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元锦西又活动了一会儿。
房间没有窗子,有些闷,运动出一身汗憋在这样的房间里,估计没有多久就会馊。可和打败心理恶魔相比,几天不洗澡不换衣服又算得了什么。
又过许久,亓放和老蔡谈论过的问题终于发生,元锦西有了强烈的想上厕所的愿望。
塑料桶里还装着一些水,若是用桶上厕所这些水就不能再喝,而且以后也没有地方存水,这是个很糟糕的情况。
不仅上厕所的问题棘手,她还在房间里发现了针孔摄像头,一想到有至少一双眼睛在另一端注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她就浑身不自在。
特别是自己上厕所的时候……
不过她既然自愿加入到游戏中,就绝对不会因为这些问题退缩,绝对不会。
再者,这也不是什么解决不了的问题。
第二顿饭送来之后,她先捏了一撮米饭糊在针孔摄像头上,然后才开始狼吞虎咽的吃东西。
另一头,老蔡吞咽着食物指着显示屏惊讶的说道:“她把摄像头挡住了!这还是我遇到的第一个,比你当年聪明多了!”
“这么容易就被发现,该换设备了!”亓放已经吃完饭,闲闲的靠在椅背上沉声说道。
他现在满心的疑惑,她是什么时候发现摄像头的?一直盯着她的动态的自己竟然一点儿都没有发觉。
摄像头位置隐秘,他们又都是没有经受过专业培训的人,很多人即使在摄像头正前方不到半米的位置也不会发现监控设备,而元锦西,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洞察力,可以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发现摄像头。
老蔡有一句话说的不错,有的人,天生就该在战场上,显然元锦西就是这一类人。
老蔡也终于把饭吃完,抹抹嘴,“你那时候是被关的第三天发现监控的吧,她只用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以小见大,我觉得她会比你优秀。你先别反驳,我们慢慢看”。
而让他们吃惊的还远远不止发现监控这一件,取送餐的工作人员端着个餐盘找过来,重重的放到亓放和老蔡面前,“这可真是一尊大神,竟然想到这么干,我真是服死。小亓,当年你可没这么机智!”
餐盘上面有序号,大大的21提醒亓放,元锦西又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什么情况?仔细说说”,老蔡颇有兴致。
工作人员指了指倒在餐盘上的水瓶,“送过去满满的,拿出来还是满满的”。
“噗”,正在喝水的亓放直接把水喷出来,喷老蔡一头一脸。
“她可真是机智!”亓放点评道。
拿到一瓶水,先把水倒进塑料桶里,然后把尿尿在空水瓶里面让人拿走,她一下子解决两个大难题,简直完美!
元锦西自然不知道自己的做法惊艳了好几个人,她依旧按照自己的节奏挨时间,困了就睡觉,清醒的时候就想办法把时间挨过去。
如此过了很久很久,她不知道具体有几天,保守估计也得有四五天。原本还亮着的灯突然熄灭,小小的房间彻底陷入黑暗之中。
黑暗,是恐惧滋生的温床。
已经有意志薄弱的人按响求助铃选择退出,即便选择坚持的人也或多或少的出现一些心理异常反应。
元锦西算是这些人里最正常的,她坚持在黑暗的环境中做运动消耗精力,会躺在床上背诵初高中要求背诵的诗歌文章,甚至会背她知道的枪械资料。
每一分钟好像都被拉的很长很长,长到没有尽头,她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坚持多久,她只知道只有咬牙坚持下去她才有可能靠近目标。
老蔡和亓放面对监控视频的时候也没有了点评的心思,每天至少十四个小时面对一群几近崩溃的人,他们也需要良好的心理承受能力。
亓放拿出记录本做记录,老蔡百无聊赖的问他,“已经七天了,你打算关他们多久?”
“我当年被关多久?”亓放不答反问。
“十天”,老蔡回道:“当年受训的人里面,你是唯一一个出来后还能开玩笑的”。
“我觉得他们最少能坚持十二天,甚至更久”,亓放头也不抬,“既然这一次我说的算,那我就改一改规则,淘汰二十个人后第一轮选拔结束,剩下的人暂时不会被淘汰,但也不放他们出来,我要看看他们到底能坚持多久!”
其实,他最想知道元锦西能坚持多久,照现在的情况看,元锦西距离崩溃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那我们恐怕有的等了”,老蔡叹息着说道:“特别是元锦西,希望她不要让我们等到地老天荒,我可不想再听她背《滕王阁序》了,一天背七遍,我都会背了”。
老蔡立了一个可怕的flag,时间一天一天过去,二十个被淘汰的人都已经接受过心理干预被送回去,剩下的二十八个人也陆陆续续有人按响求救铃,最后也只有元锦西一个人还在坚持。
她出现神经衰弱、失眠、胸闷、呼吸困难等不良症状,一些看似是身体上的问题实际上是由心理变化引起的,她自己也清楚,可她不愿意放弃。
她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只以为现在要放弃就会失去进入战斗部队的机会,所以在没有濒死的一刻,她无论如何也要坚持。
第十七天,第十八天,第十九天……
元锦西的情况越来越糟,可她始终没有按床头的求救铃。
老蔡已经坚持不下去,“小亓,可以了,已经二十一天了,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出问题”。
“不出问题怎么知道该如何解决问题”,说着反驳的话,他深沉的目光始终没有从标记着21却黑乎乎一片的显示器上移开。
沉默几分钟,他突然站起身来,“我去接人,让医务室做好准备”。
门打开的时候元锦西正盘腿坐在床上背课文,黑暗的环境中,她只隐约看到一个身量高大的男人朝她走过来。
“看来我过关了”,她喃喃说道。
亓放挠了挠鼻子,“你绝对是我这辈子见过的最臭的女人!”
也是最不可思议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