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这事儿不行,就自己拿了尺子,到那土坑子里,想给那女尸量一量衣服尺寸。
但我不懂这玩意儿,就算量好了,衣服的样式,我也形容不出来。
于是我想了个简单的办法。
直接扒了。
然后拿着那女尸的衣服和冠帽,换了家裁缝店,多加了二百块钱,让人给我赶工。
这紧赶慢赶,好歹是在天黑之前,把衣服做好了。
我带着那红衣回到火葬场的时候,刘师傅也早就把那山洞里的尸体带回来,缝补好了。
大概是去那土坑子看过,知道那女尸没烧掉,刘师傅又害怕,问我这东西咋烧不掉。
我说让他别管了,回家该吃吃,该睡睡,这就没他的事了,后面我来解决,等过两天,他确定没事了,别忘了去我那儿把账结了就行。
刘师傅听我这样说,只好点点头,就下班了。
我抱着那红衣回到火葬场后面的时候,黄斐正站在土坑旁边看尸体。
我问他,不是嫌脏?这扒了,就不脏了?
他扫了我一眼,拿过我手里的红衣,就跳到那土坑里,亲力亲为的给那女尸穿上了衣服。
我看他手上规规矩矩的,也没瞎摸,不禁奇怪,这大少爷抽什么疯?
然后就看到,他给那女尸穿完红衣之后,又咬破自己指尖,用指尖血在那女尸的额头上点了一下。
当时那女尸就把眼睁开了。
但她没动,那双眼也没像昨夜那样猩红。
黄斐点完指尖血,才给她整理发髻,又将那红色冠帽戴好。
待一切整理完毕,那女尸就站起来,又俯身在地,伸了一条手臂,给黄斐当踏脚。
黄斐踩着那女尸的手臂,就从那土坑里出来了。
当时都给我看傻了。
心说这小子是使了什么邪术,竟然能让那女尸对他毕恭毕敬的?
那天离开火葬场之后,那女尸也没一直跟着我们,还没走到城区,她就钻进一片树林不见了。
我问黄斐,这尸体不会再去害人吧?
黄斐说不会,还说无意识的东西,只会在无主的情况下,才会随意而为,一旦认了主,就会很听话,哪怕让她去死,她也不会皱一下眉。
我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黄斐跟着我回家,在我家吃了饭,才问我,现在是不是可以把他名字写上,挂在那碑王的位子上了。
我一听,才想起正事,说柳银霜下落不明,他入堂口的事,我是真不敢做主。
黄斐思索片刻,又问我,柳银霜下落不明是不是跟那龙王爷有关?
我看他跟我想到一处去了,立马就把柳银霜和莽云飞还有那龙王爷之间的绯闻传播了一下。
但黄斐对这些闲事,似乎并不感兴趣,他只问我,知不知道我去他家里请仙时,遇到的那个年轻人是谁?
那我哪知道?
看我摇头,黄斐又说,那人就是龙王爷钦点的顶香弟子,也是当下,东北一带,名气最大的弟马,江枫。
我心下一愣,忽然反应过来,这个江枫,就是之前在李文别墅里,用人头镇宅的那个年轻人?
也不等我多问,黄斐又说,其实他并不认识江枫,是昨夜江枫拿的那张符纸,让他认出来的。
说起这个,黄斐又问我,说那符纸看着,是不是与一般道观的不同?
我点了点头,确实不一样。
普通符纸都是黄底红字,或是红底黑字。
我还真没见过用白纸写符的。
听我这样说,黄斐才跟我说,那种符纸,传自东瀛,在国内是极其少见的。
又是东瀛?
我一下子就知道,柳银霜失踪,黄斐为什么会猜到那老龙王身上了。
昨天夜里,我去那火葬场平事,根本就是中了那老龙王的调虎离山之计。
若不是那小旋风及时找到我。
我不止会错过黄斐这个碑王。
还得被那八尺女尸祸害的不轻。
而那老龙王偷走柳银霜,抱得美人归不说,还他娘想让弟子强收了黄斐。
不是,他这招调虎离山,也忒他娘损了!
我心里暗骂。
不过有件事我始终想不通,就我这两下子,我又不是莽云飞,龙王那老阴逼是耍阴招有瘾还是怎么回事?
他看老子不顺眼,出来茬一架不就完事了?
搞这些偷鸡摸狗的,也不嫌掉份儿!
还他妈调虎离山,要是我,直接杀上门,抢就完了。
反正当时柳银霜昏迷着,也没能力反抗。
一想到没能力反抗,我这脑子就越想越偏,琢磨着,那傻逼蛇被龙王那老阴比偷走,不能吃那种亏吧?
以柳银霜那种刚烈的性格,肯定不能!
但她可能根本就没醒啊,还昏迷着,那岂不是任那老龙王为所欲为了!
我他妈这忙忙叨叨的一天,这会儿想起来,黄花菜都他妈凉了吧!
当时我那脑袋皮子就炸了,猛地站起来差点把桌子掀了。
黄斐问我干什么。
我说救人啊,说柳银霜被龙王那老色劈拐走,指不定得吃什么亏啊!老子不能等了,我得去把人抢回来!
黄斐瞅着我,问我知道去哪里抢么?
我摇了摇头。
黄斐又说,那你知道那老龙王为什么要趁你不在,才来带走柳银霜么?
我还是摇头。
见状,黄斐叹了声气,跟着摇头说,“那柳仙师乃是半仙之体,没你想的那么脆弱,也不是那假龙王想碰就能碰的,这件事急不得。”
“那怎么急不得?你知道什么?柳银霜受了伤,一直昏迷不醒,肚子里还有孩子,这时候被那老龙王抓去,那傻逼蛇可能吓都快吓死了!”
看我言词激动。
黄斐用怪异的眼神看着我,问我,“那孩子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