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能把一切希望都寄托于夏荷和冬雪的身上,毕竟人心难测,只是短短数日,她也无法得知她们忠心与否?而且宁国公府的水这么深,难保她们两个就不是有心之人安插在她身边的。
现在就连《烈火心经》也不能再继续修炼下去,薛青衣一下子陷入了两难的境地。离与简秋白和王小二约定的时间还有七天,不过依目前的情形来看,她不能再被动的等待了。
午休过后,萧楚楚过来了,她过来的时候薛青衣正在客厅内画霓裳图。
一见她来,薛青衣忙放下手中的画笔,浅笑意,“五姐姐,你来了。我正盼着你呢?快快坐下。”说完,又吩咐一旁伺候的冬雪上茶。
两奴婢为萧楚楚解下披风,在一旁站立伺候。
今日萧楚楚一身浅蓝色的上衣外罩一件同色系的小袄,下穿白色百褶裙,淡施薄粉,更显楚楚动人。
萧楚楚坐下,小脸上蒙上了一层赧色,羞怯地道,“六妹妹,我这么久才来看你,你不会怪姐姐吧?”
“五姐姐说笑了,我怎么可能怪你呢?五姐姐今日来得正好,上午阿母刚派人送来几匹高昌的丝绵,你挑一些去,刚好可以置办冬装。”
薛青衣对一旁的夏荷吩咐道,“夏荷,你去库房,把白日里入库的那几匹丝绵都拿来给五娘子好好瞧瞧。”
夏荷领命前去,萧楚楚见状,站起来急急道,“六妹妹,高昌的丝绵是何等贵重,全金陵城怕也拿不出十匹来,母亲肯定也是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她自己都舍不得用,全拿来给了你,我又怎么好意思收这么贵重的礼物呢。”萧楚楚的俏脸一红,扭了扭手中的丝帕。想到自己为萧玉准备的那几方丝帕,顿觉拿不出手来。
萧玉如此大方,相比之下她的礼就显得太轻了。她下意识地垂下了头。
“我们同是姐妹,有什么好意思不好意思的。母亲哪里会在意这个,我们姐妹好,母亲才是真的开心呢。”
正说着,夏荷带了二个婢子,各捧了二匹色泽亮丽的高昌丝绵进来,薛青衣吩咐她们在紫檀木的桌上一字排开,让萧楚楚自己挑选。
到底是年轻的女孩子,看到这么多颜色鲜艳亮丽的布匹,萧楚楚满脸兴奋之色,脸颊红红的。
薛青衣笑笑示意道,“五姐姐,你多挑几匹自己喜欢的?”
萧楚楚轻轻应了一声,她的目光在布匹上一一掠过,停在了一块紫色的丝绵上,流留不去。
不过最终她还是指了其中一匹层色较差一点的,道:“六妹妹,我就要这匹啦。”
薛青衣把萧楚楚的反应看在眼里,她指了指那匹紫色的丝绵,对一旁的夏荷吩咐,道:“夏荷,把这匹布和刚才五娘子亲自点的那匹布一起给五娘子留下,其余布匹仍旧放回库中。”
“别,六妹妹,我只要一匹就够了。”萧楚楚拉住薛青衣的手,推辞道。六妹妹给她是她的好意,她如果生生受了,那她的脸皮也未免太厚了,做人不能太贪心。
“好了,五姐姐,你就莫要同我客气了。再客气,我就生气啦。”薛青衣故意轻轻跺了跺脚,假装生气道。
“六妹妹莫要生气,姐姐收下就是。”萧楚楚拉了萧玉的手急道。
她心中对萧玉更是感激,踌躇了一下,红着脸道,“六妹妹,近日里我刚绣了几块丝帕,今日带来送给你,不知妹妹是否喜欢?”
她刚说完,萧楚楚身后的奴婢就把丝帕呈了上来,薛青衣含笑接过,细细端详了起来。萧玉这个五姐,除了性格上稍稍自卑了一点,可这手艺却是不错的。
这两块丝帕,针脚细密,上面的图案栩栩如生。一块绣的是紫色的蝴蝶兰,丝帕上的蝴蝶兰把兰中之皇的高雅、秀气一展无遗。
另一块则绣是的一只灵狐,丝帕上的小狐狸周身羽毛雪白纯净,圆圆的小眼睛,微翘的大尾巴,简直就跟活过来似的。
“五姐姐的手艺真是好,这么漂亮的丝帕我都舍不得用了。今日我倒是占了姐姐的便宜。”
“六妹妹莫要说笑了,只是闲来玩儿罢了,哪有妹妹说的那么好。”六妹妹真的变了,又聪明又大方,还那么会为人设想。她这小小的物件哪能和六妹妹给的高昌的丝绵相比,她只是不想她太过难堪罢了。
“五娘子,我们娘子说好,那您的手艺肯定是好的,您不知道,我们娘子现在可不轻易称赞人。”夏荷办完差事,重新回到了客厅。
好话人人爱听,萧楚楚虽然觉得夏荷这话恭维的成份居多,但她还是露出了欣喜的笑容。
特别是她看到薛青衣注视丝帕良久,她就更开心了,难得她送的东西六妹妹不嫌弃,还很喜爱。她考虑下一次,要不要再送一些香囊,或者双面绣给六妹妹。
薛青衣仔细收好丝帕。走到书桌旁,取了书案上的霓裳图,走到萧楚楚边上,把霓裳图递给萧楚楚,道:“五姐姐,你看这幅图如何?”
萧楚楚一接过图纸,面上顿时露出了惊讶之色。这是一幅霓裳图,不过又区别于时下的霓裳图。
这幅图无论是构思还是画功,均是一流的。且图案新奇,里面的款式新颖,多变,让人顿觉耳目一新。
萧楚楚诧异地看着薛青衣惊叹道,“妹妹你什么时候学会了这么好的技艺?这要是做成成衣,那还不被金陵城的贵女们抢购一空啊,这霓裳图实在是太美了。”
“那如果这霓裳图再配上姐姐的绣艺又会如何呢?”薛青衣吹了吹夏荷新递上的一杯菊花茶,淡淡地道。
我,我哪能行啊。妹妹莫要说笑了。我这手艺哪配得上妹妹这么好的画艺。”萧楚楚的眼睛一亮,瞬间又黯淡了下去。她能做什么呢?她好像什么也不会,萧楚楚心中沮丧,手中的绣帕被她纽成了一团麻花。
“五姐姐,事在人为。不试试又怎么会知道自己不行呢?”
是啊,不试试怎么会知道自己到底行不行呢。
萧楚楚内心异常激动,她生平第一次有了想要尝试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