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五月。
这一日,又是个阴霾天,眼看这雨要倒灌而下,已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就好像‘远寅’律师事务所,格子间里一派沉寂,只听见噼里啪啦的敲字声,与这些人的肃穆与冷漠相得益彰。
突然,不远处哐当一声,扰破这紧锣密鼓的工作,一双双眼睛不约望去,下一刻,剧烈的恐慌在这些目光里扩散,男子持刀闯进,惊恐与尖叫在格子间里轰开了锅般:“沈远琛在哪里?我要见沈远琛!”
男人疯了般横扫着桌面,纸片如同雪花在空中飘荡,夹杂着爆裂的声响,前台的花盆被摔的七零八碎:“他毁了我的一切,我要他还给我!”
“啊!”
女人们尖叫着,白领们顾不上手底的工作,不约抱团后退,突然,男子胁制住了前台女子,锋锐的匕首正抵在她雪白的颈脖:“带我去见沈远琛,听到没有,要不然我就毁了她!”
“尚善…”有人心疼喊着,
一眼望去,四处尽是杂乱,唯有女人那双漂亮的眼睛,她瞳仁四周微晕着琥珀色,却像开出淡淡的琥珀色的花,如同流动的春水,干净的,不含一丝杂质,可她人在刀俎,在男子得不到想要的结果时,那匕首正一点一点陷进她脖上的柔软,她立马感觉到一股潮湿,眼前尖叫震耳欲聋:“血……”有人尖叫,
她微微喘息,失血的嘴唇轻轻颤了颤,那眼里不似畏惧,像是一缕隐隐的忧色,外面的雨七零八碎的砸在窗上,延绵不绝,她目光所及之处,终有人走了出来:“你不是要找我吗?”
那不是别人,
“放了她。”紧迫的气氛,在他冷静的言语里,变得更加沉寂。
“沈远琛。”男子情绪突变,那刀锋又深了,观望者倒吸一气,尚善的脸,也失了血色。
沈远琛慢慢上前,稳住对方的情绪:“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见我!”
“……”
“我可以告诉你你妻子手上已经掌握许多对你不利的证据。”
“你和那臭婊子联合起来要毁了我,今天我就跟你同归于尽。”
“如果你来找我,单纯为了毁了我,大可不必伤害这个女人,她是无辜的。你的目标是我,不是她!”沈远琛平静道,正步接近。
“……”
“如果你是为了报复我接了不该接的案子,我还可以告诉你这场官司你还有反败为胜的几率。”
反败为胜?!
男子眼里闪过一簇光:“你说什么?”
“我说…你还有机会赢回来。”
男子稍放下警惕,沈远琛步步为营,安抚似的,轻着声:“对,还有赢回来的几率。”目光却落在那把匕首:“只要你把刀放下,我就告诉你。”他慢慢接近,触碰到凶器时,他声色更轻:“把它放下来,”
“……”
“我知道你最害怕什么被曝光,我可以帮助你毁掉那些证据。”
男子不可置信,心底的防线一点一点被攻破,就在此刻,沈远琛握住那匕首,逼男子妥协就范,又立马朝男子身后递了个眼色,果不其然,一记‘黄雀在后’的戏码悄然上演,几名高汉在后埋伏,沈远琛立马从男子手中捞过女人,尚善一踉跄,眼前一黑,一头栽了下去,可是,她好像落入了一个怀抱,那是温暖的,隔着衣料,隐约感觉到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她耳边扑通扑通的跳着。
“没事了。”
男人的声音,是她最后停留的记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