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抿了抿唇,没有说话。
叶瑾夏也不说话了,很认真地帮他包扎伤口。
靖王偶尔会看她一眼,又立即移开视线,却会再一次去看她。
秀气的鼻子,英气的眉眼,干净的脸庞,很漂亮,还有细细的绒毛。
叶瑾夏剪完纱布,冷不防地对上靖王的视线,惊了下,迟疑道:“王爷在看什么?”
“没什么。”靖王又移开视线,耳根子却有微微的红。
叶瑾夏只觉得奇怪,也不多问,问候了两句就去后院找那个疯女人了。
从捡回来只施了一次针,并没有完全恢复神智,仍旧混沌,不过比起之前的胡言乱语要好多了,一直喊的是阿湛。
叶瑾夏还是不太敢直接帮她施针,必须得让她睡着了才敢动,不然以那女人的身手,发起疯来,她防都防不住。
施针风险大,叶瑾夏深吸了一口气,手还有点抖,毕竟是条人命,控制不好会弄出人命,**三分,少一分不够,多一分会出事。
叶瑾夏捏着针,先从眉心入手,一处穴位一处穴位地扎。
到最后,出了一身汗,晕着的疯女人也露出痛苦之色,手在乱动,叶瑾夏压住她的手,将最后一针刺入,才算结束。
“小姐,如何?”阿七在一边守着,见她收针,便拿了绢帕为她擦汗。
叶瑾夏探脉,片刻后摇头,“暂时没有起色。”
阿七偏头冷淡地看了眼病榻上的人,还昏迷不醒,脸色发白,却还念念有词,喊的还是阿湛那两个字。
她蹙了蹙眉,冷冷道:“这个女人有何特别之处?”
叶瑾夏摇头,露出一个奇怪的笑容,“阿七,这个女人我见过,如果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豫王府。”
“?”
“我让甲哥查了,可是查不到这个女人的来历,就像是凭空出现,没有任何过去,这是件很奇怪的事,世间事,只要想,总能查得到,除非被人刻意抹去了,或者她以前根本没有身份。”叶瑾夏收拾好东西,心里头的谜团更大了。
她查过豫王府被灭门之前所有的下人的资料,但没有这个女人的痕迹,可偏生,她确有印象。
走出了医馆,靖王还没有离开。
叶瑾夏愣了下,点头示意。
靖王似乎有什么事要说,叶瑾夏指着一间茶馆,刚刚才喝完了一壶茶,现在进去喝第二壶。
茶才刚泡好,就听带外面有杂声。
店家小二极力拦着人不让乱闯,可外边那人的生意越来越大,喊的是二小姐老太太什么的。
叶瑾夏挥了挥手,阿七开门让人进来了。
她放下茶盏,看着来人,是叶昶的随从,她慢条斯理地道:“何事?”
“二小姐,老夫人出事了。”他也不敢有任何轻慢,跪在地上急切地说道。
叶瑾夏立即起身,先向靖王告罪,然后急匆匆地往外走。
靖王放下茶盏,结账,跟着走人。
“王爷,您过来做什么?”叶瑾夏对靖王的举动很诧异。
靖王蹙眉,不语,默默地跟着她。
叶瑾夏也不管了,直接进府往锦荷园跑。
老夫人确实病情加重了,但也没有那个下人说的严重,有大夫在诊脉。
叶瑾夏一进去,叶凝玉就嚷嚷起来,“叶瑾夏,你还敢过来,说,是不是你故意给老夫人开了不好的方子,所以老夫人才会病情恶化?”
叶瑾夏眉头轻蹙,“你说什么呢?”
叶凝玉还想再趁机发火,叶瑾夏已经冷下脸打断她,“老夫人现在需要安静,请你把嘴闭上。”
“你!”叶凝玉不服气,姨娘就拦住了她。
靖王见状,什么都没说,站在叶瑾夏后面,冷着脸,看得人心底发凉,哪里还敢多嘴,就是叶昶,也要维持表面的尊敬,向他行礼。
叶瑾夏立即去找给老夫人看病的林大夫,见他蹙着眉头,似乎很棘手的样子。
“林大夫,祖母如何了?”叶瑾夏的心一下子就提了起来。
“老夫人似乎是......中毒了。”林大夫犹豫着,很诧异,也很疑惑。
“怎么可能?”叶瑾夏不信。
老夫人的吃食都有专人准备,即便是熬药也得有人守着,怎么会中毒呢?
“老夫人的药呢?”叶瑾夏不信,立即有人将药碗端了上来,已经有人用银针试过,,银针并未发生颜色变化,但老夫人的脉象却显示虚弱,似有中毒之症。
叶瑾夏就更奇怪了,这个药怎么会有毒?难不成是谁下毒了?
叶凝玉一下子就理直气壮了,指着叶瑾夏骂道:“都是你,如果不是你胡乱开药方,老夫人才不会出事。”
叶瑾夏皱着眉头没说话,连业领域说了这样的话,她也无动于衷,倒是靖王警告地看了眼叶凝玉,叶凝玉缩了缩脖子,不敢再说。
“林大夫,祖母现在可有好些了?”
“回禀二小姐,老夫人的身体暂时无碍。”
袁氏幽幽道:“老夫人的身体一直都不错,怎么就突然中毒了呢?”
她似笑非笑地看着叶瑾夏,意有所指。
叶瑾夏同样不解,只是听到袁氏的话,不由得眯了眯眼睛,也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和林大夫讨论老夫人的病情。
叶凝玉冷笑,对叶昶道:“爹,你看她,还爱理不理的,从她回来之后,家里就没安宁过。”
叶凝玉原本在林姨娘的安排下,已经安分不少,但最近又不知道出了什么幺蛾子,叶凝玉故态复萌,又针对叶瑾夏了。
叶迎春秀气的眉蹙紧,不悦地打断叶凝玉道:“玉姐儿,怎能这么说二姐,她怎么会谋害祖母?”
叶安之端着药碗,将那根变黑了的银针捏在手里,似笑非笑地看了眼叶瑾夏,对叶昶道:“父亲,药方乃夏姐儿所开,现下出了事,还是得查清楚。”
叶昶眼中滑过一抹冷色,声音陡然沉了下去,“来人,把煎药的那些人都给我压过来,我倒要看看是什么人敢在我府里撒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