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风沿着山体往下吹,晚间松林黝黑,被风吹得成片地倾斜,树梢上的积雪簌簌飞落,被风带着飘向远方。
暖黄色的光从迷彩涤纶帐篷里流出来,周尽城踮着脚贴着布料小心翼翼地往自己住处走。突然手腕一凉,两条胳膊被反锁到背后,他刚准备反击,整个人就被带进路过的帐篷里了。
一个带着戏谑与复仇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枉我把你当兄弟,你竟然落井下石!”
听到熟悉的声音,周尽城放松了戒备:“落井下石?于盏,用词不准吧!再说你都黄雀在后了,我隔岸观个火怎么了?”
说不过他,于盏换套路:“你怎么这么行呢?知道我和小门今天被黄老头挤对成啥了吗?”
这里面不止于盏一个,背后传来了至少三个人的笑声。周尽城给出态度:“行了,算我对不住你。”
于盏松开他,走到他面前:“一句对不住就完了?我和小门可是当着十所军校一两百精英的面把脸都丢到外太空了,你不得表示表示?”
周尽城扭头,见小门靠在施仰身上双手环抱,咧着嘴笑。施仰整个人被裹成了个粽子说不出话,瞪着眼等他解救,另一个人是小门在学校的室友飞三儿。
“哎,”周尽城没想到他们还弄了个这样的架势,“不是,不就一次竞赛嘛,搞得这么正儿八经干什么?”
“这话该是我们问你和施仰吧,”于盏装作生气,“差点被你们冻死。被救上来的时候,黄老头那一脸看到狗屎的表情,我告诉你,我的人生从此就有阴影了。”
周尽城妥协:“怎么就这么玻璃心呢!那你说,要我怎么补偿你们?”
小门先按捺不住,欢快地跑过来,纵身一跳就挂到了周尽城的背上,用非常没有威胁味道的语气威胁:“把你的好烟都贡献出来,还有,要帮兄弟们脱单。”
周尽城身体一侧,把小门从背上甩下来,顺便轻踹了他一脚:“你才多大一点,别整天跟他们一起混,小心被带坏。还有啊,帮你们脱单?当脱衣服呢,说脱就能脱?”
“你吃肉总得让我们喝点汤吧。再说了,我们哥儿几个也不差啊,哪一个出去随便给拾掇拾掇,也是妥妥的小鲜肉!”于盏说。
周尽城一把将钳制住施仰的飞三儿推开,撕了施仰嘴上的封胶。施仰这边憋足了气,一来就破口大骂:“于盏你脑袋是被冻炸了吗?敢玩我?还脱单,信不信老子把你裤衩都给你脱了,冻不死你的。”
“同志,”于盏拍了拍施仰的肩膀,表示占据主导地位的是他,“看在我们所剩不多的革命情意上,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傲娇,现在谁脱谁裤衩,谁冻死谁还不一定呢!”
这帮在军校里待了快四年的人,别的没有,狠劲却是一个赛一个,好汉不吃眼前亏。施仰口水一咽,把剩下的火气憋回去,没出息地请求周尽城:“不然你让小沈医生给他也介绍个小医生?最好是以后能上手术台的,一个不乐意能拿着手术刀把他往死里捅的那种。”
周尽城背上一麻,默默地就想到了他家姑娘,不过沈应知那么喜欢他,肯定是舍不得捅他。
“咳咳……”他努力地正色,“这么说我们可爱的医务工作者,不道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