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颐想要翻身下床,却发现自己浑身酸软无力,动动手指都很困难。
她无力的喊了一声:“陈逸恒……”
她记得,是吃了那份早餐才晕过去的。
刚说罢,身边便有人动了动,陈逸恒就坐在床边,神色认真地看着她,“小颐,怎么了?”
他手中拿着一根细细的针管,里面装着一些天蓝色液体。
再加上他看向自己时那温柔而缠绵的目光,一瞬间,宋颐只觉得毛骨悚然。
她裸露在外的胳膊上,生出密密麻麻的鸡皮疙瘩来。
看到她恐惧的眼神,陈逸恒笑了。
他轻柔的摸了摸她的脸,嗓音平静:“小颐,别怕,这是我专门为你准备的。”
宋颐紧张得呼吸都放缓了,问道:“你想干什么?”
“我要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只要我做成了,人类的发展将会产生一个质变!”
陈逸恒隐隐有些激动,但说完又迅速平静了下来。
他把针管放在一边的托盘上,弯腰将宋颐抱了起来。
“小颐,我带你参观一下我的作品。”
宋颐浑身无力,根本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宛如一个提线木偶,被他抱在怀中,缓缓走出这间手术室。
未知的恐惧让她的心砰砰乱跳,从陈逸恒的眼中,宋颐看到了疯狂和不顾一切,所以,自己恐怕会有危险。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观察四周。
实验室很大,走廊一眼看去,深不见底。
四周一片死寂,只有陈逸恒的皮鞋踩在地上的均匀脚步声。
他要做的事恐怕不是什么造福人类的好事,所以实验室的房间四周都没有窗户,只有顶上,有几个天窗。
但也被封闭的死死的,只能泄露光进来。
一连参观了好几个房间,陈逸恒一边抱着她一边细心的讲解。
但那些仪器,宋颐看都看不懂,也不知道作何用处。
直到他们来到了一个叫做“实验体保存室”的地方。
推开门,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个巨大的玻璃容器,这容器有呼吸孔,有门,像是一个巨大的人体玻璃房。
而在这玻璃房里,一个女人静静的躺着,双目紧闭。
她浑身赤裸,但裸露的皮肤上,隐隐有青蓝色的东西长出。
陈逸恒抱着宋颐靠近,她才发现,这青蓝色的东西,居然是鳞片!
她浑身都是一僵,身体控制不住的僵直起来,“欧阳……语凝……”
失踪了好几天的欧阳语凝,居然在这里!
宋颐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凝固了,她用尽自己的力气,也只抓住了陈逸恒的一片衣角,“你对她做了什么?”
陈逸恒望着玻璃房里的东西,眼睛里有浓浓的惊艳和向往,“我的实验体是不是很成功?”
没有听到回应,陈逸恒目光垂下,看到宋颐已经红了的双眼。
他瞳孔微缩,忙道:“小颐,别哭,我最舍不得你伤心了,其实,这是我投资的一个基因融合的实验,过不了多久,欧阳语凝便会被改造成美人鱼,这可是人类医学史上的奇迹!小颐,你会为我感到骄傲吗?”
一滴清泪滑下,宋颐心中一片悲怆。
她不明白,陈逸恒为何会变成这个样子,“陈氏在晋城发展得如日中天,你为什么还要做这样的事啊?”
陈逸恒忽然收敛起了脸上的温和神情,变得激动:“我早就警告过她,不要再对宋颐下手,可她却还去招惹宋颐,是她自找的!”
“……”
说罢,他又低下头,轻轻的吻了吻宋颐的脸,“没事,小颐,等她成功了,我才会对你动手,我不允许有任何意外发生在你身上。”
他的目光贪恋又热切,“我要把你改造成一条只属于我的美人鱼。”
他的吻,像是毒蛇的蛇信子在皮肤上流窜。
“你疯了……”宋颐浑身僵硬,使出全部的力气去挣扎,想要逃离开他。
“没用的,你以为我会给你逃跑的机会吗?”陈逸恒伸出手,点了点她的鼻尖。
看着她惊恐的神色,他心情愉悦的转过身,带着她回到了刚才的房间。
他把她又放到了床上,“小颐,我可舍不得一直给你注射麻醉,再过几个小时,你的身体就能恢复知觉,可为了防止你逃跑,我只能出此下策了。”
说罢,他捡起地上的一条铁链,用接头的铁环锁住了宋颐的一只手。
做好这一切后,陈逸恒便离开了。
实验室的门咔哒一声关上,里面再次恢复死寂。
宋颐闭着眼睛,轻轻平复自己由于紧张而急促的呼吸。
过了一会儿,她发现身体终于恢复了一丝力气,于是便挣扎着下床。
但因为腿部还使不上力,她直接摔下了床,脑袋重重磕在铁床脚,疼的她冒出了眼泪。
“唉……”
宋颐委屈得想哭,自己这是犯了什么罪,一天天就没好过过。
好不容易离开御幸臣心里好受点,又被陈逸恒抓来了。
干脆被他改造成美人鱼算了。
不过,这样的丧气话宋颐也只是想了想,等那股疼缓过去后,她便重新振作起来。
这铁链沉得很,足足有三根手指那么粗,挂在胳膊上,让她抬手都困难,而在铁环上面,更是有一只半个手掌大的铁锁。
这怎么可能解得开?
宋颐欲哭无泪,转头去看铁链的来源处,结果发现那链子居然是直接镶在墙上的。
她要是想把链子取下,除非把一整面墙都给掀翻,这更不现实了。
看来,陈逸恒这回是铁了心的要把她困在这,直到她彻底变成他心目中的美人鱼。
宋颐咬了咬牙,转而去找这里有没有一些尖锐的物品,起码可以防个身什么的。
但她把铁链能到达的距离的地方都找了一遍,也没能发现任何防身工具。
宋颐有点泄气。
过了不知道多久,房门再次被打开,陈逸恒哼着一个不知名的小调走进来,把手里的两个餐盘放在了桌子上。
“饿了吧?抱歉,让你等太久了。”
他轻轻抬了抬眼,仿佛没有看到宋颐把这里翻得一片狼藉似的,一副和颜悦色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