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人他才辜负了你,你为何一声不响就原谅了他?”傅青源的手直直的指向刚推开二楼房间的云胡子。
沈华灼眼眸微暗,傅青源是这样想的,是不是代表她身边的朋友都是这样想的。
其实说到底那事儿云胡子从头到尾也是蒙的,她看到的听到的都是何玉珠一个人做出来的假象。
怎么着这个锅也不该云胡子背。
“并不是原谅……”她缓缓坐下,手中转动着粗瓷茶盏。
“难道他与何大小姐有染,做出那样的事情,你也能完全不在意?”傅青源歪着头,一手抚着肚子,一手又伸出去够桌上的糕点。
“你少吃点,大晚上的,小心不消化。”傅青渊借糕点阻他话头。
接下来的话,不管云娘子如何回答,他大概都会感到尴尬。
所以,他选择不听。
不过,在场的两人都没有打算住嘴不说。
傅青源是个好奇心比较重的人,不然也不会不顾傅青渊的意思主动提起,而此时已经起了话头,断然没有不说下去的道理。
沈华灼把他们当成最好的朋友,甚至因为在这里没有任何相熟的兄长朋友,一直有隐隐拿他们当兄长的意思。
他们会问,也是因为关心她!
而她也想将此事跟他们解释清楚,免得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伤了彼此间的和气。
“我原本就不恨他,又何来原谅一说?”
“不,不像,你明明看到他的时候很生气。”傅青源三两下把糕点扒拉完了,肚子更圆了。
沈华灼看他那模样只觉好笑,掩唇好笑的解释:“当时生气是有一些,但冷静下来之后,我想了很多。”
“在他与何大小姐之间,你们觉得我会选择相信谁?”
她认真的问,傅青源不由得搁下了茶盏,双眼一眨也不眨的看着她。
“应该是他。”他犹豫着。
“自然。我没有理由去相信一个时时刻刻都想着害我、暗算我的人,而放弃怜我、心疼我的人。”
虽然她说的是实话,可傅青渊不知为何只觉得心疼得厉害。
他很想问问她。
他也爱她,心疼她,爱怜她,她可信他?
舌头在嘴里滚了滚,终究还是缩了回去,独自一个人自斟自饮。
云娘子其人,为人处事,实在是太过冷静了,有时候甚至冷静得让人无法判断她的真实意图。
就像此时,就算清酒的后劲让她脸颊微微生红,她也只经过了短暂的失神,她的思路依然清晰。
“当时我觉得心情不好,便想出去散散心,正好泠江三角洲需要大夫,便借着这股气来了,生气是顺便,来做我想要做的事才是我离开的真正原因。”
沈华灼终于承认了她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
傅家兄弟听得一征。
她果然与众不同!
楼上的云胡子只围了一件布衣,头发滴着水湿漉漉的靠在门板上,神思恍惚。
说不清楚是失望还是欢喜。
只是她的这番奇异的理论让他再一次重新审视她的存在,也让他在以后的岁月里更加将她装在了心底里!
所有的感情便是越经历风雨,便显得弥足珍贵。
“你醉了,该歇了!”话已经说得够清楚了,傅青渊看着外面黑沉沉的天际,他看不到一丝希望。
他失魂落魄的起身,扶着木质扶手上楼,一步一个踉跄,混着脚踩在木质地板的回声,他仿佛听到了心碎的声音。
“对不起,我们……”会是好朋友,好的合作对象,却永远不可能再更近一步。
她的心太小,容纳不下两个人!
“算了,让他冷静一下!”傅青源看自家大哥这副模样也忍不住难过,抚着胸口,胀胀的发疼。
沈华灼眼睛略有些酸胀,此时她的确不适合再出现在他面前。
她能说什么?
他想要的她给不了,她能给的只有拒绝,而那只会让他更难过!
……
此时与傅青渊一般不好受的还有轩辕御安。
偌大的后院里,一地凌乱,一片片焦黑,来往的侍卫们脚步匆忙,一桶一桶的浇水,想要将明火扑灭。
一直奋战着,直到两小时辰后,火势才渐渐小了下去,从一堆断壁残垣中卷出缕缕黑烟。
“没用的东西……”
轩辕御安站在外面的花园里,狂躁着,暴怒着。
他的心里此时好似住着一头暴怒的狮子,发出阵阵怒吼,吓得伺候在身边的众人双腿打闪,心跳加速。
他加快脚步,在院子里转着圈儿,踢翻了在路上遇到了一切障碍物……
他双手紧握成拳,阵阵“咯咯”声从拳头上响起,他咬牙切齿想要立刻抓住纵火的始作俑者,将他碎尸万段,再丢进熊熊的烈焰中,让火苗肆意地噬咬他们……
脑海里已经过了数十万种惩罚纵火者的刑罚,可惜,那也是他的想法罢了。
派出去的侍卫回来了三波,没有一波带回来好消息的。
李仁章拖着沉重的步伐把自已藏在花园的暗影下,心里暗暗祈祷着王爷不要发现他的存在。
“你们是怎么看守的,有人潜伏进来了,打晕了你们的人,你们竟无一人察觉?”
“回王爷的话,看是看到了,他们有两个人,但是……都……都蒙着面,不认识。”
“不认识,哼……”轩辕御安抚着狂跳的胸口,竭力压制着胸腔里满满的怒火。
“你们可知,这是泠江一带半年的军费,却因为你们的失职和愚蠢尽数毁于一旦,你们谁赔得起?”
他金贵的手指从李仁章身上,还有绍城刘县令的身上挥过,吓得两人瑟瑟发抖。
李仁章被吓得半死,却还使劲看着刘县令,朝他使眼色。
刘县令有些无奈的叹息:“下……下官必定竭尽全力再……再替王爷搜……搜罗!”
他哆嗦着身体只能认了,若是他不认下,今日谁也顶不住安亲王爷的震天怒火。
可是……
如今的绍城早已经不再是原先的绍城了。
想要在短时间之内聚集这么多的银两谈何容易?
刘县令拼死应下了,轩辕御安心里微微舒缓冷冷一哼,甩袖怒声道:“继续给我查,一旦查到,杀无赦!”
大家连连出去行动,保证又保证。
……
此时药庐里却无人操的了这边的。沈华灼靠在扶梯上,想到傅青渊的难过,她上楼的脚步也沉重了几分。
偶尔抬眸看着昏暗的走廊尽头,傅青渊的身影缓缓消失,想说什么张了张嘴,终究咽了回去,化作长叹一声,低头踱进房间。
刚推开门,便被里面情绪激昂的云胡子一把拉了进去。
然后没有任何预兆的低头压下来,准确的捕捉到她的嘴唇。
云胡子的动作来得太猛烈,她还来不及反应,脑袋已经被压迫得后仰。
她知道后面是房门,心头一跳,已经做好了被压疼的准备,便听云胡子轻笑一声,大掌抚住她的后脑勺,嘴里动作狂野粗暴。
好似狂风骤雨一般,急切的探索、掠夺。
小娘子被吻得大脑缺血,暂时性短路,双手无意识的捶打着男人的胸膛。
看她呼吸不畅,云胡子微微放慢了攻势,双唇却未曾离开。
“唔……不……”刚歇一口气,沈华灼用力推他,惹得云胡子不悦,骤然发力,抱紧她一个转身往床上砸去。
沈华灼被他突如其来的转变吓到了,蒙在那里,又见云胡子脸色阴郁,起身就往床尾爬。
却见他快速压下再次压制住她,一双修长的腿紧紧按住她不安分的双腿,单手将她双手高高举过头顶用力禁锢住,另一手勾住她的下巴,凑近。
沈华灼怕极了他粗暴的动作,眼中积蓄起一汪热泪,心底委屈不已,泪意涌出眼眶。
“唔,不要,疼……”
他太粗鲁了,真的弄疼了她。
她现在抿抿唇甚至能够感觉得到双唇被吻的肿-胀。
云胡子眼底一暗,动作缓了缓,眼眸中情谷欠流窜着,如他的身体一般叫嚣着想要更多。
“嗯?以后还随便闹脾气吗?”她明明知道他是无辜的却还要悄无声息的溜走,想到这些日子的心碎,他就忍不住想要治治她,如刚刚那样惩罚地吻她。
小娘子被他大手弄得疼得受不住,不管他说什么只想摆脱,哽咽着点头。
“那你乖乖!”他的动作突然放柔,温热的嘴唇拂过眼角,将她落下的热泪一一吻干。
小娘子的身体好似瞬间被电击一般,一阵阵颤抖涌过,就连脚趾尖也耐不住卷了起来,身体深处更是不听话的涌上阵阵热浪,它们奔腾着想要喷涌而出。
“你想我了?”云胡子的手从她的脸上一路流连到裙摆里,触到那抹湿热突然哑了嗓音。
小娘子用力摇头,眸中的娇媚却全数落在男人的眼中,让他小-腹一阵阵紧缩,某处正在以不可言喻的速度……
自下而上看去,他披散着半干的发,清俊的容颜半遮半掩,深邃的五官深刻精致,眉眼里温柔情深,缱绻悱恻,看得小娘子忍不住红了脸……
前戏足够多了,两个人都被各自的灼热烧得心神抽搐,两具身体缓缓融和,水到渠成。
低而沉的喟叹响起,好似彼此都是积蓄以久的闷热,终于盼来了雨露的滋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