尸群的一波猛攻就足足持续了24小时,天亮的时候,所有人都彻底累瘫了。
“不行了,异能药剂我已经咽不下去了。”
“我也是,我现在就想吐。”
“异能补充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消耗的速度,照这样下去,我们根本撑不过今天。”
“队长她怎么说?她有办法吗?”
“别找她了,找她也没用,她肯定比我们还要累。”
……
这几天,林青青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惨白了很多,整个人也瘦了一圈。
其他人还能轮换着休息,只有她从头到尾没有休息过哪怕一分钟。
众人知道林青青早就在压榨自己的极限了,只是她从来不说,脸上也没有任何表现。
“队长,你要不休息会儿吧。”
温玲有些看不下去了,她虽然看不见,但却能感受到林青青体内的异能一直维持在一个很低很低的水平。
“不用,我还能坚持。”林青青摇了摇头。
“可是……”
“没关系,不用在意我,我心里有数。”
整座营地的防御系统都是建立在她的冰系异能之上的。
冰墙,冰罩,冰甲人,这些东西无时无刻都离不开她的维护。
更何况唐历晋级已经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她答应过他,要保护他安全晋级。
温玲也知道自己的劝解林青青不会听,她抿了抿唇,也放弃了休息,提着枪重新登上了冰墙。
此时,唐历的状况并不理想,他陷入了一个冗长的噩梦。
梦中,他回到了寿山县,被尸群围攻的那一天。
这一次,没有了那个带着冰雪从天而降的身影,只有他一个人被尸群包围着。步枪的子弹打没了,手枪的子弹也打没了,最后就连刀也砍断了。
丧尸们伸着利爪,眦着獠牙,一步一步向他走来。
他的腿不能动,整个人就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无限的恐惧从心底油然而生,他没想到那种药剂这么厉害。
他们告诉他那只是普通的镇定剂,他信了,打了两针后才察觉到了不对。
中途他曾偷偷调换过药剂,但后来却发现普通镇定剂根本抑制不住他体内的能量。他们的队伍也因此遭到了大批量丧尸的攻击。
无奈之下,他只能将药剂换了回去。
原以为自己老实配合就能让大家安全地抵达实验室,却没想到,同一种药剂用多了也是有耐药性的。
药剂的正向作用被他抵抗了,副作用却保留了下来。
一路上,同行的人死的死,逃得逃。他站在尸群中央,心中第一次产生了一种“就这么死了也挺好”的念头。
他根本逃不掉,就算周围丧尸的等级都比他低,他也逃不掉。
……
再次睁眼,他发现周围的丧尸突然变了,从恨不得杀了他到对他毕恭毕敬,恐惧中带着发自内心的敬仰。
他不知所措,找了半天,终于在手臂上找到一个狰狞的咬痕。
这一刻,他觉得天塌了。
不过很快他又变得自洽起来,当丧尸似乎也不错,他再也不用担心自己被同类排斥了,而且走到哪都会享受到众星捧月。
这种被同类接纳,追捧,甚至敬仰的感觉太棒了,他觉得自己就应该早早的更换阵营,这才是属于他的世界。
做丧事比做人类的日子顺畅得多,也自由的多。
没有忌惮,没有猜忌,也不用小心翼翼。他想去哪就去哪,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还有志同道合的朋友,而且他还能控制他们。他们成立了新人类的王国,所有新人类都拥他为皇,没有人会忤逆他,因为他是他们唯一的皇。
阿萤,唐明念,蒋行舟……这些曾经的亲人和朋友也都被他变成了丧尸,他封他们为王,让他们都围绕在自己的身边。
他想,最成功的人生大抵也不过如此了吧。
……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新人类在丧尸皇的领导下仅用了几年时间就占领了大部分土地。大多数人类都被他们圈养了起来,只有少数顽固分子被赶到了一青藏高原的一处角落。
新人类彻底占领了地球。
不过这样的日子过久了,也有些无聊。
有一天他突发奇想,想要去围剿那些仅存的人类顽固分子。
于是,他带着尸群,浩浩荡荡地踏上了青藏高原,在那座圣洁的雪山脚下,与人类展开了最后的战斗。
这场战斗意外的惨烈,其中一支十人小队,令他印象最为深刻。
那支小队的队长是一名冰系异能者,她眼神十分冰冷,尤其是在看到他的时候,几乎要将他整个人都洞穿一样。
这个眼神让他很不舒服,他的心罕见地有些焦躁。
他想杀了那个女人,可屡屡到最后一刻,却又下不去手。
为什么?这个女人身上难道有什么魔力不成?
他心中不安,为了消除这种不安,他召集了手下所有的丧尸王,一起出手,踏平了最后那一块净土。
那一天,鲜血染红了山上的雪。他抬步走到那个女人身前,然后冲着她露出了一个轻蔑的微笑。
“我不知道你是谁,但你马上就要死了。我现在给你一个开口的机会,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女人没有说话,只用那种冷冷的目光看着他。
他又不舒服了。
“既然不说话,那就去死吧!”
他伸出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穿透了女人的胸膛。
大片大片的鲜血从女人身上喷溅出来,洒在了他的额头上,眉毛上,鼻子上,嘴唇上,热乎乎的。
这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温度,烫得他整个身体都仿佛在被烈火灼烧一般。
他口中喃喃,“原来冰系异能者队伍血也是热的吗?”
一种从未有过的强烈的厌恶感油然而生,他想将女人的尸体甩掉,却发现对方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搭在了他的手腕上。
“还不愿清醒过来吗?”
清冷的女声如同冰凉的雪,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他的脑海里。
她不是天上飘下来的那种温柔的雪花,她是一座山,一座屹立了千万年的巍峨雪山!
在这座雪山的威慑下,他整个人都僵住了。
“再不清醒回来,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冰凉的冷意兜头罩下,拨开眼前的迷雾,瞬间令他醍醐灌顶。
这一刻,唐历终于从噩梦中清醒了过来。
……
“唐队长怎么样了?”刘丹焦急地问道。
“没事了。”林青青收回掌心,缓缓地松了一口气。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他走火入魔了呢。”刘丹抚了抚胸口说道。
“这件事你不要跟其他人说。”
“他刚才真的出问题了?”
“嗯,放心,已经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