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时分,沈云瑭端个小马扎,坐在院子晾晒药材,一边思索着谭家命案,冷不丁被人从后面抱了起来,在空中打个滚,才稳稳的落在糟心哥哥手中。
“哥”沈云瑭木着脸喊道,显然是已经习以为常。
“糖宝,想什么呢?这么入神。”沈云礼嘴角微微扬起,说话时,眼睛里都透着笑意,与学堂中君子端方的样子,区别大的很。
“在想娘亲的事”沈云瑭答道。
“哥哥也是为了娘亲,赶回来的吗?”要是没记错的话,今天不是学堂休息的日子。
沈云礼抱着小巧可爱的妹妹进了堂屋,将特意买的糕点递给沈云瑭,道:“娘的事,有哥哥,糖宝不用担忧”
沈云礼一身月牙白的儒衫,面庞如玉,温润的声音,让人莫名信服。
“哥哥打算如何?我能一起吗?”沈云瑭问道。
看着妹妹透亮的眼睛,沈云礼压根说不出拒绝的话,况且妹妹的本事,他是知道的,心下便有了计较,江陵县人人都认为是娘亲杀的人,命案一天不水落石出,娘一天不能洗脱嫌疑。
思索片刻,沈云礼道:“县衙的仵作是哥哥的朋友,哥哥打算明天去见见他,打探一下验尸的结果”
“那我也去”沈云瑭正愁怎样才能知晓死者致死的原因。
“好,那明天一起去”沈云礼捏捏妹妹的脸答道。
……
第二天一大早,因着衙门差役要到衙应卯,沈云礼拿上母亲做的吃食,早早的便背着妹妹就朝县城而去。
百味楼。
段棋看着眼前色香味俱全的朝食,垂涎欲滴,忍不住食指大动。
吞下汤汁鲜美的包子,段棋竖着拇指说道:“沈兄,伯母这手艺简直是绝了”
闻言,沈云礼漾嘴角漾出好看的弧度,道:“段兄喜欢便可”
“喜欢,喜欢极了”段棋流连美食,头都没有抬起。
等段棋吃了了肚圆,打了个饱嗝,才从怀中掏出一小卷泛黄的纸册递给沈云礼。
“沈兄,兄弟知道你今天是为谭家的案子来的,兄弟别的帮不上,这是验尸的尸格,我昨夜誊录了一份,想来你是为此而来。”
沈云瑭给哥哥夹了个包子,看着眼前虎背熊腰的壮汉,若有所思。
沈云礼讶异好友的这番态度,此人虽然长得膀大腰圆,但脑瓜灵活,胆大心细,本来想着知道尸检的结果,还得费些功夫,可如此容易,实在诡异,沈云礼压下心中的疑惑,接过尸格。
“段兄真是及时雨,解在下燃眉之急”沈云礼道。
沈云瑭微微凑过小脑袋,仔细看起来。
“沈兄,不瞒你说,谭家小姐是兄弟我见过最惨的亡者,那尸身上几乎找不到一块好肉,从头到脚上百处创伤,大的足有碗口那么大,森森白骨清晰可见,面皮几乎被整个剥落,肚子豁开,脏腑外露,实在是惨”段棋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毛骨悚然。
沈云礼闻言,面色如常,手却微微一顿,是个不幸的姑娘。
“段大夫,尸格上载明,谭小姐尸身被野狗咬坏,在其右侧肝脏发现约莫两寸半深的伤口,那谭小姐是刺死之后再抛尸任由野狗分食?还是被野狗活生生咬死之后,凶手再补的这一刀?”沈云瑭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