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文帝欢喜得丢开手中的奏折,站起身正要迎出去。严皇后却恰好端着羊羹汤进来,满脸堆笑。
“皇上这是要去哪里?”又突然面上显露出担忧之色,“自从羽安那孩子遇险之后,皇上是茶不思饭不想,好几日没见到皇上笑了!”
羽文帝看了严皇后一眼,眼底闪过异样的神色。“羽安和烨儿都平安归来,朕自然高兴!”
严皇后脸色刷的一下惨白,惊得几乎端不住手中的羹汤,险些砸了。
“怎么了?皇后脸色怎么这么差?可有何处不舒服?”羽文帝暗中注意严皇后的一举一动,故作关心的问道。
严皇后连忙牵强的笑笑,放下手中汤羹,“没有,只是听到皇上说羽安和烨儿都回来了,臣妾一时激动,有些……缓不过来。”
羽文帝点点头,冷漠道:“皇后既然身体抱恙就回去休息吧!”
严皇后心中一紧,羽文帝还是第一次对她如此冷淡,也不好再说什么,赶紧装病退下,找严尚书商量对策。
之前算准了沐姝绝不可能有生还的可能,才敢趁机对公主府的人下手。
沐姝这一回来麻烦可就大了,还不知道她会闹成什么样子,严皇后不自觉想起沐姝那双毫无波动的寒眸,一阵心惊肉跳。
沐姝的恨,只怕严府上下无人能挡!
严皇后退出御书房外,转身之际,恰逢遇见沐姝跨步进来。心头一跳,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冷静。
严皇后笑容依旧,迎上去,那可是担心坏了,一扑上去就牢牢抓住沐姝的手。
“哎呦,本宫的好羽安总算是平安归来了,可真叫人担心死了!皇上与本宫可是担心了几夜未眠呢!”
“天呐!羽安,你的大裘上怎么还有血迹!可是受伤了?”严皇后故作惊讶,矫揉造作,看似是在关心沐姝的伤,实则暗中狠狠在掐她受伤的地方。
沐姝假装被她捏痛,微蹙眉头,扒开她的爪子,笑容灿烂的开口道:“父皇担心本公主倒是真的,至于你……”
沐姝冷笑一声,附在她耳畔道:“见到我完好无损的回来,是不是很失望啊!呵呵,恨我又杀不了我,皇后娘娘的手段也不过如此吧!”
“你!”严皇后成功被沐姝激怒,恨得面部表情扭曲成一团,狰狞又恶心!
严皇后气得手指深深陷入肉里,却不自知。又突然笑道:“沐姝,你以为本宫会给你喘气的机会?呵呵,我们走着瞧!”
沐姝不予理会,一脸笑意,“父皇!”
严皇后一惊,自己方才的话不会被羽文帝听到了吧!严皇后赶紧转身行礼,“臣妾参见皇上!”
“哈哈哈……”沐姝噗呲一笑,南宫烨也偏头忍不住偷笑。严皇后这才发觉不对劲,忙抬头一看,羽文帝根本就没有出来!
严皇后气极,怒声:“沐姝!本宫是六宫之主,你竟敢戏耍本宫!”
沐姝又突然变脸,笑容可掬,脆声乖巧地叫了一声:“父皇!儿臣回来了!”
严皇后不屑的冷笑连连,“你以为本宫上了一次当还会上第二次吗!皇上怎么可能亲自出来接你!简直蠢得可以!”
“皇后倒是说说朕的羽安如何戏耍你了?”严皇后说的正起劲儿,只听身后一道凌厉的声音传来。
严皇后本能的一颤,这次怎么是真的!严皇后恶狠狠的看了沐姝一眼,后者摆摆手做无奈状:本公主明明提醒过你呀!为什么偏是不听呢?
严皇后暗叫大事不好,咬牙说着。“皇上,臣妾与羽安开玩笑呢!羽安最是乖巧可爱,怎么会戏弄臣妾呢?”
沐姝却一脸惊异,一不小心岔开话题:“呀!父皇,母后不是说您已经睡下了么?怎么又起来了?”
严皇后听着面上一惊,大叫一声冤枉!她什么时候说羽文帝睡着了!沐姝还真能扯!
“皇后,不知朕是何时睡下的?朕怎么不知道?”羽文帝毫不留情地拆穿严皇后,这次竟然不帮她掩盖了!
“皇上……”严皇后的话里极显委屈,羽文帝却头一次觉得恶心!
“皇后既然身体不舒服就赶紧回去休息!别到处生事!”
这冷漠的语气让严皇后感觉羽文帝突然离她千里之外,十几年的夫妻相处,羽文帝从未说过她一句重话,更别说像今天这样为了沐姝,不惜一次次让她颜面扫地!
严皇后狠狠扫了沐姝一眼,不甘地退下,回去又免不得要摔些物件发发牢骚。
兄妹二人随羽文帝进了御书房,见两人都安然无恙的站在自己面前,羽文帝喜极而泣,感谢上苍待他南宫灼不薄,让他们平安归来。
沐姝同羽文帝将遇刺一事一五一十地全部告诉羽文帝,他们父子三人心中都清楚得很,此事定与严家脱不了关系!只是苦于没有证据定严家的罪!
“羽安,此事朕一定会还你一个公道!”羽文帝正色的许诺。
沐姝看了南宫烨一眼,开口道:“父皇,此事还是从长计议。”
沐姝心中暖暖的,纵使所有人都抛弃她,利用她,但至少这个义父待她是真的!还她公道还是其次,只要有羽文帝这句承诺,至少让沐姝知道羽文帝是站在她这边的。
后宫与朝堂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稍有更改就会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严尚书是两朝元老,其妹是羽后,其女是王妃,根基稳固,若没有确凿的证据是十全的把握,沐姝不敢轻举妄动。否则就会危及羽文帝!
父女二人一条心,纵使他严氏一族再是什么豺狼虎豹,也不怕扳不倒他!
南宫烨先行退下,沐姝又同羽文帝谈了将近半个时辰,沐姝才脱身回府。
马车上,沐姝莫名的惴惴不安,严皇后走时的那句话让沐姝久久不能忘怀:沐姝,你以为本宫会给你喘息的机会?
沐姝抬手捏了捏眉头,一脸愁容。马车突然被人拦下,那马夫转头向里禀告:“公主殿下,摄政王在前面。”
南宫铭?他此时来做什么?
“绕开他。”沐姝淡淡开口。南宫铭一个眼神示意那马夫就不敢再多话,自觉的下了马车,远远地守在一旁。
南宫铭掀开车帘,钻进马车里。沐姝发觉不对劲,这才睁开眼看向来人。
“摄政王不请自来,未免太过分了吧!”沐姝满脸冷漠,话里更是没有丝毫温度。
“你受伤了!”南宫铭看见沐姝的大撆上尽是血迹,还被利器刮破了好几道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