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
红衣少年目光柔柔的盯着远去的那方轮椅,不经意的一笑,却是令这幽暗狭窄的巷子瞬间光芒万丈。
遥想起那日路过天武商行门口一撇间看到的蓝衣少女,和昨夜经过客栈时感受到的至少两种属性的灵力波动,红衣少年在看向段异时,眼中的那层朦朦胧胧的让人猜不透的情绪,立刻烟消云散。
姑娘自然是与众不同的,不过那个一身白的……老子看着他——很!不!爽!
“主、主子,您都亲眼看到了,属下真没骗你,那个叫迷灿的姑娘的确是个美人啊。”看着主子脸上那抹逐渐扩大的诡异的笑容,段异深感脊背发凉:主子从小到大,根本就没有这么笑过的好吗!“您说过的,无论犯了多大的过错,只要不同您说谎,都可以酌情考虑的……”
“哦?”习惯性的抬起好似一件艺术品般的修长的手,红衣少年那邪魅中带着一丝惰懒的嗓音格外的勾人心魄。
可是,此时正站在红衣少年对面的段异,只觉得自己随时都可能和这个可爱的世界说拜拜!
因为主子现在笑的格外的好看,但是他上一次看见主子这样笑,还是在四年前主子的十二岁生辰宴上。
那一年,主子好容易回到永夜帝国,宴会期间却被一位公爵夫人在言语间百般刁难。
那是主子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生气,然次日,那位公爵府上便再无一活口,甚至连府邸都化为了废墟!
“本王的确说过这样的话。”
听到这话,段异松了口气。但听到红衣少年的下一句话,段异只觉得——主子你就是故意的!
“可本王……并不觉得那青衣的丫鬟哪里美。”那被面具给遮住的,才是个绝世的美人呢。
眼神在红衣少年和段异间跳跃一番,殊途快速的俯下头,眼中闪过一丝从未在他的眸中存在过的情绪。
朝着红衣少年抱了抱拳,殊途话语间不带一丝情绪的问:“主子,何时动身?”回元武城。
啧,差点忘了自己现在貌似是那什么武耀帝国的破王爷了,好像还得回去把这事坐实了才行,是吧?不过……老子做事,什么时候看过别人的脸色?就连苍銮宗里那个老混球,不也得看着老子的眼色说话。
挑眉瞥了眼正一脸警惕的盯着自己神色变化的段异,红衣少年的脸上渐渐浮起了一抹坏笑,看的段异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内、内个。”
没等段异组织好语言,红衣少年抬掌按在了段异的肩膀上,“段异,本王突然觉得,那青衣丫鬟的的确确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所以本王决定,为了你的终身大事,我们暂时便留在这崎岖城里。”
“对了,最近好像是有个什么拍卖会的?听说很多姑娘们都是喜欢这样的场面的,不如我们也去瞧瞧。万一……”
“主子……”
余光映着身旁的殊途,红衣少年的声音骤然冷了下来,“怎么,和段异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这么多话!”
“属下知罪。”
“我是主子我说了算。”冷哼一声,红衣少年手臂一挥,眨眼间便失去了踪影。
直到红衣少年离开,段异依然整个人都是懵的。
怎么就突然间就留下了?什么终身大事?我们不是要回武耀帝国的都城元武城吗?
段异满脸纠结的看向一旁低着头的殊途,抬手碰了碰殊途的手臂,“喂,大冰块,主子刚才的是什么情况?开始还好好的呢,怎么就突然间一会生气一会高兴的了?”
因为他看出来了,只一眼。
深吸口气,殊途眯了眯眼,转身也离开了这里,“白痴。”
“我……我今天怎么的了你们俩了我!我又招惹谁了我?”拍了下脑袋,段异对着天空翻了个大白眼,很快也消失在暗影中。
华灯初上,万家灯火,一片温馨。
此时,在一家很不起眼的客栈的一间及其普通的房间里,段异殊途比肩而立,等待着面前优雅的如同一只猫儿般的坐在一把及其普通的椅子上的红衣少年的下一步命令。
无声的放下手中的白瓷茶盏,红衣少年惰懒的抬了抬好似真的很沉重的眼皮,首先将目光转向了段异,“去查你的那个青衣姑娘还有她的主子,别忘了还有那只猫。”
“是!属……唉?猫?”段异刚要领命离开,脚都踏出去了一只,身体都已经转过去了一半,却又突然间折了回来。用疑惑的目光看着主子脸上不像是在开玩笑的神情,段异还真以为自己听错了。
单手撑着头斜靠在桌子上,红衣少年扬了扬精致的下巴,示意段异离开,“猫。”
“属下遵命。”
虽是不明白主子没事查一只猫干什么,但段异还是乖觉的退了出去。
依他多年的经验来看,这个时候要是再敢拂逆主子的意愿,那他还真的要“段”了。
段异离开,房间内再次恢复了寂静,静到可以听到屋内二人频率不一的心跳声。
红衣少年就那么看着低着头一动不动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殊途,撑着头的手慢慢的放了下来,伸出食指一下一下的敲击着桌面,毫无表情的妖冶面庞上也逐渐展开一丝并非代表愉悦的笑。
“你在想,为什么本王没有让你去调查她们,嗯?”
左手握拳,殊途忽的闭上了眼。未言语。
“呵,怎么,觉得本王会因此而处置你?”红衣少年食指一收,停止了敲击桌面的动作。
握拳的手微微发颤,殊途依旧不语。
冷哼一声,红衣少年捻起手边的茶盏呷了一口,眉头微皱:茶水冷掉了。
“半个时辰内查到那个一身白的家伙,对你来说应该很简单。”
“属下只需要一刻钟。”殊途猛地张开眼睛看向红衣少年,眼眸中快速闪过一丝凌厉。虽然那丝凌厉之色转瞬即逝,但红衣少年还是看在眼中。
他知道这不是针对他的,但是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点的不痛快。嗯……真的是一点点。
红衣少年大手一挥,闭了眼。
殊途明意,眨眼间从房间里消失,就好似从未出现过一般。
“真是不巧呢。”叹了口气,红衣少年再次睁开眼睛,也不见他有什么动作,人却已经倒在了床上,“本王什么时候大方过?这种时候更不可能大方了。”但为什么偏要这么巧呢?若是个陌生人也就罢了,可偏偏是老子没事闲的救下一条命的殊途。
本王是单棵树,心里一只当段异为兄、殊途为弟的。
到今日……兄弟之间什么都是浮云!但是……
“就算那女人真是个一无是处的废物,就算那面具下掩着的也是一张其丑无比的容颜,就算今天是天王老子来了!本王先看上的女人就是本王的!就是那女人的亲爹来了,该是本王的也还是本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