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华灼辗转难眠,土豆的事情没有着落,还有野狼谷那个人的事情,也是一个大大的隐患。
值得庆幸的是,他今夜没有来。
她还是怕,总觉得他躲在哪里,暗暗地盯着她,就像一条假装冬眠的蛇一般,趁她不注意的时候,随时露出它的牙齿来,咬她一口。
沈华灼没有睡好,第二天天亮,顶着两个大大的黑眼圈,悲摧的起晚了。
许氏在外面洗锅和骂人的声音都能汇成一典嘈杂的交响曲了。
“这是要上天了,没有天理了,媳妇睡着不起,倒要婆婆起来干活。”
“你少说两句。”云成中坐在一边编织竹篓。
“他爹,这样的懒婆娘,我这个做婆婆的还不能骂吗?”她不是第一次做婆婆,很会摆婆婆的架子。
“娘,大嫂出来了……”云小妹看着走出来的沈华灼,扯了扯许氏的衣裳。
“去,去,去……”许氏根本不怕她。
她躺在那里,什么都不干,还不许她骂骂了。
沈华灼看看天色,亮了一点,也才七点多嘛。
不过,对于庄稼汉来说,的确算晚了,云胡子挑着箩筐都做了农活回来了。
沈华灼不做无畏的争辩,默不作声的去了厨房,手脚麻利收拾着,反正自她进了云家的门,这厨房好像就成了她的专场。
转了一圈儿,沈华灼就想好了,就着昨日夜里剩下的大锅棒骨汤,正好整治一锅面条。
扫了一眼空空的米缸,这下好了,家里都空了,让你们不吃土豆,看你们吃什么。
“这面看着跟我娘往日里做的一样,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吃着特别的香。”饭后,云小妹跟着沈华灼去收碗,顺便夸她。
“因为有了骨头汤。”沈华灼也没瞒她。
棒骨炖汤,是真香,煮面,自然更香了。
一天下来,地里没活,田里的活,也少,云胡子不杀猪的时候,一个人就可以做完。
沈华灼洗了衣服,与云小妹一道喂了猪和少得可怜的两只鸡,就没事做了,牵了沈华旭坐在石凳上看天。
是个阴天,乌云沉沉的,一如沈华灼此时的心情。
“小树的眼睛是怎么了,一直看不见吗?”沈华灼远远的看见云胡子父子三个从田埂上走过来。
云小树走在后面,拿着树枝当导盲杖,一点一点的摸索着。
云小妹不在意的道:“小时候没事的,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看不见了。”那个时候,她也还小,是真记不得了。
“就没找个大夫看看?”
若是之前就是好的,那应该是受了外伤才是啊。
“看过了,都摇头,也说不出所以然来。”为着二哥那双眼睛,家里也是花了好些银子的。
“什么时候,我替他看看。”沈华灼看云小树为人还行,话赶话说了出来。
“啥……”大嫂会治眼睛?云小妹不解,她怀疑不是她听错了,就是大嫂说错了。
“哈哈,我说笑的……”沈华灼赶紧打哈哈。
云胡子从远及近,看着那个小女人搂着她的弟弟坐在一张石凳上,姐弟两个人动作亲昵,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连云小妹都跟着哈哈大笑起来。
云胡子迫切的想要走快一点,他想听听她欢快的笑声。
可没等他走近,沈华灼就拉下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