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晚,我将那些多嘴的女人打得鼻青脸肿,可只有我自己清楚,是她们的话语把我‘打’得鼻青脸肿。说到底还是我自己无法忘怀,有太多的种种在我脑海里挥之不去,我不愿相信,也不敢相信,那个蹦蹦跳跳的女孩儿已做了他人妇,有了自己的家庭,有了自己的孩子,想到这,我竟有些嫉妒,凭什么这种人也要过的比我圆满!
事情会不了了之,为什么?因为谁也不想出丑,那些多嘴的混蛋不愿意自己变成别人嘴中的长舌妇,而我也不愿意被贴上一个没涵养的标签。你要明白,你的一举一动都是有人在看着的,你所做的不只代表自己,岱西。处理好事情时已是深夜了,我看向疲惫的闫女士,吴格还在和那些女人交涉,一个个小脸煞白,哭哭啼啼的,老样子,一点儿没变。闫女士靠在我身上,“你说你,没事儿在这儿出什么手啊,这下好了吧,要你老公来慢慢交涉了咯。”我猛地将她推开,“谁是我老公?不能乱点鸳鸯谱,你这小姑娘。”她笑得一脸灿烂,“别人都说忘不了你了,何必娇羞呢,上吧上吧。”说完神秘地往我提包里塞东西,我也没注意,不愿和她辩解,随她去吧。
待她们走后,吴格招手示意我过去,我指了指自己,他无语凝噎,“除了你还有谁?”我这才环顾四周,奇怪,闫女士人去哪儿了呢?我忍不住发问,“闫文苏人呢?就这么一会儿不见了,这女人真是的。”
“他刚和我说她得先回去了,让我今晚照顾好你,”他顿了顿,“你要不要去换件衣服,天冷了。”
“不用,这不是什么霸道总裁小说情节,我不冷。”说着,我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喷嚏。
“多大了还嘴犟?自己受苦去吧,的确,这不是什么霸道总裁小说情节,我只会让你自己冻着,提醒你已经是我最大耐心了。”他皱着眉头,我心中咯噔一下,不知道要怎么开口,两人就这么面对面站着,我转了过去,看到夜色沉沉,随口一句,“雾黑色且沉。”
“别玩儿这么文邹邹的,我也听不懂。”我轻笑起来,“就是欺负你不读书。”他抬手就要来拍我脑袋,我下意识躲开,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臂,“好好听我说说话,上一次好好听我说话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我愣住了,越拉越近的距离让我的心狂跳不止,他调笑,”心跳得蛮快的嘛,怎么的?”我没说话,他自顾自说起来,“那么说你,我很对不起,”他像是想到什么,将自己的外套脱下盖在我肩上。
我受宠若惊,“没什么吴总,没事儿我先走了。”说完就要冲外走去,他却没有松手,“不急着走,听我说。”我实在没了耐心,这么晚在一个‘陌生男人’家中实在无法给我安全感,我脑袋里已经幻想出了种种不详事件,却还是硬着头皮应和下来。
“我知道,那件事后你也非常不好过,那么说你是我的不对,我都知道事情的经过了,过去的就过去了好吗,岱西,我们可以重新认识,我为我之前的无知行为道歉。”
我被说的云里雾里,“你是指什么?”
“你和她的那件事情,我知道你和她不是那种关系,你是被冤枉的,这件事情也不是你的错,事已至此,我们不能去怪任何一个人,”我连忙摆摆手打断他的话,强忍着心中不耐,“吴总,是这样,我知道那个时候你喜欢她,现在大家也看到了,她过得很好,我们也各自有各自的生活,这样的日子过着难道不惬意吗?”
“冷静点儿。”
“好。”
两个人相视无言,就这么尴尬的站在寒风中,最后我实在忍不住,偷偷望他。
“要看就要光明正大的看,行不行?”
我感到无语,他又继续说,“这么多年,我的确很想你,我想你能感觉到的。”我吸了吸鼻涕,“我知道,但是仅限于我知道。”他忽然抱住我,我没有推开他,也没有附和他,他在我颈边低语,“我很想你,真的很想你,我多想我们能回到那个时候,无忧无虑的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不会被任何事情束缚。”就在那时,我突然眼含泪水,心中胀胀的,不受控制地捧住他的脸,“你真这么想吗?请告诉我实话好吗?”他的眼中也是晶莹一片,我一遍又一遍质问着自己,这算什么呢?这到底算什么呢?
“西西,如果那天我勇敢说出来,现在结果是不是会不一样,我们是不是……或许,已经有了可爱的孩子,嗯?西西?”我心中大声咆哮,请不要这么看着我了,再多一刻,我一定会沦陷,到那时候我还真的算是我吗?
“别说了,事情已经过去了,一切都已经不重要了。”
他猛地吻住我,像一阵电流贯穿全身,我不受控制的搂住他的腰,又缓缓闭上眼。我回想起以前的种种,想起他说的话,如果真像他说的那样,尽管我心中已经有了答案,但是还是忍不住一直提醒自己,我已经三十岁了,不能再像个小姑娘一样了。
于是我推开他,“别玩儿我了吴格!我他妈已经三十岁了!能不能,能不能最后给我留一点体面!”
他眼底的愤怒喷薄而出,“你觉得我在玩儿你吗?我何必这么做,像你的说的,你已经三十岁了,我到哪儿找不到二十出头的姑娘,一大把,我他妈图你什么!要不是老子喜欢你,我又怎么会做这一切!”
我被他吓到了,不停地颤抖,向后退去,他靠近我,“对不起,是我吓到你了,听我说岱西。”
他别着我的头,“我喜欢你,十八岁的时候喜欢你,三十岁了还是很喜欢你。”
我再也无法控制自己,无论是否身着这件蓝色的礼服,我都决定,放纵一晚吧,据今晚,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吧,我已经三十岁了,时间不多了。他像是看透了我的心思,呢喃道,“别怕,西西。”
跌跌撞撞,好像跌进了一个美丽的梦,一切都解释得通了。我享受着这份欢愉,心中忽然想起闫女士的小动作,打开包一看,果然是一个包装完好的避孕套,他望着我,稀奇古怪,又大笑起来。
“戴不戴?”我问他,不像是征询意见。
他没有说话,接过避孕套。
有时候,男女之间的感情真的不是那么好描述的,形容的所谓的干柴烈火也只是过往云烟罢了。我常在思考,这算不算失足,当然后来闫女士开导了我,这并不是失足,因为我已经是个阅历丰富的女人了,闫女士常常挂在嘴边的,只要是喜欢就去争取吧,多大点儿事啊,我常是喝口咖啡掩饰尴尬,我何尝不想去争取呢?只是我觉得,没有意义。但在那一晚,第一次有了一种奋不顾身的冲动,像闫女士因为霍先生的不忠剃掉头发一样,一瞬间的事情罢了。那一刻你像是在将自己的肉体放逐,灵魂飘在肉体欢愉之上,就这么静静地看着自己,你可以看到自己脸上的表情,那不会让你觉得不堪。
当你感觉不堪的时候,和身边的人说说,他们也只会笑笑,“你已经三十岁了啊!”
是啊,我已经三十岁了,可我好像已经忘了这三十年是怎么过的了,我想,之所以我和闫女士两个人惺惺相惜,是因为我们从骨子里就是十分相像的两个人,闫女士就是我,我就是闫女士,所以按照闫女士的说法来,那就是:
“老娘三十岁了,老娘要享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