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巳时,刚要出门的宁浩,走到崇武宫庭院时,一个黑影出现在他面前,黑影单膝下跪道:“殿下,您让属下盯着的卓越起了不臣之心,但还好,在他没有背叛殿下之前,属下已解决了他。”
宁浩听后,很是满意。点头道:“甚好!只是,你知道的也太多了!”
黑影听后,手中发力,重重一掌打向自己,最后倒地身亡。
宁浩吩咐身后人道:“找个地方埋了吧!”
身后两人行礼道:“是!”
宁浩便从他的尸体旁踏了过去。
安宁宫中,宁亦寒又提着食盒,去给宁岳送药。这些天,宁亦寒虽每日不间断的给他送药,可宁岳这身子就是不见好转。不仅不见好转,反倒病的还越厉害。宁亦寒毕竟是宁岳最喜爱的皇子,宁亦寒一片孝心过来送药,宁岳就算再不喜欢,每次也会把药全部喝完。
今日的宁岳刚将药服下后,安宁宫外便有一个与宁亦寒长相一模一样的人直接闯了进来。宁岳看着两个宁亦寒,心头不由得一紧,而给宁岳喂药的那个宁亦寒见到真正的宁亦寒后,便直接咬舌自尽,死在殿前。
宁亦寒见了,迅速跑来,他走到榻前,关心道:“父皇!”
宁岳心中已经紧张起来了,喝了那么多天不知是谁送的药,宁岳害怕到浓眉紧促,但又不得不摆出一国之君的威严,让自己强行镇定下来。而一旁宁亦寒的第一反应便是厉声大喊,“传太医!传太医!”
一旁的小李子也是急急忙忙的跑去宣太医,安宁殿顿时乱成一片,安宁宫外,宫女太监颤颤巍巍的跪了一地,而御林军将整个安宁宫给包围了。御林军的领头人走了进来,单膝下跪行礼道:“臣张信,救驾来迟,请皇上治罪!”
“起来吧!”
“谢皇上!”张信刚站起身,太医便急匆匆的赶了过来。太医下跪道:“臣方应,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万岁!”
宁亦寒打断道:“快起来吧,先给皇上诊治。”
“是!”方应听后,连礼数都顾不上,便上前给宁岳诊治。就在张信要将自杀冒充宁亦寒的人带下去时,宁亦寒却阻止道:“且慢!”
张信听后,立在一旁。宁亦寒上前,伸手仔细查看了这人一番。发现没什么可疑的。于是,他又检查了这人送来的食盒,发现也没什么可疑的,宁亦寒转身严肃问小李子,“李公公,这人冒充我,第一次来时,可有什么异常举动?”
小李子听后,胆颤心惊,他仔细想了想,才小心翼翼的答道:“这人,这人之前送汤药过来时,那食盒底部刻了一条蜿蜒的蟒。”
宁亦寒听后,怒道:“你既是看见了,为何不上报?”
小李子听后,吓的双腿一软,跪在地上,心里更是惶惶不安,他颤抖着解释道:“三殿下息怒啊!老奴,老奴也是因为,看见皇上看到那冒充之人后,难得高兴一次,老奴不想扰了皇上的雅兴,所以才隐瞒不报的呀!”
方应诊完脉后,栗栗危惧,他猛地一声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后,便不敢再起来了。
宁亦寒见了,心里一颤,心下暗道:看这样子,大事不妙!
宁亦寒缓了缓情绪,吩咐道:“张信!”
张信行了一礼,“臣在!”
“你派人将尸体带下去严加看守,切勿被人毁尸灭迹,还有,速速派兵去崇武宫,将崇武宫团团围住,记着,一只苍蝇也不要放过。”
张信看了一眼宁岳,宁岳点头,张信派人将尸体带下去后,才立刻出了宫,朝着崇武宫去。
张信走后,宁亦寒又吩咐道:“李公公,把所有太监宫女全都带下去。”
小李子看了一眼宁岳,宁岳点头,小李子便手脚麻利的将安宁宫外所有人都带了下去。待安宁宫内只有宁岳,宁亦寒和方应三人时,宁亦寒才问道:“说吧,皇上究竟是中了什么毒?”
方应抬头,战战兢兢道:“老臣无能,查不出是何毒?可是,此毒凶险异常,寄宿人体后,随着血液循环,蔓延极快,若不及时查出此毒,找到解药,老臣估摸着……”
方应说到这,欲言又止,不敢再往后说下去。宁亦寒冷了声音,“说!”
方应胆战心惊的续说道:“老臣估摸着,皇上,撑不过,三日!”
方应说完,全身已是冷汗直流。
此话一出,宁岳心中已陷入绝望,而宁亦寒心中更是冷了半截,宁亦寒不敢置信方应的话,他头脑一热,立马大声吩咐道:“来人,来人,把宫里所有的太医都请过来!”
方应见宁亦寒这种反应,他也只能将头磕到地上,全身紧张着,不敢起身。
宁岳却镇定了下来,他阻止道:“亦寒,算了吧,别叫太医了。如今朝堂上人心不稳,我中毒的事情,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
听到宁岳阻止自己,宁亦寒感觉全身一软,一个重心不稳,踉跄一声,坐倒在地上,宁亦寒双眸一沉,眼中泛起了层层泪花。
宁亦寒虽对宁岳心有不满,但两人终归是亲生父子,宁亦寒纵有再多的怨恨,也抵不过两人血浓于水的亲情。
宁岳吩咐道:“方太医,你先下去吧!”
方应刚站起身,宁亦寒站起身,走过去拦住他,面色冷到极点,警告道:“管好你的嘴,如果有第四人知道……”
方应立马点头哈腰,附和道:“殿下放心,臣定会守口如瓶,绝不会有第四人知道。”
“你心里有数就好!”
宁亦寒说完,便给他让了一条道,方应立刻溜之大吉,不一会功夫,就跑的不见了人影。
宁岳轻叹了口气,笑的一脸平静道:“寒儿,你过来!”
宁亦寒走到龙榻前,双膝跪了下去。自责道:“父皇,儿臣不孝!”
宁岳抬手,去抚摸宁亦寒的脸,依旧笑道:“好孩子,不关你的事!”
宁岳说着,便扶着宁亦寒坐到床榻上,“寒儿,你长大了,方才处理刺客的事情,也让朕刮目相看。寒儿,朕把皇位传给你,朕,也能放心了。”
“父皇,儿臣不要皇位,更无心皇位,只求父皇康健。”
宁岳听后,笑意更甚,“吾儿如此孝顺,真是深得朕心啊!只是,寒儿啊,人终有一死,父皇不过是早了些而已。寒儿,你一定要记住,如今天下三分,永淳和北狮都在虎视眈眈,所以,我死后,葬礼一切从简,但千万不能让永淳和北狮知道。明白吗?”
淳亦寒摇头,哽咽道:“儿臣不明白!”
看着宁亦寒那优柔寡断的样子,宁岳顿时心狠起来,他直接一耳光扇到宁亦寒脸上,宁亦寒被这一巴掌扇到脸颊通红,宁亦寒只觉热辣辣的疼痛感袭来,一巴掌下去,宁亦寒顿时觉得人好似清醒了许多,不再像方才那样神情恍惚,浑浑噩噩。
宁岳厉声呵斥道:“宁亦寒,朕在位三十年,其三十年间,朕将先祖收复的河山一直保存至今,也护了宁傲国百姓三十年平安,如今朕,命不长久,而你,朕唯一看中的太子,却告诉朕,不想要这皇位,那朕生下你是干什么的?”
宁亦寒听后,心中悲痛不已,他也有一肚子委屈,他苦笑道:“生下我?呵!父皇,生而不养,又何须生呢?父皇,您是觉得大哥无才无德,而二哥您又看不中他,所以,才想着在快要薨逝前,临时找一个还算可靠之人,给你收拾您丢下的烂摊子吗?”
“你这话什么意思?”宁岳暴怒道
宁亦寒轻轻一笑,笑中带着无可奈何和淡淡的忧伤,“父皇,这个皇位,我不要了。您想传给谁就给谁吧!”
宁岳气的暴跳如雷,大骂道:“逆子逆子……”宁岳气急,还咳嗽了几声,宁亦寒充耳不闻,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去了
宁亦寒走到安宁宫外,看到侯在宫外的小李子,吩咐道:“好生照顾皇上,如有任何问题,传唤方应方太医。”
小李子行了一礼,“是!”
小李子刚要转身进去,宁亦寒却再次嘱咐道:“李公公,切记,只能传方太医!”
小李子又行了一礼,“殿下放心,老奴明白!”
语气,便领着宫女和太监头也不回的进去伺候了。
崇武宫外,张信带着人将整个崇武宫死死围住了。
一个太监走到门口,对着张信厉声呵斥道:“大胆,这可是崇武宫,大殿下的居所,也是你们这帮奴才能围的?”
张信行了一礼,冲宫中大声喊道:“大殿下恕罪,这是皇上的命令,还请殿下不要为难臣。”
宁浩从屋中缓缓走了出来,面色冷静道:“既然是父皇的命令,那好,我便不再为难。”
宁浩说着,便让府中的人都退了下去。
宁浩刚准备回寝宫时,门外一个声音传来,“奉皇命,将大殿下押往安宁宫,皇上要亲审!至于崇武宫中,派重兵看守崇武宫中所有人,任何人都不得进出。”
张信听声后,转头,只见宁亦寒走了过来。
宁亦寒看着张信,吩咐道:“还不动手?”
张信行了一礼,“是!”
张信说着走进了崇武宫,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恭敬道:“大皇子移步吧!”
宁浩随着张信的指使走出了崇武宫,他走到宁亦寒面前,两人面对面站立,宁浩死死盯着宁亦寒的眼睛,眼中透着一股杀意,神情凶狠异常。而宁亦寒没有看他,他的眼中依旧平静的如一滩清泉。
在张信的催促下,宁浩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