睡不着,能不能安稳的,是一个人的心。
云卿只是在几次打斗中,都看过御凤檀使用的招数,虽然她没有上过战场,可日日都有看各种各样的书,其中就有写到,像将军使用的招式,都以大开大合,劲风凌厉,霹雳震撼为主。
纵观御凤檀的软剑,使出来都是毒辣精准,每一招都以最小的力量,刺杀人最软弱的部位,着实不像瑾王这位父亲教出来的,如今听到是密局上一届的首领所教,倒也释然了。
桑若和桑青出手,也都是精狠的路子,如出一辙。
御凤檀站起来,漂亮如玉器的手在云卿的额头轻轻一弹,“你懒就懒,还要说这么多好听的来哄着我,以为我听不出来吗?”
云卿眯了一下右眼,凤眸弯弯,抓住御凤檀的手放在脸颊边,他的手总是暖和,像是玉一样舒服,娇嗔道:“天气冷啊,我不想动,出门风就吹过来,浑身都发凉,哪里是懒啦。我在屋里一样要处理很多事情。”
“是啊,都是不要出门,不要动的事情。”御凤檀无奈,云卿聪敏的紧,但是一到冬天就跟蚕宝宝一样,一点都不喜欢动,他捞起她坐在腿上,手在她腰上捏捏,“不动也没见你长肉,真是稀奇的紧了。今天上元节,夜里和我一起出去走走。”
正月十五是一年之中的第一个月圆之夜,也是春节过后第一个重要的节日,这一天的街上非常热闹,家家户户都会上街赏灯游玩,吃元宵,赏花灯,猜灯谜是必要的节目。
抬手摸了摸额头,云卿将头搭在御凤檀的肩膀上,“夜里会冷,我不想出去。”
“真是越来越懒了,有夫君我在,风我挡了,雪我盖了,不冷啦。再不出现走走,你只会越来越怕冷,连四皇子都不怕的卿卿,怎么还会怕风雪呢。”老呆在屋子里,对身体也不好,御凤檀哄着云卿,一根根把玩她细嫩的葱指。
“那你得告诉我,除了花灯,还有什么好看的,不然我不去。”云卿笑容更深。
御凤檀叹了口气,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吻,眼底深处是一抹化不开的蜜意,语气却十分难过道:“看我把你养的娇滴滴的,连出门还要我哄,好吧,谁让为夫自己惯出来的呢,我想想啊,还有耍龙灯,划旱船,耍狮子,今晚来京城的可是最有名的耍狮队……”
云卿静静的闭上眼听着御凤檀说话,心里的暖流一重又一重,点头道:“好的,咱们一起出去看看。”
咱们这个词语,让御凤檀嘴角愉悦的翘起,他抚着如锦缎般柔软的发丝,低头靠在散发着清香的墨锻上,眼眸闪了一闪,缓缓地道:“卿卿,我们第一次见面,你还记得吗?”
沉浸在美好氛围里的女子回忆着两人第一次见面的情形,“是啊,第一次见面,你还说我是攀龙附凤的女子呢!”云卿斜睨着玉峰他,一副要算旧账的模样。
凤眸褪去了端庄凌厉,飞翘的眼角尽是妩媚,还有着女人的娇俏,御凤檀在那一双他最爱的眸子里轻轻的落下一吻,动作轻柔而缓慢,带着万般的虔诚,“其实,早在那之前,我们就见过面了。”
湿湿的吻落在眼皮上,有着温柔的触感,云卿的睫毛颤到了心头,听到御凤檀的话后,张开水雾迷蒙的凤眸等待着他的后话。
那模样仿佛水中柔软的海草,有一种难言的清澈魅力,御凤檀手臂紧了一紧,“你还记得在柳府遇见的那个银面男子吗?”
脑中出现那一日,她还刚刚重生没多久,在竹林里就遇见了全身受伤的黑衣人,当时还被黑衣人塞了毒药,被威胁,她睁开了眼眸,瞳仁凝结成一点,“那个人是你?”
见御凤檀点头,她才慢慢的皱了眉头,难怪之后都没有见过银面人了。她还一直觉得很奇怪,大概是她和御凤檀之间的关系越来越好的时候,那银面人就再也没出现过了。
御凤檀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她的表情,“卿卿,抗拒从严,坦白从宽,你不许生气啊,作为密局的首领,都是要戴面具,不能让人知晓的,而且那时候你又不理我,所以……”
云卿用力的一戳他的胸前,恶狠狠地道:“所以你就给我塞毒药,所以你就给我提到高亭之上,不让我下来,所以你就偷偷潜入我闺房,所以……”
她说一句,戳一下,御凤檀看她虽然样子很凶,可声音却没有变化,立即用手掌包住云卿的手,用软绵绵的声音,道:“那不是我早就爱慕你已久,没有机会接近你,又怕你嫌弃,就只好用这种迂回的方式么!”
云卿望着他那双一旦想要放电,就会让人全身酥一麻的眸子,被那样执着明亮的眼神望着,哪里还生气得了,而且她也觉得没什么好生气的。
那时候她和御凤檀素不相识,连她自己都对御凤檀十分防备,御凤檀没将这样机会的事情告诉陌生人,一点也不奇怪。
若他是没有警惕性的人,只怕早就死在了别人手中。只是没有想到,他们两人的缘分,比她以为的还要早,那时候她才重生几日,就已经撞上了他,让她不得不相信缘分这种奇妙的东西。
只是她觉得有些奇怪,缓缓道:“你身手那么好,如何会受伤,难道遇见高手了?”那一日他受的重伤,毕竟是第一次见到,四年过去了,云卿记忆依旧深刻。
御凤檀见她毫不介意,暗自赞叹自己真的娶了个好妻子,只是听到问话之后,眼眸深处略微一黯,声音悠然,“匡蔷使人从肃北给我送了一把扇子过来,我一时没有防备,打开来看,那一日,中了毒,到半路上才发现,所以……”
那时候御凤檀还不知道匡蔷是假王妃,对于母爱,他在失望之中,还是有些隐秘的期盼,不然以他的警惕性,又如何会让扇子上的毒所害。
如灵光突至,云卿想起,上一世御凤檀上战场时,在胜仗连连的时候,突然中毒身亡,她曾经隐约听人提起过,在御凤檀上战场之前,瑾王妃送了他一个保平安的佛像,别人都感叹,纵使佛也保佑不了这个优秀的男子。
如今想来,那时候匡蔷还是假王妃,没有被揭露,好好的活在肃北。也许,也是被匡蔷下毒了吧。
那是不是意味着,在揭穿匡蔷的时候,她已经将御凤檀被毒死的命运改写了。像是突然一下有好运临头,云卿的心脏不可控制的跳了一声,这是她嫁给他后,一直担忧的事情。
“以后,有我陪着你。”她紧紧的搂住御凤檀,像是要将他与自己连在一起,埋首在他宽阔的胸膛,贪恋的吸着他特有的温暖气息。
变了,一切都变了,变得越来越好了。
到了夜晚,整个京城的街道都亮起红色的灯笼,橘**的光照亮每一条街道,大雪已经被扫到了两边,露出湿漉漉的青石板路,夜里的凉意依旧驱不散人们的热情。
云卿和御凤檀走在路中,与寻常人一般,观赏着左右的景物,到处都是欢乐的曲声,笑声,小孩子相互追逐着,手里提着各式各样可爱趣致的彩灯,喜乐之气蔓延在每一个角落。
安雪莹手里也提了一个桃子灯,左右看着周围的一切,云卿瞧见她,嘴角弯起,“雪莹,你也出来赏灯,这灯做的很别致。”
如今云卿已经嫁人,为人妇和未婚闺秀还是有区别的,今次她本来也没打算出来,所以并未和安雪莹约好。
安雪莹指了一边人群中的一袭纤长身影,细声道:“还有梅小姐与我一起,她的灯被跑过的小孩子撞灭了,去让店家重新点燃。”说罢,朝着御凤檀道:“雪莹见过世子。”
“不用客气。”云卿摆手,忽而朝着她身后看了一眼,轻声道:“你哥哥没出来吗?”
安雪莹眉头轻轻蹙起,手中的灯也因坠了一坠,眸中有些轻忧,“他的伤一好,陛下就让他去了宫里,如今在养心殿做夜值。”
“夜值?”云卿心头微微一疑,安初阳的伤刚好,本来御医说要让他多休息一阵,他觉得自己无碍,便回宫中复职,可是明帝不是不知道他的身体状况,为何要特意让他做夜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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