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建笑笑说:“看来只好这样了,只要有工作做就成。”
安子若有点费解的说:“你没有多少沮丧?如果你想骂两句?想哭两声?我绝不笑话你。”
“哈哈哈。”华子建耐不住笑了起来,说:“你也太小看我华子建了吧?没有升官发财就灰心丧气?这可不是我的风格。”
“真不伤心?”
“真不伤心,最多就是一点点不舒服。这点不舒服其实也是自己的虚荣心在作怪,因为做过代书记,现在当不成书记了,好像听起来不大好,仅此而已。”
“看来我是多虑了,我一直在后悔,那时候多少也怪我,我要是不修那个桥,你也不会喝韦俊海对着干了。”
华子建摇头说:“你错了,我和他迟早会有一战的,我们是两类人,当世上有人都把欲望当理想,把世故当成熟,把麻木当深沉,把油滑当智慧,那只能说这个社会的底线已被击穿,为了这个社会底线,我是一定要站出来拼一下的。”
“但别人会说你太过鲁莽了,缺少城府。”
“子若啊,你要明白一点,其实他们是没有资格说我的勇敢是莽撞,我的执着是偏激,我的求真是无知,我的急情是幼稚。以后在遇上韦俊海这样的人,我依然会和他斗争的。”
安子若就痴痴的看着华子建半天没有说话了,这个男人,这个要命的男人,在他的身上为什么永远都闪现着自己灵魂深处最为渴望的那些个性呢?
真想靠近他宽阔,雄伟的胸膛,还有他那嘴唇,薄而性感,眼神深不见底,令人充满难以掏尽的遐想,一个多么气派的男子啊,全身上下都流露出一股浓烈的,持久的魅力。
华子建也没有说话了,他看着安子若,看着这个风华绝代的美女那痴痴的目光,那丰满的身材,煞是娇艳,动人的情态,全在那红润脸庞间展现,最诱人的还是她的胸部,随着这种急骤的呼吸,一上一下微微的抖动,真是波荡如潮,让华子建在失神之下,慌忙的转开视线。
他几乎是无话找话的说:“最近生意怎么样,你现在可是越做越大了。”
安子若红着脸,像是恍然大悟过来,说:“生意还行,但心很累。”
“不会吧,你心累什么?”
“你不要以为就你们领导在劳心,我每天周旋于你们这些达官贵人之间,天天杯酒欢歌,强装笑脸,疲于应付。每天忙得骨头好像散了架似的。而那种心累的感觉让我疲惫不堪,徒生厌倦。真不想做了。”
这也是安子若的真话,作为一个女强人,她要承担的压力比起一个男人更多。
华子建深有同感的点下头说:“也是啊,照这样说是很累的,对了,你身边不是有个年轻博士助理吗,让他给你分担一点岂不更好。”
安子若就似笑非笑的看了华子建一眼:“华子建,你恐怕不是想说这件事情吧?”
华子建呵呵的笑了起来说:“我关心你一下啊,你不会对我也有忌讳吧,怎么样,你们发展的如何?”
安子若收起了笑容,看着虚无的前方,说:“你啊你,你真以为我能够看上一个乳臭未干的年轻人吗?不错,他们有青春的活力,但比起成熟的男人来说,他们像淡而无味的白开水。”
“这么说,你们根本就不可能了。”
“当然,本来就不可能。”
华子建叹口气,说:“你应该成家。”
“怎么成?和谁成?”
“这个世界上好男人其实很多的,你主要是没有认真的去寻找。”
“我承认,好男人一定很多,但我更记得有一句话。”
“什么话。”华子建不解的追问了一句。
安子若的眼光散漫而又迷离起来,她轻声吟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云。”
房间里一下就陷入了寂静,华子建觉得胸口让什么重重的捶了一下,头也有点晕了,他理解安子若这句话的含义,也知道她这些年在等待喝期盼着什么,但自己却什么都不能给她,自己面对安子若的时候,只能是无力的抗争,自己好像亏欠她很多东西,最初那一次在省城见面的情景又出现在了华子建的脑海中。
那刻个铭心的伤痛,再一次让华子建充满阳刚之美的脸上侵透出一抹深深的哀伤。
痛苦和忧郁的眼神,蔓延出深深的惆怅。
要是没有那次的邂逅,或许安子若会过的更好,要是没有自己曾今对她犹豫不决的徘徊,她可能也就不会在报任何的希望,那样她也不会忍受这些年的孤独和寂寞了,那么她现在应该早就快快乐乐的有了自己新的生活,唉,造化弄人啊。
华子建长长的叹息了一声,看着哀婉,忧伤的安子若,看着她的楚楚动人模样,华子建突然的有了一种想要把安子若拥抱再怀里的冲动,就差那么一点点,他几乎身体都动了一下.....。
但他还是克制住了自己的冲动,他不敢有一丝的温情流露出来,这不完全是怕误导安子若,他更怕自己会受到安子若的吸引,最后无力自拔。
严格的说,华子建不是一个什么世俗男女之间道德的捍卫者,他有过很多次的冲动,也有过诸如情人,多角多情的过去,但恰恰是安子若,这个他最初的初恋之人,他一直没有敢于越雷池一步,因为在每一次面对安子若的时候,初恋,纯真,内疚都会是他的心病,他无法让自己放开情感做出什么实质的行动来。
华子建和安子若的眼光暂短地对视了一下,意外的是,他们的目光竞碰撞出一团看不见的火花,因为双方的心里都微微一动,安子若脸红了起来,她的下巴微微扬起,带有一种贵族式的骄傲,她的眼光里没有丝毫的羞涩,只带有一种智慧的探寻。
但华子建率先移开了目光,他在稍微的平定了一下自己的心绪之后,用尽可能的淡定的语调说:“什么云啊水啊的,我这人不懂诗词,更不懂音乐,所以时而不靠谱,时而不着调,我们就来说点简单的语言吧。”
安子若小嘴一撅,佯嗔薄怒道:“少给我打马虎眼,算了,不说这些了,反正说了也是白说。”
华子建嘿嘿的笑了笑,感觉自己轻松了不少,安子若真是一个不错的女人,她完全知道什么时候该收拢住自己的情感,什么时候该转移话题,这就让华子建能够更加容易的面对她。
华子建说:“子若,今天谢谢你为我的事情特意跑一趟,真心感谢你。”.
安子若说:“我们也不要这样客气了,最根溯源,你受到今天不公的待遇,应该和我关系很大。”
华子建说:“又来了,说过了和你没有关系的。”
“有没有关系我比你清楚的多,好在你这人神经比较麻木,看来这件事情还没有让你痛不欲生的,这就好。”
安子若的一个‘神经麻木’,也是她无可奈何的一种调侃了,华子建这个人,在安子若看来,确实有点麻木的过分,自己的感情难道他一点都没有看出来?这肯定是不可能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以目前华子建的情况,他也只能这样对自己了,自己也不该的责怪他什么。
华子建也听出了安子若那含沙射影的一句话,他只好笑笑,不去接安子若的上半句话,说:“正处、副处,最后都不知落在何处;正局、副局,最后都是一样的结局;正部、副部,最后都在一起散步;总理、副总理,最后都是一个道理;主席、副主席,最后都会一样缺席。所以我们何必计较那一点点的个人得失呢。过好自己,问心无愧,才是最好的结果。”
安子若听着华子建乱七八糟的理论,嘻嘻嘻嘻的笑了起来,这个家伙,现在还有闲情雅致来开玩笑,多少人把官位,权利看的高于生命,他华子建怎么就能这样坦然,淡定呢?真是一个越来越难以看懂的人,不过话又说回来了,越是那看懂的人,对自己的诱惑也更大,那种一眼都可以看到盲肠的人,实在也是太无趣味了。
两人又笑谈一会,华子建看来看手表,这是他一个下意思的动作,可是传达的安子若那里的信息就是他准备逐客了。
安子若不是那种死打烂缠的人,一个亿万家私的女强人,她骨子里的傲气喝矜持一点都不会少,固然,在华子建面前她可以委曲求全,但她还不至于非要等到华子建对她说‘时间太晚了,改天再聊’的那种话。
所以安子若就站了起来,说:“时间不早了,我回去了。”
“对了,你晚上回那里,是省城,还是洋河县,要不我帮你登一套房间吧?”华子建是真心实意的问。
“我在柳林市分公司有住的地方,就在前面不远。”
“奥,那就好,那就好,晚上不要开夜车,不安全。”
“嗯,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