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倚鸾退出房间,关好房门,来到后院厨房,好在所有的锅灶都在,没有被砸毁。
她顾不上换衣服,先简单洗了手和脸,往最大的一口锅里倒入大半锅水,把柴禾塞进炉灶中引燃,然后去找米和菜,却发现厨房里已经没有任何食物了,她只好搬过长梯,拿着绳子和筐,又下到那个困了她七天的菜窨里,拿了一筐白菜。
刚走回厨房门口,她听到客栈门外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以及咋咋呼呼的叫喊声。
“喂,还有活人没?出来,出来答话!”
风倚鸾放下手中的白菜筐,径直来到客栈大堂。
只见八名捕快模样的人,穿着不知道那一国的官服,手中都拿着明晃晃的刀,站在门口大呼小叫着。
风倚鸾原本并不想招惹这些官家的人,可惜他们欺人太甚。
八个人看到她现身,大笑着说:“嘿,没想到还真有活人,一个脏兮兮的小丫头。”
其中一个为首模样的人问她:“喂,有没有见到一个身受重伤的白面青年?”
风倚鸾心说,是追捕楫离的人来了。她镇定地摇头,说:“没有看到。”
“他不会是躲在你们这店里了吧?”为首的人恶狠狠地问。
旁边一人帮腔:“大哥,你这一说,还真有可能。”
“识相的,最好赶紧把人交出来,窝藏要犯,罪加一等,到时候,把你随便往地牢里一丢,这小嫩身子,还不知道能经得住多少个人折腾呢。”说着,几个人都淫笑起来。
风倚鸾咬牙忍着,说:“没有,不曾见到任何人。”
“嘿嘿,要不就把这丫头也抓回去交差吧,眼见全镇子里都像是没有活口,这丫头还好好地站在这儿,也不害怕死人,其中必有古怪。”
“大哥说的对,说不定这丫头是个妖孽,回去一审就知。”
“嗯,跑走了一个,再抓一个回去,也算是没有白追这十几里地。”
八个人大声商量着,随即冲过来,围住了风倚鸾。
“听着,你不要反抗,乖乖的跟我们走,能让你少吃些苦头。”
风倚鸾笑了,心说,难怪楫离大哥哥会伤成那样。这些狗腿子,连自己这样一个看起来瘦瘦小小的丫头都不肯放过。
风倚鸾此时还根本不明白,这八个人为什么要这样全无道理地抓人,她冷笑一声,蹲下身,在地上抄起一只比她胳膊粗两倍的桌子腿,说:“八个大男人,围攻一个小姑娘,你们也好意思?”
“嘿嘿,看起来我们没有看错,这丫头还真不是个普通货色,兄弟们,上,抓住她,回去好多领一份赏钱!”
话音刚落,九个人就混战在了一起。
风倚鸾挥舞着手中的桌子腿,看准了这些人的头顶,就径直用力往下砸。
她没有学过武,也没有练过任何拳脚功夫,因为师父从来没有教过她任何本事,所以此时她只能凭着自己的力气,拼命地与这八个人对打。
几个回合下来,她砸晕了两个人,身上却也受了三四处或长或短的刀伤。
毕竟对方人多,自己又没有学过该如何防守。
看着身上的伤口,风倚鸾被彻底激怒了,她把桌子腿换到左手,右手又拎起一只长条木凳,左右手都抡起来,没头没脑地见人就猛砸。
“这丫头果然有问题,力气这么大,不过看样子没有修炼过,没有任何基础。”
“哼,看来换赏金是妥妥的了,兄弟们继续上!”
又是七八个回合,风倚鸾又砸翻了三个人,剩下三个拳脚功夫略高些的,死死围住她,开始对她破口大骂。
她身上也已经被刀刃割开了大大小小十几处伤口,血不停地往外冒。
她终于完全体会到了楫离大哥的遭遇。
风倚鸾怒笑起来,准备和剩下这三人拼死一搏。
心说,自己还从来没有伤过人,没想到第一次,就要杀掉八个人。
不知道楫离大哥有没有听到这边的响动,如果听到的话,无论如何都希望他快些逃走,应该还能捡条命。
更不知道自己今天还能不能从这些刀刃中活下来,逃得一线生机呢,但是无论如何,都要先把这八个人砸死了再说。
也罢,大不了,最后就全当是给镇子里的街坊们陪葬了,也不枉大婶大妈们唠叨着看顾了自己这些年。
想到这里,她扔掉已经快被砍断的桌腿,又拎起一条长木凳,双臂奋力挥舞起来。
就在这时,楼上闪出一个人影,纵身跳到了她的身边。
她用余光扫了一眼,便知道是楫离,于是焦急地问:“你怎么还没跑,你来做什么?我替你挡着他们,你快跑!”
楫离语气平静,却透着关切与不忍,说:“姑娘……我怎么可能丢下你,独自逃命,那我算什么人?”
三人中为首的那位笑起来:“嘿嘿,这白脸小子果然在这里,今天收获挺高啊,一石两鸟,这两个人都快撑不住了,上!”
楫离看看地上被打晕的五个人,又看看围住他们的三人,心一横,冷笑一声,说:“原本我一直不想出手的,没想到你们竟穷追不舍,还这般无耻,欺负一个小姑娘!也罢,我也躲够了,既然你们这样不依不饶想找死,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说着,他口唇微动,手中凭空出现了一把长剑,使一个简单的剑术,三道冷色的剑芒就分头直飞向站着的这三人。
这三个人根本没来得及招架或者躲闪,便一齐扑倒在地上。
风倚鸾也没有看清是怎么回事,就只见这三个恶人倒下了,全都是致命伤。
她惊讶地转过头,手中还拎着两只长条木凳,说:“楫离哥哥,你……原来这么历害?”
楫离却是一脸严肃,手中凭空多出一粒药丸,他把这颗药丸掰下一半,塞进风倚鸾的口中,才说:“先别说话,快吞下去,止血。还有,不要叫我哥哥,叫我楫离就好。”
风倚鸾听话地咽下这半颗药丸,同时把手中的两只长木凳丢在地上,看着面前的楫离,感觉唇边还残留着他手指的触感和温度,她忽然说不出话,只能对着楫离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这半颗药丸刚一入肚,就迅速地融化并散开到全身,血渐渐止住,她只觉得伤口也不那么疼了,有种微妙的难以形容的轻快感。
风倚鸾心中惊叹,好神奇的伤药。
楫离已经忙着去查看先前就被风倚鸾砸倒的五个人,并一人补了一剑,补在致命处,待确定这八个人全都死透了,才直起身,用关切且心痛的眼神看看风倚鸾,说:“走,我替你疗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