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凤寻看的时候,岑焉就已经坐下来誊抄,结果一直到他抄完,也没见顾凤寻说什么,这位岑狂,嗯,岑少傅很不满意的瞪他,道:“你就没什么要说的?”
“我有个建议。”顾凤寻认真的道。
“说。”
“我建议这份疏呈等过了上元节再呈给陛下。”
岑焉看了他好一会儿,才冷笑道:“没了?”
“没了。”顾凤寻很肯定的点头。
岑焉就把刚誊抄好的疏呈扔给他,没好气道:“那就署上你的名字。”
“啊?”顾凤寻愣了半晌,这才明白岑焉的用意,好笑道:“那就不用了吧。”
“你要是不署名,今天就别想出我岑府的大门。”岑焉冷冷道。
顾凤寻忍不住长叹了一口气,道:“何必呢。”
如果没有岑焉,他也会上这样的疏呈给吴皇,当然,用词肯定更委婉一点,对事实也肯定会更夸大一点,最好让吴皇看了,能惊出一身冷汗,而不是像岑焉这样,太过实事求是了。
而现在有了岑焉,且他又有了其他打算,那么就不适合太过于出风头了,如果可以,他更想隐在岑焉的身后,暗搓搓的搞点不引人注目的小事情,埋几个钉子,以待将来或许能起到作用。
所以顾凤寻不想署名,但他知道岑焉的用意,这是要把他这个标杆竖得更高,让更多的怀才不遇的人看到。岑焉既然出仕,就不会只满足于区区一个太子少傅,他的目标,最低也是宰执一国,否则何以称国士,一个光杆儿当然没办法宰执一国,岑焉要培养自己的班底,要给吴皇举荐更多的人才,要用这些人去推行和实现自己的策令,但是首先,他得发现这些人才,自己一个个的去找,未免太没有效率了,得让这些人才自己来投,所以,岑焉不遗余力的要把顾凤寻这个标杆给推上去。
当然,也不能否认,岑焉是真的看好顾凤寻,希望顾凤寻能成为他的第一个帮手,也是最倚重的。但顾凤寻虚弱的身体却是致命的硬伤,岑焉是想用他,又不敢太过劳累他,对他装病躲事更是无可奈何,连指责都没法儿指责。好在,顾凤寻有一篇《治河论》,与岑焉的观点不谋而合,这就给了岑焉机会。
所以,顾凤寻不想署名,但这可能吗?
岑焉抬起了头,已经收起了之前那种冷冷的神色,道:“这是一个机会,你来到吴国的目的,不就是想要一个这样的机会,现在,你想要拒绝它,理由呢?”
当初,那么不择手段也想要上位,这才多久,为什么就变了?
岑焉的眼神,渐渐变得深沉。认识这么久,他依然看不懂眼前这个人,沈碧空的弟子吗?不是没有怀疑,但岑焉估且认可。一个人的身份是不是真的并不重要,重要的,他要做什么?他要以这个身份做什么?
顾凤寻长叹了一口气,表情有些忧伤的看着岑焉,柔声道:“这个问题,难道少傅大人竟不知道答案吗?”
岑焉:“……”
本来不懂,但顾凤寻的这个表情,这个语气,他突然间,秒懂。是因为……自己?一瞬间,岑焉脑子里闪过了诸如“一山不容二虎”、“既生瑜,何生亮”等等让人既高兴又无奈的俗语。
因为吴国已有了一个岑焉,所以,不会再有一个顾凤寻。就是这么简单。
多么骄傲自信啊,但岑焉只想破口骂娘,这竖子哪来那么强大的自信,小小年纪,竟就敢与自己这个成名多年的狂生国士相提并论,还他妈的不能共存了,怎么着,给老夫当手下就那么丢人?
“感情还是老夫挡了你的路了?”岑少傅咬牙切齿,瞧瞧,这就是沈碧空一脉,都那么的可恶。
顾凤寻长叹一声,没应答,但脸上的表情,总归是让人不那么愉快的。
岑焉将那一叠底稿往他身上用力一甩,怒道:“滚!”纸稿轻飘,根本就没碰到顾凤寻就已经洒落一地。
于是顾凤寻就麻溜的滚了,从后门滚的,所以那些还围在岑府门外,等着他出来以便“讨教”一番的人才们,根本就不知道人已经走了,一直到天将将要黑下去,才大失所望的散去。除了顾凤寻,这一日,岑焉就没有再见过别人。
一转眼,便是解忧林宴,顾凤寻没去参加,他“病”着嘛,闭门谢客,自然不可能出去参加宴会,只知道宴会进行到一半,解林忧苑就乱了起来,然后就是满城封闭,马蹄声从街头传到街尾,热闹的吴都一下子就安静下来,除了搜捕寻查的响动,就再也听不到别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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