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稳住心神,装模作样地仔细辨别了一下后,说道:“这上面写的是,仙药令人身安命延,昇为天神,遨游上下,使役万灵,体生毛羽,行厨立至。又说,将丹砂、白芷、硫磺、硝石、木炭、云母、太乙禹馀粮,炼化服之,可令人飞行长生。”
“哦?真的是这样吗?!”
“你说的可是真的!”
二妖同时开口,黄狮儿猛地上前一把夺过狐裘道手中的羊皮纸,顶在江流的脑门前,而狐裘道则是阴晴不定看着江流。
“大王,千真万确啊!”江流把脑袋稍稍往后仰了仰,斩钉截铁地说道。
天知道这羊皮纸上写的是什么,反正这三个妖怪看上去也不认识字,自己瞎编两句,料想应该不会露馅。
当然了,接下来他还得编得更像一点。
“哈哈哈哈!好,量你也不敢糊弄本王!”黄狮儿将羊皮纸揣入怀中,一边拍着江流的肩膀,一边兴奋地大笑起来。
“咳咳——大王您轻点。”江流苦着脸,不断地闪躲。
“咝——大哥,这下咱成仙有望了!”霸蛮儿也在一旁起哄道。
唯有被挤到一旁的狐裘道阴晴不定思索起来,他总觉得有些奇怪,但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
“事不宜迟,先去丹房!”说罢,黄狮儿一把拎起江流,大步流星地向着一个大殿走去。
一旁的霸蛮儿连忙跟上,只有狐裘道愣在原地,一双三角眼不断地对着江流和黄狮儿的背影打量着。
就这样走了差不多一刻钟左右,一座古香古色,的大殿出现在了眼前。
等走进大殿后,江流就发现,原本供奉佛祖的灵台,如今却被一个通体发黑的巨大炼丹炉所替代了。
那座丹炉高达数丈,直戳大梁,巨大的丹炉看起来就像一座金属小山。
“快!”一把将江流丢到丹炉前,黄狮儿从怀中掏出那张羊皮纸,他转过身看向他,“人族小儿,快告诉本大王,丹方上是怎么说的?”
“嗯....这张丹方上面说,必须要在正午时分,阳气最旺之际,将丹砂、白芷、硫磺、硝石、木炭、云母、太乙禹馀粮投入丹炉,炼制七七四十九个时辰。”江流看着那张羊皮纸,一脸正经地瞎编着。
“上面还写着具体用量,需要丹砂一斤二两、白芷一斤一两、硫磺一十一斤二两、硝石三十三斤六两、木炭二十二斤二两、云母一斤三两、太乙禹馀粮二两......,还有...…和五斤砒霜,然后在用大火煮.....炼制七七四十九个时辰,方可丹成!”
待江流说完,黄狮儿沉默了片刻,静静地看向他,冷声道:“人族小儿,你没有骗本王吧?”
说完这句话,整个大殿诡异地安静了下来。
跟在江流身后的霸蛮儿眯起眼睛,不断地吐着舌头,仿佛下一刻就要扑上来将他囫囵吞入腹中。
难道他发现了?
冷汗刷地一下就流了下来。
江流知道此刻绝对不能虚,他努力平静心绪,斩钉截铁地说道:“大王,丹方上就是这么写的,你要不相信你去问其它僧人。”说罢还做出一副郁闷的样子。
“好!”还不等黄狮儿开口,大殿外狐裘道尖锐的声音却先传来进来,“老三你去广场上,随便捉一个秃驴进来。”
江流的表情愣了一下,紧接着背后冷汗直冒。
黄狮儿阴晴不定的看着江流,此刻狐裘道也已经走入大殿,他看了一眼霸蛮儿,催促道:“老三,还不快去!”
霸蛮儿习惯性地将目光看向黄狮儿,只见黄狮儿抿着嘴并不作声。
霸蛮儿吐出舌头,对着黄狮儿拱了一拱手,转身离开殿外。
突然其来的变故,让江流猝不及防。
此刻,他脸色煞白,大脑飞速运转。
糟了,这下玩大了!
他不知道其他僧人究竟认不认识这上面的文字,他也知道寺内的僧众不可能对妖怪妥协。
或许他们都如慧空那般道心坚韧。
“桀桀桀,大哥这小子不老实,丹方事关重大,不得不谨慎啊!”狐裘道缓步走到黄狮儿跟前,小声说道。
“老二说得对,此事确实要慎重。”黄狮儿点了点头,又将目光转向江流,安抚一声,道:“小娃娃你也莫怕,本大王自由分辨。”
江流只好强行打起精神,陪着笑脸不住地点头。
片刻,殿外响起一阵推搡声与叫骂声。
“咝——走快点。”
“呸!妖怪,你慧能爷爷有腿自己会走,别推老子!”
“咝——,秃驴我看你是想死!”
很快,一人一妖,就出现在了大殿门口。
只见一个约莫二十来岁,赤裸着上身,且满身都是伤痕的高大和尚,在霸蛮儿的推搡下,走入大殿。
江流儿看着眼前的大和尚,微微皱眉。
眼前的这个和尚他认识,叫慧能,是大慈寺的慧字辈弟子,是寺内有名的混人。
“大哥,二哥,人带来了!咝——”霸蛮儿用力地一推,将慧能推倒在地。
“我日你先人!不得好死的妖怪!”慧能被推倒在地,吃痛下扭头对着霸蛮儿破口大骂。
“咝——你找死!”霸蛮儿脸色涨红,怒斥一声,对着地上的慧能就是一顿拳打脚踢。
慧能被打得头破血流,却依旧放声大骂道:“妖怪,你这是在给你慧能爷爷挠痒吗?嗯——你是没吃饭吗,太轻了,太轻了!”
霸蛮儿也是打发了性子,只见他怒吼一声,张开血盆大口对着慧能的脑袋咬了下去。
“行了!”眼见慧能就要血溅当场,黄狮儿却开口阻止了霸蛮儿。
霸蛮儿见状,只能幸幸地看了他一眼,略有不甘地闭上他那张布满尖牙的大嘴。
“大和尚,本大王问你几个问题,若你能如实回答,本大王就放了你。”黄狮儿大步走到慧能的跟前说道。
“呸!妖怪!”慧能对着黄狮儿吐出一口血痰,然后就闭上眼,一副任刀任剐的模样。
“你当真不怕死?”黄狮儿的脸色由阴转红,在由红转黑,眼瞅着就在暴怒的边缘了。
这时狐裘道却突然站出来,道:“桀桀桀,大哥不如由我来跟他聊聊。”
“哼!”黄狮儿冷哼一声,猛地一挥袖袍,转过身去。
从始至终江流都在一旁冷眼旁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