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雪?”
白雪回头一看,居然是易洋。
满头大汗,狼狈不堪的她,心情也不太好,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看着易洋慢慢向她走近。
“怎么了?”易洋可不是那种别人不应答他就会愤然离开的人,这叫知难而上!
白雪有气无力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才从医院出来车子就抛锚了。”
可能是因为李佳这车子在家放了太长的时间,没怎么调校,再加上大夏天的,温度高,车子也会出现各种毛病。
易洋看着人来车往的,不太安全,他便说道:“你先上我的车吧,大马路边来来往往的车子多,不安全!”
“这”白雪指着抛锚的车子,也怕阻碍交通,所以有些犹豫。
“没事,我把司机留这,待会儿他会叫拖车,修好之后给你送过去就行了。”易洋也没给白雪思考的时间,想上前拉她上车。
白雪本能的退缩了一下身子,她可不太适应身体上的接触,毕竟和易洋才见过几面。虽然知道他现在和韩奕关系相处得不错,也没第一次那么抵触了,但男女授受不亲嘛。
“行吧,谢谢你了!”
易洋微笑道:“多大点事儿啊,别客气!”
上车之后,白雪用手轻拭着额头上的汗滴,不太好意思的看了易洋一眼。
易洋赶紧趁着红绿灯的时候向后座爬了几下,拿到纸巾递给白雪,“喏,还是很热吗?我把温度稍微再调低点吧?”
“谢谢!不用,不用调了,就这样挺好!”白雪解释道:“站在马路边十来分钟,心情浮躁,再加上天气炎热,所以”
“你是刚刚下班吗?”易洋看了一眼手表,“都八点半了,下班好像有点晚呢!”
“嗯,我才下班!其实六点钟就已经下班了,但我还是实习生嘛,整理了下一天所学到的东西,所以晚了点。”白雪浅笑着,心情好像舒缓了好多,“你呢?你现在不是在奕汇大楼上班吗?回家的话应该也不经过这里吧?”
“我也是刚从你们医院出来。”易洋往指着后座上放着的白色塑料袋,“帮我爸拿点胃药,他肠胃不太好。”
“哦!”白雪点了点头,然后又笑着说道:“真的是太谢谢你了!”
易洋笑道:“你怎么老这样啊!一口一个谢谢的,才见面不到10分钟你就说了3个谢谢,会不会太见外了呢!这是没把我当朋友呀!”
“没有,没有我是想谢谢你那天特意去接我姐姐,还帮我们订了那么好的餐厅!”
白雪是发自内心的感谢,而易洋觉得她太客气了。
“哈哈”易洋大笑了起来,“姐姐已经知道了吗?挺好玩的,她一直以为我是韩奕的司机呢!”
白雪还是有些放不开,点了点头,“嗯,我问了小诺之后才知道的,总之就很感谢你!”
“哎哟,真是服了你了!咱们商量个事儿吧,你别再说谢这个字了,好吗?你太客气了,我还真有点别扭!”易洋看着白雪笑道:“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哦!我还是喜欢你之前那样,对我爱答不理的”
“那,我现在下车喽!”白雪倒也会开玩笑了,“我可记得,那次我可是拒绝上你的车的!”
“别呀!我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你别老说谢谢就行了。我跟丘朗认识了十几年的朋友了,现在跟韩奕也玩得挺好的,我现在就在他公司上班呢!”
易洋眼睛像是会说话一样,盯着白雪都不好意思了,她就直视着前方。
“总之,大家以后都是朋友,别这麽见外,有什么需要
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开口就是了!”
白雪“嗯”了一声,“谢”
易洋皱眉看着她,白雪赶紧将快要说出口的谢谢给咽了回去。
“你晚上还没吃饭的吧?我也没吃呢,今天就吃了个早饭!”易洋似有征求她的意见地问道:“要不你请我吃个饭呗!”
白雪思索了一会儿,好像也不太好意思拒绝,于是就勉强答应了。
“行是行,但你不能吃太贵的!”白雪似有尴尬地笑了笑,“本人财力有限!”
易洋心花怒放,“当然!我知道有家串串太好吃,放开吃也超不过两百,怎么样!?”
“那行!”白雪爽快的答应了。
顿时,易洋有种幸福来敲门的感觉。
而对于白雪呢,这些天姐姐、李佳她们总是提起她和韩奕的事情,说实话都有点听烦了。跟易洋在一起聊聊天,吃个饭,倒也轻松了。
韩奕说他会回电话的,结果过了一天,连个消息都没有,想想都来气!旁人劝来去劝去其实都没什么用,她也不爱听。等他自己决定好了该怎么办,能给她一个承诺或交代的时候,再说他们俩的未来。
这世界原本就已经很复杂了,而她不过就是想过得简简单单。就那么难吗?仅仅是需要更多的陪伴罢了。
就像她特别喜欢的三毛说的简单那样:
许多时候,我们早已不去回想,当每一个人来到地球上时,只是一个**的婴儿,除了躯体和灵魂,上苍没有让人类带来什么身外之物。等到有一天,人去了,去的仍是来的样子,空空如也。这只是样子而已。事实上,死去的人,在世上总也留下了一些东西,有形的,无形的,充斥着这本来已是拥挤的空间。
曾几何时,我们不再是婴儿,那份记忆也遥远得如同前生。回首看一看,我们普普通通的活了半生,周围已引出了多少牵绊,伸手所及,又有多少带不去的东西成了生活的一部分,缺了它们,日子便不完整。
许多人说,身体形式都不重要,境由心造,一念之间可以一花一世界,一沙一天堂。
这是不错的,可是在我们那么复杂拥挤的环境里,你的心灵看见过花吗?只一朵,你看见过吗?我问你的,只是一朵简单的非洲菊,你看见过吗?我甚而不问你玫瑰。
不了,我们不再谈沙和花朵,简单的东西是最不易看见的,那么我们只看看复杂的吧!
在这样的时代里,人们崇拜神童,没有童年的儿童,才进得了那窄门。人类往往少年老成,青年迷茫,中年喜欢将别人的成就与自己相比较,因而觉得受挫,好不容易活到老年仍是一个没有成长的笨孩子。我们一直粗糙的活着,而人的一生,便也这样过去了。我们一生复杂,一生追求,总觉得幸福的遥不可企及。不知那朵花啊,那粒小小的沙子,便在你的窗台上。你那么无事忙,当然看不见了。对于复杂的生活,人们怨天怨地,却不肯简化。心为形役也是自然,哪一种形又使人的心被役得更自由呢?
我们不肯放弃,我们忙了自己,还去忙别人。过分的关心,便是多管闲事,当别人拒绝我们的时候,我们受了伤害,却不知这份没趣,实在是自找的。
对于这样的生活,我们往往找到一个美丽的代名词,叫做“深刻”。简单的人,社会也有一个形容词,说他们是笨的。一切单纯的东西,都成了不好的。
恰好我又远离了家国。到大西洋的海岛上来过一个笨人的日子,就如过去许多年的日子一样。
在这儿,没有大鱼大肉,没有争名夺利,没有过分的情,没有载不动的愁,没有口舌是非,更没有解不开的结。
也许有其他的笨人,比
我笨得复杂的,会说:你是幸运的,不是每个人都有一片大西洋的岛屿。唉,你要来吗?你忘了自己窗台上的那朵花了。怎么老是看不见呢?
你不带花来,这儿仍是什么也没有的。你又何必来?你的花不在这里,你的窗,在你心里,不在大西洋啊!
一个生命,不止是有了太阳、空气、水便能安然的生存,那只是最基本的。求生的**其实单纯,可是我们是人类,是一种贪得无厌的生物,在解决了饥饿之后,我们要求进步,有了进步之后,要求更进步,有了物质的享受之后,又要求精神的提升,我们追求幸福、快乐、和谐、富有、健康,甚而永生。最初的人类如同地球上漫游野地的其他动物,在大自然的环境里辛苦挣扎,只求存活。而后因为自然现象的发展,使他们组成了部落,成立了家庭。多少万年之后,国与国之间划清了界限,民与民之间,忘了彼此都只不过是人类。
邻居和自己之间,筑起了高墙,我们居住在他人看不见的屋顶和墙内,才感到安全自在。
人又耐不住寂寞,不可能离群索居,于是我们需要社会,需要其他的人和物来建立自己的生命。我们不肯节制,不懂收敛,泛滥情感,复杂生活起居。到头来,“成功”只是“拥有”的代名词。我们变得沉重,因为担负得太多,不敢放下。
当婴儿离开母体时,象征着一个躯体的成熟。可是婴儿不知道,他因着脱离了温暖潮湿的子宫觉得惧怕,接着在哭。人与人的分离,是自然现象,可是我们不愿。
我们由人而来,便喜欢再回到人群里去。明知生是个体,死是个体,但是我们不肯探索自己本身的价值,我们过分看重他人在自己生命里的参与。于是,孤独不再美好,失去了他人,我们惶惑不安。
其实,这也是自然。于是,人类顺其自然的受捆绑,衣食住行永无宁日的复杂,人际关系日复一日的纠缠,头脑越变越大,四肢越来越退化,健康丧失,心灵蒙尘。快乐,只是国王的新衣,只有聪明的人才看得见。童话里,不是每个人都看见了那件新衣,只除了一个说真话的小孩子。我们不再怀念稻米单纯的丰美,也不认识蔬菜的清香。我们不知四肢是用来活动的,也不明白,穿衣服只是使我们免于受冻。灵魂,在这一切的拘束下,不再明净。感官,退化到只有五种。如果有一个人,能够感应到其他的人已经麻木的自然现象,其他的人不但不信,而且好笑。
每一个人都说,在这个时代里,我们不再自然。每一个人又说,我们要求的只是那一点心灵的舒服,对于生命,要求的并不高。这是,我们同时想摘星。我们不肯舍下那么重的负担,那么多柔软又坚韧的纲,却抱怨人生的劳苦愁烦。不知自己便是住在一颗星球上,为何看不见它的光芒呢?
这里,对于一个简单的笨人,是合适的。对不简单的笨人,就不好了。我只是返璞归真,感到的,也只是早晨醒来时没有那么深的计算和迷茫。我不吃油腻的东西,我不过饱,这使我的身体清洁。我不做不可及的梦,这使我的睡眠安恬。我不穿高跟鞋折磨我的脚,这使我的步子更加悠闲安稳。我不跟潮流走,这使我的衣服永远长新,我不耻于活动四肢,这使我健康敏捷。
我避开无事时过分热络的友谊,这使我少些负担和承诺。我不多说无谓的闲言,这使我觉得清畅。我尽可能不去缅怀往事,因为来时的路不可能回头。我当心的去爱别人,因为比较不会泛滥。我爱哭的时候便哭,想笑的时候便笑,只要这一切出于自然。我不求深刻,只求简单。
那一字一句似乎都说进了白雪的心里!2k阅读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