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吕彪又像往常一样,来安香的摊前。安香也像平常一样,摆摊做生意。
安香见着吕彪,热情招呼道:“吕大哥,今日要吃点什么?”
吕彪关心道:“你,你没事吧?被那女匪劫持后,你身上有没有受伤啊?”
安香笑道:“没事,我休养了几日,身上的伤早就好了。”
吕彪点头,笑道:“好了就好。”吕彪看了看安香锅里的豆浆,雪白无暇,还冒着热气。
“你给我来三碗豆浆,五个包子。”
安香点头,“好,稍等!”
吕彪进小摊里桌子旁的椅子上坐着。不过一会,那豆浆和包子便上齐了。安香一边在摊前干活一边问道:“吕大哥,你说那些匪徒怎么自己跑了?”
吕彪一边吃着包子喝着豆浆,一边应道:“我也不知道,或许,是他们良心发现了吧。”
安香不解,“匪徒还会有良心吗?”
吕彪嘿嘿笑着,那样子傻憨憨的。他解释道:“其实,人都是有良心的,我虽然不识字,但我也总听二公子说,人心本善,良知自存。”
安香嘿嘿一笑,“想不到你懂的这么多。”
“也不算多,只是常听二公子说起而已。”
吕彪边吃边聊,他很快便吃完了。他从怀里拿出一锭银子放到桌上后,道了一句,“钱我放桌上了,记得收!”
安香应道:“好的!”
语毕,吕彪转身离去。
北虞侯府大堂上,叶臻正端坐上座,虞笙站在堂前。
她对着叶臻行了一礼,“娘,此次能死里逃生,多亏了妙沉寺主。现在渔阳郡也太平了,娘,女儿想去浮沉寺拜谢寺主的救命之恩。”
叶臻点头,赞同道:“你说得对,寺主救了你的命,你理应要去谢人家。只是这一次,可不能像上一次那样,随便派几个人送你去,这一次,我得找一些武功高强之人,护送你过去。”
叶臻刚语毕,门外阮安泽走了进来。阮安泽毛遂自荐道:“夫人,让我送郡主去吧。”
叶臻看了一眼阮安泽,心下暗道,也好,反正他们两人从小定的娃娃亲,现在郎才女貌,又都到了适婚的年纪,此次让他们两人去,正好可以培养一下感情。
叶臻点头,笑的一脸慈眉善目,“也好,阮少侠武功高强,有你保护笙儿,我也能放心。”叶臻轻叹气,“笙儿,那你下去准备吧,收拾好东西,你们二人就即刻出发。”
虞笙行了一礼,“女儿告退!”
阮安泽也抱剑行了一礼,以表敬意。而后,两人退下了。
一间客栈里,郁遥雪在一间客房中,坐在床榻边。片刻后,敲门声响起,郁遥雪警惕道:“谁?”
门外传来泷儿的声音,“公子,二公子来了。”
郁遥雪应道:“让他进来吧。”
郁遥容推门而入后,门外的泷儿将门合上,守在门外。
郁遥容见到郁遥雪,行了一礼,“遥容见过大哥。”
“不用多礼了。”郁遥雪走到桌边的椅子上坐下,郁遥容也走过去与他一块坐下。
“遥容,如今郁家全府被关牢中,而你我因景王和宁王,才没有被降罪。遥容,我们与郁家荣辱相生,休戚与共。如若郁家真被屠杀殆尽,那我们以后将会无家可归,漂若浮漂。”郁遥雪说着,便站起身,一下跪到地上,郁遥容被吓了一跳,他立马站起身,一边扶一边着急说道:“大哥这是做什么呀?看起来。”
郁遥雪坚持道:“我不起来,遥容,你求求景王,让她放了母亲吧。”郁遥雪说着还磕头道:“就算大哥求你了。”
郁遥容看见郁遥雪磕头,一时间手足无措,他解释道:“我,我求过景王殿下,可,可景王他,他也不愿意帮我啊!”
让郁遥容去求景王是郁遥雪最后的希望,可却没想到郁遥容一句话,郁遥雪的希望瞬间破灭了。
郁家的衰败直接影响了郁遥雪在宁王府中的地位,郁遥雪在宁王府本就不受宠,现在郁家还倒了,那他下辈子该怎么过?若只是他一人受苦倒也罢了,可他还有慕冉竹,她的冉竹该怎么办啊?
郁遥雪双眼一下流出了泪水,郁遥容走过去将郁遥雪扶了起来,他还从袖中拿出帕子,递给郁遥雪,郁遥雪接过后,郁遥容安慰道:“大哥别哭了。大哥,母亲入狱,我也很难过,可我求过景王很多回,到最后,都是无功而返。”
“那该怎么办?”郁遥雪哽咽道:“明日,明日母亲就要问斩了。”
就在郁遥雪语毕时,门外泷儿敲门,禀报道:“公子,景王来了。”
郁遥雪立刻把脸上的泪水擦干后,才道:“请殿下进来吧。”
片刻后,慕之君走了进来。她笑的一脸温和道:“遥容,你与二驸马许久未见,应该还有好多话要说吧?你接着与二驸马继续聊吧,本殿不打扰你们,本殿就在这家楼下点桌吃的等你,等你什么时候聊完了,本殿再来接你走。”
慕之君语毕,刚准备转身离去,郁遥雪却一下跪倒在地,“殿下!”
慕之君转身,看到郁遥雪下跪,便命令道:“泷儿,还不赶紧把你家主子扶起来。”
泷儿听到命令后,便走了过去,刚准备去扶,却听见郁遥雪坚持不起来,他哀求道:“殿下,我求你,救救家母吧!”
慕之君轻叹气,“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二驸马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二驸马,屠郁家满门的人是陛下,我代表不了陛下,所以,还请二驸马不要为难我。”
郁遥雪辩解道:“殿下,我知道你有那个能力救家母。”郁遥雪磕头哀求道:“求您,求求您,救救家母。”
慕之君失去了耐心,她方才脸上的笑逐渐转变成阴冷,她声音冷到极点,命令道:“泷儿,你是死的吗?还不把你家主子扶起来!”
泷儿被慕之君的情绪吓到,郁遥雪被慕之君的气势所震慑,方才还那么温柔的人,怎么会在下一秒变得这么可怕?
郁遥容看着慕之君的表情,心中的害怕逐渐加强。
妻主生气了吗?估计自己又要遭殃了吧。
慕之君手下施展真气,一个移形换影到郁遥容身边,点住郁遥容的穴道,郁遥容顿时动弹不得。慕之君将郁遥容打横抱在身上,又是眨眼功夫,慕之君已到客房门口。
慕之君警告道:“你是遥容的大哥,本殿自会给你些面子,可你不要因着面子而得寸进尺。二驸马,遥容身子不太好,这段时间,不便外出,以后,请二驸马不要再来打扰遥容了,本殿替遥容谢过。”
语毕,便转身头也不回离去。
慕之君带着郁遥容出了客栈后,来到一辆马车里,他们进了马车,马夫才赶马,马车缓缓前行。
马车里,慕之君解开郁遥容穴道,郁遥容一下跪到马车上,认错道:“妻主,我错了,你别生气。”
这是郁遥容来景王府三年里养成的习惯,只要见到慕之君生气,他就会下跪道歉,甚至以各种方式去讨好她。
郁遥容在他面前活的实在太自卑,太委屈,他连做人的那点尊严,都在景王府的那三年里消磨殆尽。
慕之君伸手将郁遥容一把抱在身上,郁遥容战战兢兢的坐在慕之君腿上,慕之君解释道:“那天晚上跟你说的话,都是白说了吗?叫你不要跟我道歉,认错,不许下跪,你怎么就是不长记性呢?”
郁遥容低着头,没说话。
“不过,你确实有一点做错了。”
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郁遥容心头一紧。
“遥容,现在是特殊时期,你怎么能出来见你大哥呢?”
“对!唔……”
不起两字还未脱口而出,就被慕之君低头,给吻了回去。慕之君在郁遥容的唇瓣上亲了一下,才松开他的唇。慕之君在郁遥容的耳边,轻声道:“遥容,以后你犯了错,就用肉偿吧。”
慕之君说着,在郁遥容耳边咬了咬。
郁遥容有些受不住,“嗯~”
闷哼一声,郁遥容的耳朵被慕之君一咬便红了。
慕之君笑意更甚,在郁遥容轻声道:“我的遥容可真敏感,咬咬耳朵就受不了了。”
郁遥容的脸顿时红了一大片,他害羞的低下了。
慕之君没有再逗他,只是一手穿过郁遥容那丝滑的黑发,将他的头推入自己的怀中,安慰道:“遥容,别怕,郁家虽然不在了。可景王府却还在,那是你永远的家。以后只要有我在,我便不会让你漂若浮漂,无家可归。我会护着你一生一世的,你不要怕。”
郁遥容没有说话,只是伸双手,紧紧抱住慕之君的腰身,头死死靠在慕之君的怀中。
妻主,郁家满门被屠,以后,我便只有你了。
郁遥容闭着眼,伤心的泪水流了下来。
回到景王府后,两人下了车。慕之君将郁遥容打横抱在怀中,走入了府。
她抱着郁遥容走到了南宫忆卿的房间门口,才将郁遥容放下。慕之君敲了敲南宫忆卿的门,只见门被缓缓打开,南宫忆卿出现在两人面前。
“妻主,怎么了?”南宫忆卿问道
“别多问,你们跟我来。”
慕之君语毕,便带着郁遥容和南宫忆卿离去,她带着两人来到云舟的房门口。慕之君敲了敲门,房中传来云舟警惕的声音,“谁?”
“师傅,我,之君!”慕之君应道
“门没关,进来吧!”
云舟应后,慕之君才牵起南宫忆卿和郁遥容的手走了进去后,又将门关好。
云舟见了,不解,“之君,你这是?”
慕之君笑着解释道:“当然是带他们来拜见师傅啦。”
慕之君将郁遥容和南宫忆卿一人看了一眼,便道:“快跪下,叫师傅。”
南宫忆卿双膝跪在地上,行了一礼,“忆卿拜见师傅!”说着还磕了一个头。
郁遥容也跪下了,行礼磕头,“遥容拜见师傅!”
云舟笑道:“都起来吧!”
慕之君扶着郁遥容和南宫忆卿起身,慕之君解释道:“师傅,你也见过你的两位女婿了。北狮国不比其他两国,国内皆是女子当家,国中男子个个生的羸弱。师傅,景王府中,能信任的也就我们四个,所以我此去西平,求师傅,帮我照顾好遥容。”
云舟一口应道:“之君,你放心吧,你不在,我会替你看好景王府,更会照顾好我的女婿。让你没有后顾之忧。”
“师傅,府中,虽人人都要防,但最应防的人是青枫。就是昨晚我带回来的人。”
云舟点头,“我知道了。”
“还有,师傅,我不在景王府的时候,闭门谢客,谁来拜访都不见。但若有人来找茬,杀一儆百,若有不怕死的,师傅你应当知道该怎么办。”
“杀无赦?”
慕之君轻笑,“师傅聪明!不管是谁,手下无须留情,若出了事,一切由我承担。”
云舟点头,“我明白了,之君,你放心。”云舟轻叹气,“之君,你要带他们来见我,至少和我提前说一声啊,你看,他们来见我,我连个见面礼都没准备。”
慕之君笑道:“师傅,你要真觉得不好,以后,你多宠他们疼他们就行,那可比见面礼好使多了。”
南宫忆卿走上前,行了一礼,恭敬道:“师傅,忆卿想问您,您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千面郎君,云舟公子吗?”
云舟随口应道:“千面郎君不过是个称呼,我从来不在乎这些虚名。”
慕之君嘱咐道:“遥容,我和忆卿不在府里的这段日子,你不管有什么事,都可以找师傅。你不用觉得不好意思,也不要怕嫌麻烦,无论什么事,师傅都会帮你的。还有啊,府中之人不可信,师傅的一日三餐,只能辛苦你了。”
郁遥容笑道:“妻主放心,遥容定当好好侍奉师傅,为妻主尽孝。”
慕之君笑出声来,“傻遥容,不是为我尽孝,他是我们的师傅,知道吗?”
郁遥容点头,“我知道了。”
慕之君道:“好了好了,我们先散了吧,不然青枫肯定会起疑的。青枫还有用,我不能提前与他撕破脸。”
慕之君向云舟行了一礼,“师傅,那徒儿先带着忆卿和遥容告退了。”
云舟摆摆手,“去吧!”
南宫忆卿和郁遥容也对着慕之君行了一礼,慕之君便带着两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