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上次,还有上上次的事,沈华灼的确是有些生气的,她没想到她视为好朋友的傅青渊居然会替轩辕御安来对付云胡子,害得她差点误会了他。
在她心里一切想要破坏她跟云胡子关系的人都将得不到她的原谅。
“我今日来是有要事要与你说。”傅青渊趁着沈华灼再一次出言赶他之前,将李家的事说了。
“是吗,李原文的尸体,怎么会?”
当时他明明没有死。
“李家在安亲王和泠江王妃的帮助下,似乎还有你们云家害人的证据。”傅青渊说完,不等沈华灼反应,便抬脚转身离开。
“等等,泠江王妃是什么情况?”他们家并不曾得罪过那样大的boss吧?
怎么轩辕御安突然抽疯想要收拾云胡子倒也罢了,可那泠江王妃又是扯的哪门子疯。
“此事还得说到云大郎的身世,我说他真的是泠江王府那个被传死了二十年的嫡长子你信吗?”
“等等……”沈华灼猛地站起来,手中的绣棚子失去她的束缚力失重一般砸在地上,银白的绣花针受力过猛,赫然断成了两截。
听到那微弱的落针声,沈华灼凤眼圆瞪,嘴唇微微颤抖。
“你……你胡说!”她当时在轩辕御安那里看过资料,只是怀疑云胡子是轩辕云天,却并没有说到泠江王府,所以,她才不懂泠江王妃为何要横插一杠。
“若不是真的,试问泠江王妃为何要插手?她派人趁机弄死李家儿子,也是为了对付你们,再说了,人现在就在你面前,真不真,假不假的,不如你亲自问他!”傅青渊突然转头,指向身后的云胡子。
“大……大郎……”沈华灼缓缓转头,艰难启唇。
“他说的是真的吗?”
云胡子放下锄头,慢慢靠近傅青渊。
他现在心里头好像有一千个炸雷想要丢出来,直把傅青渊炸上天才好。
“不,不是真的!”他按下沈华灼的身体,稳住摇摇欲坠的她。
“你……你为什么不承认,若你真是泠江王府的嫡长子,我听说泠江王府还没有世子爷,也许就是为你所留,你就让我做个世子妃又如何,多风光啊,你……你怎么能不承认呢?”沈华灼拍打着他的胸膛,眼眸中饱含着泪水。
她说得那么逼真,就连傅青渊差点儿就信了。
云胡子却知道,他的小娘子是骗人的。
他稳住心神,面上十分淡定,伸手揩掉她掉落在脸颊上的泪水:“媳妇,我……我也想,可是人家姓轩辕,我姓云,这……这是不可能的,你……你若是真想要那番风光,我便去从军,凭一身蛮力也要为媳妇挣一身诰命回来,兴许比不上泠江王世子妃的尊荣,却也……”
云胡子话还未说完,沈华灼已经倒在他怀里放声大哭,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把他胸膛的那一片衣角整个全都打湿了。
“你……你真无耻,你少骗她了!”傅青渊对于云胡子堪比城墙还要厚的脸皮已经彻底无语了,可是,无论他说什么,沈华灼却一直都在嚎哭,似乎对于他所说的话,半句也没有落入耳中。
“你随意,好走不送!”云胡子说完,抱着沈华灼进了房间。
傅青渊无奈的摇头。
想留又没有立场,想走,又不知道何去何从。
突然觉得一切好像都变了,不过,这变的根源好像都是因为他。
如果不是他去京城招惹上了轩辕御安,借助了他力量,那么也许现在也不会是这样了。
他站在沈家村的村口回头看云家大院,那里炊烟袅袅,已是黄昏之时,村人们都在家里准备夜饭了。
从对面的大道上,驶来一辆青蓬油布马车,赶车的人穿的是县衙的服饰,一看便知是县衙里来人了。
“快,快点,本官的亲弟弟出了事,你们这群废物还在慢腾腾的做什么?”
马车上的李原才大声吆喝着,手中的马鞭扬起又放下,已经恨不得亲自下去赶车。
傅青渊静静的看着马车的背影消失,刚刚了忽略了一件事,其实这一切的根源与他有关,与他父亲傅老爷的死更有大关系。
当初李香儿之死被暴露出来,他父亲很快便被抓了,杀人抓进去他无话可说,可明明判的是流放之刑,到头来却成了死刑,还是客死异乡。
他是不是忽略了什么?
他心头掠过重重猜测,然后便一刻也坐不住了。
派人去查,其实此事若是真的追究起来,倒也并不难查,甚至都不用去他父亲客死之处,而是只需要把当初那两个押送他父亲的衙差找到即可。
他扭头朝着铁柱吩咐一声,便自行回了傅宅。
里面久无人居住,早就乱成一团,除了之前那些衙差顺走的东西,还有一些胆大的仆人居然也想浑水摸鱼。
将衙差们没有来得及顺走的东西,也趁机摸走了。
现下这里一片萧索,好像死一般寂静。
铁柱是他差遣惯了的,对于他想要做的事情,最是有分寸,很快便将人找来了。
“大少爷……”
铁柱靠近他,小声的耳语着。
“他们有些不对劲,小人去找他们的时候,他们的态度很是恶劣,可等到小人召了人手去之后,他们立马便怂了下来,还倒下便跪,道是当初不是他们想做的,而是奉了上峰的命令!”铁柱听不懂,只好依样画葫芦来告知傅青渊。
“哼,我知道了,你们退下!”
傅青渊心底城的猜测被证实,心里一点儿也不好受,决意要给他们一些颜色瞧瞧。
两个衙差被唤进来,只看到傅青渊一人在,两个人胆子大了些,各自找了一张石凳坐下,眼珠贼兮兮的盯着傅家院子里尚在开放的菊花和旁边人工湖里正在蔫下去的荷叶。
“傅大少爷唤我们前来所为何事?”其中大哥的胆子大一些,翘着腿道。
“不为何事,就只想找你们随便聊聊!”傅青渊漫不经心。
“不好意思,傅大少爷,我们哥俩还有事儿,不方便陪你聊天,你若是实在闲得慌,不如去隔壁百花楼,那里有个叫小翠的最是善解人意,也最喜欢找你们有钱人家的公子少爷闲聊天。”
那人涎着脸建议。
“大胆,给我闭嘴。”他才刚刚遭遇了沈华灼的无情的拒绝,又来跟他提女人这回事,他的怒意顿时就上脸了。
两人被吓得够呛,都缩着身子不说话了。
“说说你们是怎么害死我爹的!”他们搜罗走的银钱他可以不要,可这条命,他怎么也得拿回来。
“我……我不知道!”大哥抱着头身子发抖。
果然为的这事儿,他们做衙差做得太久,平生虽然做过的恶事很多,但是,诸如此类害人性命的事情,还是很少的。
这回冷不丁的被县太爷坑了,他们直到现在还在后悔着,一直祈祷希望傅家的人都不能发现。
可越是害怕,就越是容易被发现。
他们是逃无可逃了,两人转身就想跑,边跑边喊,跟他们无关。
却不料,刚巧逃出花园子,便被傅青渊一把拉了回来,大手一扬,将两人齐齐甩在了地上。
“不说清楚了,今儿个你们不必回去了,就在这里歇息吧!”
“啊……不要,不要啊,不要杀我……!”
傅老爷在河里被捞出来之后,在这里停过棺,他们才不要陪着死人歇息。
“那么想死吗?你放心,你好好交待,我不会让你们死得那么轻易。”
“不……不用死吗?”害死人那会儿,看着傅老爷在河里因为不会水而拼命挣扎的时候,不觉得这生死之间有什么,可这轮到自已的时候,却莫名的生出了几分惧意。
“说了就不用死!”傅青渊完全不走心的承诺。
然后挥挥手,花园子外面已经围了一圈的人。
“傅老爷的死,我们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他……不小心滑倒摔下去的!”
那老大还是不诚实,傅青渊瞪他几眼,抬手缓缓举起了手中的匕首,眼看着就要划向另外一个人了,那人连忙大声道:
“我……我说……我们是奉了大人的命令,是大人让我们那样做的!”
了禁不住,直接嚷嚷了出来。
“你……你啊,咱们死定了!”老大还算懂规矩。
傅青渊听他们事无巨细的讲了,挥手叫人给他们一人奉上五十两银子。
“这是给你们的安家银子,上了大堂之上,你们应该知道怎么说话吧?”
“我……我不知道!”
那老大还想装傻。
“那你没有银子了!”傅青渊把给他的银子随手扔进了荷花池里。
那老二一看,老大的银子没有了,他可不能再拒绝,连忙表示会好好合作,还劝着老大:“这是大人的吩咐,咱们照实了说,左右他是个犯人,咱们也死不了!”
这是实话,不过傅青渊却不爱听,瞪他一眼,他便不敢再说了。
铁柱带着人将他们送上了大堂。
只可惜,今日李原才告假回了沈家村里,否则,这戏今日就能上演。
待到审判他们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下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