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傅袁隗急匆匆的入殿来,见了刘辨下跪道“陛下,你可回宫了,张大人,段大人可好?他们可是伴着皇上一起出宫的呀!
刘辩垂下了头,道:“张大人和段大人等,已投了黄河了。”
袁隗听罢,仰头长叹:“老天啊,这是把大汉朝往死路上赶啊!”说吧,捶胸顿足。
董卓见状,说道:“现在危难时刻,缺的就是一位圣明明君,方能救国。”说完,看着呆若木鸡的刘辩。
袁隗道:“董公,此话怎讲?在你面前的,可是当今圣上啊!”
一旁的李傕插嘴不屑的道:“恐怕咱们董爷还没认可。”
董卓再次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李傕,回头继续说道:“袁太傅,咱家还有事和你商量,请跟随我来。”
说完,董卓带着人马出了显阳苑。
袁隗不知何事,便也跟着出了殿堂。
此时,显阳苑里唯有刘辩和唐姬二人,刘辩本能的感知到了一丝不详的气息,他不由自主的将唐姬轻轻的揽入身边。
董卓见袁隗到了跟前,便主动开口:“袁太傅,咱也是直肚肠的人,咱就直说了吧。咱家想把当今的皇上废了,立小皇子刘协为天子。您看......。”
袁隗一听董卓想废了当今皇上,当场吓得面无血色。
镇定了下后结巴的说道:“董爷,这废立之事,不是儿戏,皇上乃真龙天子,废除皇上,那可是逆天行事啊,民心不服。”
董卓双目阴冷的看着袁隗,迸出一些话语;“讲大道理,咱家比不过你袁太傅,可是,如今这皇上就真能服民意不成?咱就是看不顺眼这位屁事不懂的皇上,连话都说不清楚的,还期望能治理好国家。”
“你身为皇上国师,却不能教诲皇上治国之道,看来,你为人师,也是枉然了。”董卓继续说道。
袁隗被董卓的这番话说的是哑口无言。他唯唯诺诺的继续说:“董公所言极是,老臣没能尽到为师表的责任,理应受到重惩,只是.....”
还未等袁隗把话说完,董卓不耐烦打断道;“咱家觉得那小皇子刘协,倒是一位可以雕琢的璞玉,他机灵善辩,且有着帝王之相,不知袁太傅意下如何?”董卓把喜欢刘协的道理,也说了一番。
袁隗想了想,符合着说道;“董公说的也有理,皇子协虽年幼,但却有过人的智慧,是难得一见的少年天才,只是废立之事非儿戏,老臣也做不了主。还望董公见谅。”
一旁的郭氾不耐烦的嚷道:“董爷别跟他啰嗦了,这半边天下都是您的了,您还做不了主吗?直接让皇上把玉玺交出来,换上小皇子不就完事了嘛。”
董卓又瞪了郭氾一眼,见袁隗有些不开心,便陪笑道:“让太傅见笑了,都是乡里人,没啥文化。”
袁隗笑笑,道:“老臣也只是教皇上读书的先生,又岂能为皇上的去留做主,不过,老臣还有些不明白,为何董兄却唯独钟爱皇子协呢?”
董卓想了想说:“俺虽是个粗人,但也分辨得出哪一位适合做皇上,那天俺带领着部队半路遇到了皇上与二皇子,那刘辨见到俺居然吓得身子索索发抖,俺看第一眼,就没觉得他有帝王之相。再说那位小皇子,他身材瘦小,却不怎么怕俺,相反却将发生的事情清楚的告诉了俺,比起他那位皇帝哥哥,小刘协更冷静。我当时就想这娃娃该是个当皇上的料啊。”
董卓的一席话,袁隗心里默认,嘴上却不说。做相师这几年,他教授两位皇子念书,谁才是真正的可塑之才,袁隗心里当然清楚。
刘协是一位很有智慧的少年,只可惜是庶子。袁隗虽然也喜欢小皇子,但是皇上的废除问题,袁隗还是不敢插手。他表面平静如水,心里却波澜不已。
董卓的确是看中刘协,可是在董卓的心里还有个秘密,那就是刘协更容易被他控制,因为他是庶子,且身边最为亲近的人都已离他远去,让他做皇帝再架空皇上,才是看似武夫一名的董卓的真正目的。
……..
刘协回了宫里,自小和祖母董太后住在永乐宫里,以至于董太后去世后,已被封为陈留王的刘协还是住在永乐宫的一间偏室里。见永乐宫里,被袁军兵丁们翻得乱七八糟,刘协心里一阵悲凉。祖母生前最喜欢的大红漆盘,也不知去向,那只祖母暖手的铜手炉也被跌落在地,碎成三瓣。刘协有些心痛,捡起铜手炉,这上面有祖母的影子。刘协清晰的记得,小时候,每逢天寒地冻之时,董太后捂着铜手炉,总会将刘协的一双小手围进祖母的手掌里,在一起盖在铜手炉上,那一刻,小刘协感觉自己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小孩。
他努力的拼凑着铜手炉,只是已经毁损严重,不能再恢复昔日的模样了。
忽然,乱作一团的帷帐后面,蹦出来一位男孩,把刘协吓得倒退了好几步。定睛一看,是一位年龄与他差不多的少年郎:“您是谁?怎么会在这儿?”刘协满脸疑惑。见少年郎穿着不凡,定不是平头百姓。
“回皇子,鄙人姓刘名和,前天跟随父亲刘虞进京,却不料遇到袁兵攻入皇宫,父亲便带兵冲锋陷阵,怎知袁兵越来越多的涌入皇宫,为了我的安危,父亲见永乐宫大门敞开着,便让我入屋暂时躲避一下,却不曾料到冒犯了小皇子,还请皇子多多恕罪。”那位叫刘和的少年郎,眉宇间英气朗朗,个头比刘协高出一头,他恭敬的低垂着头,听候刘协的发话。
“哦,您就是幽州牧刺史刘虞(注)大人的儿子?免礼,本王曾经听先帝多次提起你的父亲,刘大人可是朝廷出了名的清廉之人,为政宽仁.曾经听父亲说过,刘虞大人是他一生最为敬重的朝廷命官。”当刘协知道这位少年郎竟然是刘虞的儿子,不由得肃然起敬。
“现在你的父亲如何?”刘协立马想到了身先士卒的刘虞。
“还不清楚,家父生死未知......”刘和说这话,脸上明显的不安神色。
“刘和兄,我速速命人查明刘大人的情况,请静侯消息。”刘协觉得,他有义务来为这对父子做一些事。
“谢皇子协。”刘和感激万分。
刘和再次行了礼,说道:“皇子协,鄙人不再打扰皇子的休息,告辞了。”说完,做了个揖,向大门走去。
“且慢,和兄。”刘协走了上去,拉住了刘和:“不知和兄住在哪里,今晚何处安身?”
刘和迟疑了下,的确,跟随父亲来到了洛阳,人地生疏,父亲生死未卜,不要说睡觉的地方,连喝上一口水,都是个问题。但性格刚毅的刘和还是没说什么,继续跨步向前。
“和兄就住在我这里吧,本王还有很多事要和和兄商量呢!”刘协诚恳的留住刘和。
“我要去找父亲。”刘和停住了脚步。
“刘大人的安危也是本王的安危,给本王一点时间,本王现在就命人打探刘虞的下落。”在见到刘和的那一刻,刘协觉得此人将会是一位忠诚可靠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