拒绝的话在嘴边。

　　秦昀看了眼宋以慕，她眼神平静，好像已经接受了这一切。

　　宋以慕故作轻松地笑了笑：“秦昀，我们俩还没一起出去旅行呢。答应给我的蜜月旅行，要不要兑现？”

　　秦昀：“……”

　　“好。”

　　第二天秦昀就给宋以慕办了出院手续，接她出院的还有宋父宋母。

　　宋以慕带着帽子，连同眉毛也一起挡住，越发衬得她的脸小小的。

　　看见日渐消瘦的闺女，宋母心疼得要死，可又不敢当着宋以慕的面哭，怕她心里伤心。

　　“秦昀都和我说了，先回家吃饭吧，机票定在了晚上。”

　　“好。”

　　宋家一切都没变，就连宋以慕的房间都保持着原样。

　　宋以慕很感激宋父宋母做的这一切，没有因为自己是抱养的就对自己冷眼相待。

　　一顿饭吃得很平静，只有宋母在不断找话题和宋以慕说话，希望她能高兴一点。

　　下午，宋父和秦昀在院子里说话，宋以慕拉着宋母的手在客厅里坐着晒太阳。

　　宋以慕掏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宋母：“妈，这辈子您的恩情我没办法报答，这您收好了。”

　　宋母坚决不收：“你这孩子，你是我的女儿，对你好是应该的。这个你留着，你还要和秦昀好好走下去呢。”

　　宋以慕笑了笑：“妈，我的身体我知道，我或许不会再回来了。这个您收着，等我走了之后您想怎么处理都行。”

　　反正她账户里一大笔积蓄用不掉，给秦昀的她已经留好了，她不能孝顺父母，只能用这些方法来补偿。

　　晚上在宋家吃过饭，秦昀和宋以慕打车去了机场。

　　老四等人已经在机场等着了，见到宋以慕，一个个上前问好。

　　“你走了，公司怎么办？”宋以慕碰了碰秦昀的胳膊，冲他挤眉弄眼。

　　秦昀轻轻地摸了摸她的头，手落在她肩膀上，将她往自己怀里带，笑着说：“没事，就算倒闭了我也能养你。”

　　宋以慕轻笑，我不要你养呢。

　　秦昀和宋以慕的第一站去了海边，秦昀早早定好了海景房，里面的东西也早早让人准备好，一应俱全。

　　秦昀醒来才发现身边的被窝凉透，哪里还有宋以慕的身影。

　　他紧张得飞快出门，待看见厨房里有忙碌的身影后才松了一口气。

　　他推开门进去，看见宋以慕正在准备午饭，他从后面环住她的腰肢，亲了亲她的脖子，嗓音低沉：“怎么起这么早？想吃什么我来做。”

　　宋以慕摇头拒绝：“我睡不着，起来给你准备午餐，你不喜欢吗？”

　　“喜欢。”秦昀笑着说，“怕你辛苦。”

　　眼底尽是苦涩，难受的情绪全部压抑在心底。

　　宋以慕看不见他的表情，正巧午饭也好了，她催促着秦昀洗手洗碗，出去吃饭。

　　吃过午饭，宋以慕要出去看海。

　　秦昀拗不过她，只好准备着东西牵着她出门。

　　两个人找了个礁石坐下，怕宋以慕冷，秦昀将毛毯披在她身上，将她牢牢地抱在自己怀中。

　　盯着平静的海面，宋以慕缓缓开口：“秦昀，我死了以后，你把我的骨灰撒在海里吧。”

　　秦昀没说话，抱着她的胳膊却在无声用力，无声的控诉。

　　宋以慕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眉眼弯弯：“秦昀，答应我好吗？”

　　秦昀眼眶泛红，眼泪在眼底打转，声音带着无奈和委屈：“慕慕，你就这么不想留在我身边吗？”

　　一点念想都不给他留下。

　　宋以慕张了张嘴，她想解释，却发现自己怎么都说不出口。

　　“秦昀，我不想和你结婚的，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你知道吗？你现在结婚了，以后想再结婚就是二婚。”

　　“不过我家崽长得帅，就算是四婚都有人要。”

　　宋以慕难得有点精神，跟他开起了玩笑。

　　秦昀无奈，但又见她心情不错，索性随她去了，只是捏了捏她的鼻尖，轻声哼了两句。

　　“你早就把我的后路想好了，是不是早就做好了决定？”

　　宋以慕轻笑：“害，我哪有这个本事。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长得太耀眼了，一下就把我的心给勾走了。秦昀，你这么有魅力，等我死了之后，你重新找一个吧。”

　　秦昀疯狂摇头，但宋以慕看不见，他补充道：“慕慕，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想要你。”

　　他可以阻止宋以慕离开自己，但他无法阻止她的生命在一点点逝去。

　　尽管他做了很多努力，可还是无济于事。

　　宋以慕靠在他怀里，说了一会话又觉得累，索性闭上眼睛听他说话。

　　直到后来她神色恹恹，才轻声说：“秦昀，我困了，我想睡会。”

　　秦昀身子一僵，他一边回答好，一边握紧宋以慕的手，感受着她手心的温暖。

　　秦昀抬头看向远方，海天相接的地方，正有无数只海鸥飞翔。

　　他抱紧了怀中的人儿，垂眸掩住眼底的眷恋，低声低喃：“慕慕，我该怎么做？”

　　我该怎么做才能留下你？

　　秦昀从没觉得人生中哪一刻像现在这样难受，无力。

　　如果可以，他宁愿拿自己去换宋以慕。

　　天彻底黑下来时，宋以慕醒了。

　　她动了动身子，四肢有些僵硬，难受。

　　秦昀扶着她站起来，自己却因为长时间保持一个姿势，双腿发麻，险些一头从石头上栽了下去。

　　宋以慕快速拉住他，嗔怪着：“你要是摔下去了，谁给我收尸。”

　　话音落下，秦昀已经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他嗓音嘶哑：“慕慕，别说这种话，好吗？”

　　宋以慕知道他听不得这些，点点头说好。

　　两人回到房子里，已经有人将晚饭做好。

　　下午睡了很久，宋以慕不大饿，没什么胃口。

　　她怕秦昀不肯吃饭，陪着他随便吃了两口。

　　“秦昀，我们明天早上去看日出吧？我还没见过日出呢。”

　　她盯着他英俊的脸，看着他表情僵了一瞬。

　　最近秦昀为了照顾自己都没怎么好好休息，倒是瘦了一大圈。

　　“好。”

　　宋以慕心情愉悦，眉眼弯弯：“那你今晚多吃点，明早还要抱我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