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11落水真相
因为这场婚礼,很多百姓都早起了来看热闹。
毕竟作为震威将军府的第六任夫人,大部分赌客都买了叶倾念的那颗人头。
日日夜夜盼着她早点断气。
宫家的花轿早已在司业府的门口等候,宮无妄因为身体的原因,自然是不能骑马的。
只能由家里的佣人推着轮椅来接亲。
外面寒风刺骨,大雪纷飞。
他身着一身红衣,连蒙眼的白纱都换成了艳丽的大红。
洁白的雪花,落在头顶的纸伞上。
让他本就好看的脸颊,越发美的妖冶,美的惊心动魄。
原本谪仙如玉的气质,像是在一瞬间转变成了,为万鬼而生的地狱之王。
司业府门口那些宾客们送的花圈,与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如同是在迎接他的开路小鬼。
当叶浩然将叶倾念放上轿子的后,周围的礼炮声,喧天的锣鼓声瞬间响起。
部队浩浩荡荡的绕着京城开始游街,叶倾念的五十里红妆,着实将京城的百姓们,狠狠的震撼了一把。
“阿拓,你怎么了?”
二皇子皇甫若掐着兰花指,拍了拍南宫拓的肩膀,娘兮兮的问道。
南宫拓坐在阁楼上,手里端着一杯百花酿,双眼紧紧的盯着叶倾念远去的花轿。
突然感觉眼睛有些干涩,甚至就连杯子里的酒,他都觉得有些苦,心里头更是说不出的难受。
“不知道,可能是今天穿的衣服不对,有些刺眼,阿若这里不知可备有新衣?”
皇甫若疑惑的看了眼南宫拓的一身大红。
“不是挺好的吗?还怪美的,怎么就不对了?”
南宫拓放下杯子,咽下喉中的酸涩。
“就是,突然不喜欢了。”
“哦,好,跟我来吧,我前几天刚去白氏布行订了几身上好的玉蚕丝锦袍。”
南宫拓点了点头,随意在阁楼上挑选了一套白玉色的袍子穿上。
“这个?会不会太素了?一会还要去将军府参加三公子的婚宴。”
“就这样吧。”
“那行,想不到叶二小姐的眼光那么毒,她说你要是穿上白玉色最好看。
今儿个这么一瞅,可真正是公子人如玉,还是白色更适合你。”
想到刚才提起了人,二皇子连忙止住了话题,他差点忘了,南宫拓是最讨厌叶倾念的。
每次只要一提叶倾念,他那张脸啊,拉的比马脸还长。
“哎,你看我这嘴,口误口误,提她干嘛。”
皇甫若用手捂着嘴巴,尖着嗓子说道。
然而南宫拓这次却面不改色的转过头,问了皇甫若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阿若,你说,我以前对叶倾念做的?是不是太过分了?”
叶倾念纠缠了他几年,被衙役带走了不下三百次,甚至还有一次差点被采花大盗糟蹋了。
但她还是一直跟在南宫拓的后面,说南宫拓是她见过最好看的公子。
南宫拓不胜其烦,甚至很多时候,想叶倾念就这么死了。
可无奈她命硬。
但今日看到她真的嫁人了,他好像才意识到,自己似乎错过了什么。
“啧,阿拓你这话算是问对人了,你做的那些何止过分,对一个姑娘来说,那根本就是惨无人道。
也就是叶倾念脸皮厚,要是换作其他姑娘,怕是早就投河自缢了。
可叶二小姐好像并没有记仇,应该是真的很喜欢你。”
南宫拓开口说道。
殊不知,讲的越多,南宫拓心里头越难受。
“我是不是真的做错了?”
“没错,叶二小姐可不是什么好人,我告诉你啊,还记得7岁那年你落水吗?
当时我们赶到的时候,她正,正趴在你前面,打算对你欲行不轨,要不是我们来快,你清白都没了。
像叶倾念这种,从小就不懂的矜持的女人,多让她吃吃苦头是对的,谁让她那么早就对你见色起意。”
皇甫若说的振振有词,殊不知这些话,在南宫拓的心里,已经翻起了惊涛骇浪。
“阿若,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7岁那年你们见到我身边的第一个人不是叶大小姐吗?”
皇甫若木讷的摇了摇头。
“不是啊,叶大小姐当时跟我在一起做灯笼,怎么可能会在你身边?只是在我们看到你落水的时候,她第一个冲过去的。
那个时候你不知道被谁捞起来的,浑身都湿透了,人也在昏迷。”
“啪!”
南宫拓猛然后退了一步,打坏了身后的琉璃灯盏。
他的心脏此时就如那灯盏一样,被皇甫若说出的那些话,碾的稀碎。
难怪,那日落水之后,叶翩翩说她二妹妹不知羞耻。
也不知道跟谁出去,把衣服都打湿了,还发了一周的高烧,差点没烧成傻子。
难怪叶倾念以前也总是说他,忘恩负义。
原来他真的是狼心狗肺,忘恩负义!
自己的救命恩人就站在面前,他不但没有好好对待,还次次出言讽刺,侮辱。
甚至避她如蛇蝎。
“呵呵呵……哈哈哈……报应,哈哈哈……报应……都是报应报应啊……”
见南宫拓突然又哭又笑,皇甫若顿时吓坏了。
“阿拓,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诶呦,别哭啊?你堂堂七尺男儿有什么想不通的?”
“没有了,再也没有了,是我蠢,是我愚钝,把她弄丢了,丢了……”
南宫拓双眼通红的趴在窗边,不舍的望着早已远去的花轿,泪水无声的融进了窗边的积雪。
如果可以,他宁愿什么都不知道。
“阿拓,你可别想不开,到底出什么事了?”
作为南宫拓最好的兄弟,皇甫若急的不行。
“没事,阿若,我就难受,这里难受。”
南宫拓指了指自己心脏的位置。
“要不去阁楼休息一会儿,今日将军府的婚礼,你就不要去了,反正你也不想看到叶二小姐,落一个清净也好。”
谁知话音刚落,南宫拓突然转身跑出了房间。
说的没错,婚礼,将军府的婚礼还有举行。
他们还有拜堂,那就算不得夫妻。
那自己是不是就还有机会?
这么想之后,南宫拓心里顿时好受了不少。
她曾经说喜欢看他穿白玉衫,今天他就穿过去给她看。
她还说,喜欢看他笑,那今天他就笑着过去,过去给她认错,给她道歉。
去跟她说过往的一切都是误会,是他蠢,是他笨,错将珍珠当鱼目。
希望,这一切,都还来得及。
京城的百姓难得看到这样一幕。
曾经不可一世的南宫小侯爷,狼狈的在纷飞的大雪中狂奔。
一向注重仪容的他,就连被寒风吹乱了发丝都来不及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