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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去京城,我和往常一样想带着喵喵师傅。它先回自己的世界,等我到了京城之后,再想办法把它带出来。
刚下飞机,就有车接。白手套带着我上了一辆黑车,一路开出四九城。
开出去能有一两个小时,外面越来越荒凉,我心里纳闷,再这么开下去都能到石家庄了。
“我们这是上哪?”我问。
“燕山远郊。”白手套坐在副驾驶上。旁边的司机一言不发,表情极为严肃。
我昏昏沉沉睡过去,起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车停在山脚下。白手套回过头看我:“一会儿委屈你一下。”
我还没明白怎么回事。门开了,有两个穿着黑色衣服的保镖对我说:“王先生,请下车。”
到了人家地盘,就得听他们安排,我乖乖下了车,两个保镖对我全面搜身,然后拿出黑布条让我蒙在眼上。我觉得洪先生真是有点小家子气了,就算你是大佬吧,也不至于搞的这么诡秘。
我把黑布条戴上,有人扶着我走,感觉一路上山。走了很长时间,有人说:“摘下眼罩。”
黑布条拿下去。我揉揉眼,月光清冷,我看到自己站在一座寺庙前,抬头上看,大门上挂着一块木匾,写着“香云庵”。
我惊疑,一般寺庙都会写什么寺,这里怎么写着“庵”呢?
白手套对我做个手势:“王先生,大可不必有戒心,我们不会伤害你,请进。”
两个保镖夹着我进了庙,小庙不大。进去是院子,里面有尊香炉,有个女人正在敬香,上香之后跪在蒲团上,双手合十闭着眼。
我看了一眼就认出来,这女人应该是洪先生的女儿。能有三十多岁了,经常上电视。看起来好像是二十来岁的大姑娘,皮肤白皙,穿着随身的贴衣,很有女人味。
我正看着,那女人觉察了,从蒲团上站起来,白手套马上毕恭毕敬:“大小姐,人带来了。”
洪先生的女儿看看我,点点头:“很年轻嘛。”
“我们调查过,不是骗子,有些道行。”白手套说。
女人点点头,对我不再理会,手里捻着一串佛珠,到别院去了。
我被他们领进了一间禅房密室,有两个高大的尼姑在外面守着。我忽然就明白了,这里原来不是和尚庙,而是尼姑庵。难怪进来看到的要么是女人要么是尼姑。
尼姑们都穿着灰色长袍,戴着方形的帽子,面无表情,阴冷得让人不舒服。
我被带到密室之后,白手套和保镖就撤了,这里只有我一个人。禅房里什么也没有,只有一尊神龛,上面供奉着小香炉,香烟渺渺。
我拖出蒲团坐了,呆着浑身不舒服,密室有门无窗,四面封闭,倒是挺凉快,应该是夹层里有空调机。
我正想着,忽然门开了,从外面进来几个人,我赶紧正襟危坐。
为首的是个六十来岁的老人,一脸官相,方面大耳,看上去像是弥勒佛一样。我马上认出来,是洪先生。洪先生现在是风云人物,经常上电视,所以不难认。后面跟着的是他的女儿,另外还有一个更年轻的小伙子,不知道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我赶紧站起来:“洪先生。”
“你认得我,那就好办了。”洪先生说。
他们各自坐在蒲团上,坐的位置挺讲究,洪先生坐在最前面,他的女儿在稍身后,那个更年轻的青年人坐在最后面,垂着头看都不敢看。
洪先生慢慢地说:“你的档案我全看过了,是个值得信赖的同志。”
我擦擦头上的汗,心里暗暗叫苦,所谓背人没好事,好事不背人,搞得如此隐秘,他们想干什么?
洪先生道:“听说你会让人灵魂出窍,很多人都体验过了。”
“雕虫小技,不入大家法眼。”我赶紧说。
洪先生笑:“在这间房间里,关上门没有外人,你给我们体验一下灵魂出窍是什么感觉?”
“爸,”他的女儿在后面说:“让我来吧,恐怕有危险。”
洪先生摆摆手:“我就要亲身体验一下,不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可不想隔靴搔痒。”
我擦擦头上的汗:“灵魂出窍是小技,不会有危险,我就给几位试试吧。”
我让他们三人盘膝坐好,我暗暗调动阴间蜃景。灵魂出窍这种把戏。我已经玩过很多次了,做起来手拿把掐。
在我调动蜃景之后,能有五六分钟,女儿先有了反应:“果然奇妙,我感觉自己轻飘飘飞起来了。”
我轻轻说:“几位,我要发功了,可能感觉会更强烈,有什么感觉你们就直说。”
我继续调动蜃景,洪先生道:“果然有些奇妙,感觉自己好像在彩霞中升起,极其飘逸。”
就连那一直默不作声的年轻人,也在轻轻的呻吟,享受到了未曾享受过的感觉。
好半天,我收了功,轻声说:“可以了。”
洪先生睁开眼,笑笑:“不错,有点意思。”女儿也说:“王大师果然是王大师,还是有些门道的。”
洪先生在女儿的搀扶下站起来:“王大师。你先在这里踏踏实实休息,吃喝一概不用愁,有事自会找你。”
其他的话他一句也没说,带着女儿和年轻人出了禅房。
我等了一会儿,走到门边拉开门想出去,门口站着的那两个尼姑。一左一右说:“王大师,请暂时回屋,一会儿给你安排客房休息。”
我皱眉:“你们这是什么意思?”
“没意思。”尼姑说:“只是希望你别把这没意思弄成不好意思。”
我恨恨回屋,走来走去,这怎么回事,莫名其妙就被软禁了。洪先生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我来?应该没有恶意,他好像对灵魂出窍特别感兴趣。
我坐立不安的时候,两个尼姑走进来示意我跟她们走,七转八转到了一处别院,院子很偏僻,里面种着几棵树。她们把我请到一处厢房,里面很干净,一尘不染,生活必需品都准备好了。
把我送到位,她们便悄悄退出,走到院子外。把门关上。
我快步来到院门前,轻轻一推,外面哗啦啦响没有推开,我顺着门缝看出去,门被锁住了。在大门口不远的地方,有一个高大的灰袍尼姑站岗。
我现在还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倒也不急着想办法逃走,先看看再说,真要收拾我,不必这么大费周章。
我在院子里住下来,也没人找我,到饭点了就有人送饭来。有酒有肉倒也丰盛,这里什么都好,就是没有网络和数码设备,我的手机倒是没被没收,可是没有用,一点信号都没有。别说微信了,就连电话都打不出去。
我每天活动的空间就在这间院子里,出也出不去,实在是熬不住了,我敲敲门,那尼姑来到门前隔着门缝问我想干什么。我说:“大师,有没有书给我两本,在这里实在太闷了。”
她答应我去跟上面汇报,然后给我送书来。
等了一天果然把书送来了,我翻了翻,他们到是贴心,送来的都是时下最流行的,我只好无聊到靠这些东西打发时间。
过了一个礼拜,我真是焦躁得快要火上房了,外面什么情况也不知道,就这么关着,要杀要刮尽管来,这么算怎么回事。
这天晚上,我正在院里闲溜达,忽然下起来毛毛细雨,我心情极为糟糕,躲在房檐下,看着雨越来越大。
这时有人敲门,我顺着廊檐来到院门前打开门,外面是两个人,我一看就愣了。
有一个小伙子坐着轮椅,一个老尼姑打着伞推着轮椅,这对组合很奇怪。小伙子看见我笑:“你好王慈,不让我进去一聊吗?”
这大晚上的来者不善啊,我闪开一条道:“请进请进。”
尼姑推着小伙子进来,小伙子道:“大师,我和王慈私下聊聊。”尼姑把伞交给他,双手合十出了门,在黑夜的雨中径自走远。
小伙子一手打着伞,一手滚动轮子,显得非常费力。我在后面推他:“不知朋友怎么称呼?”
小伙子笑:“我叫洪西。”
“你是洪先生的?”我问。
“我是他儿子。”
我们走到屋前,这里有很高的门槛,轮椅进不去。他伸出双手给我,示意我抱他,我略一犹豫,还是俯下身抱起他,走进堂屋。
这一抱我才发现有问题,洪西双腿已经萎缩,像是两根枯萎的干木头,他的腰间绑着一块特制的皮裤,挡住了下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