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尾巴神秘兮兮地只笑不说话,他再次画完了法阵,又念一句诀,只见这只小鱼忽然从游得极慢,一下子变成了游得极快,扭动着身躯和鱼鳍,眨眼之间,就游到了几丈之外。
“哈哈!”小尾巴快速地追过去,截住了小鱼,又捣鼓了半天,才把小鱼的游速恢复正常。
风倚鸾好奇且新奇地看着,若有所思:“小尾巴,你的意思是,时间法则也能成为攻击手段?能够控制对手的攻击速度,想让对手快就快,想让对手慢他就慢?有趣!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难怪岁徨爷爷说,不能用时间法则做出伤天害理的事情,也就是说不能用来随便杀人害人;但是若用这时间法则来对付敌人,或者布一个大的阵法,这样应该可以的!”
小尾巴感叹般地说:“鸾公的悟性果然极高!”他随即又微微低下头说:“可惜呀,我境界还太浅,最多只能来回折腾这么一只没有法力的小鱼,而且画法阵都得画半天,根本谈不上攻击,真要等我攻击画法阵,对手早就跑远了。但时间法则可以做为攻击手段,这一点在理论上是可行的,我族中有至少十几位长辈都能做到的,所以我在想,鸾公主你努力一下,应该也能做到!”
风倚鸾点头:“只要对方中了这种时间攻击的手段,几乎就不用再打了,该收脑袋的收脑袋,该抓的抓,嘻嘻。”
“对呀对呀。”小尾巴欢乐地说着,随即又叹道:“不过我族一向爱好和平,不喜欢与外族起任何冲突,所以这种本事几乎也用不上,这些年来,时间法则最大的用途就是给太学提供闭关的时间沉渊了,想一想就觉得够无聊呢。”
风倚鸾“你这样私自把技巧传授给我……可以么?”
小尾巴歪着脑袋说:“可以的,族长爷爷已经把时间法则都传给你了呀。再说这技巧你早晚都会悟到的,我只是提早告诉你,帮你省些脑子而已嘛。”
说话的同时,风倚鸾又想到了很多很多,比如可以用时间法则绘制符箓,可以把时间法则化为剑气,可以排布军阵,甚至可以把一座城都关进时间囚笼中!
“谢谢小尾巴。”风倚鸾把手搭在小尾巴的肩头:“谢谢你,让我有醍醐灌顶之感!”
“谢什么不用客气的”小尾巴学着长辈的样子摆摆爪掌,摆了两下又停顿住了:“等等,鸾公主你不会又额外悟出了什么吧?用时间攻击,这不算什么新鲜事呀,难道你又悟出了什么新意?”
……
这些想法虽然好,但从一个念头到实际的杀招,却至少要有几年甚至十年的苦修工夫,并非能一蹴而就的。
风倚鸾每天汲取晶石中的功力成长境界,此外便把大多精力都用来琢磨时间法则。
久沉渊内,时间一天一天地静静流逝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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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倚鸾不知道,就在她进入潜修海之后没过多久,大约在一个多月前,在奉楼国王城榫垣城最繁华的那条烟花街巷中,悄无声息地多了一老一少两名乐师,投靠在了一家生意原本不太热闹的怡香楼内。
年老的乐师目盲,鹤发松皮,有风烛残年之貌,弹得一手好曲,琴筝琵琶样样精通,这在弹曲卖艺的行当里不算稀罕事,因为目盲者能够聊以为生的手艺不多,市井中最常见的有三种:盲眼琴师、算命瞎子、以及乞丐,都是最底层的苦命人,但只有琴师这一行,最能有机会结识官贵之人,能有机会登堂陪酒助兴,侍坐于华宴之侧。
年少的女子却是一个姿容极出众的美人,自名葳葳,数日之内,凡见过她的人,都惊其美貌,赞为国色,甚至还有人直称她为天下第一大美人。
可惜这位美人琴艺平平,勉强能听,有人出钱让她歌舞,她也摇头不会,性情还很孤傲冷漠,不苟言笑,每次弹完曲子之后,就像冰山美人一样默默坐着,从不主动调笑,更不会临席劝酒。
就是这样一老一少的组合,没过多久,便在榫垣城中渐渐传出了名声,两人所依附的怡香楼原本生意清淡,近来几日却有了贵客盈门的趋势。
凡来看这两人的客人,都是来听年老琴师弹曲、看美人的容颜,年老琴师的琴技极佳,当属一流,再加上天姿国色的美人在旁边衬着曲子,哪怕她什么都不做,就只是静静坐着,所有客人都大赞既饱耳福、又饱眼福。
很快,两位琴师的名声传遍了奉楼王城,尤其是那位美人,冰清玉洁,静若处、子,却撩惹得倾城男子心痒难耐,使她身价比日攀升,就连奉楼国的权臣和大将,甚至太子公子,都架不住传言纷纷,好奇地趋之若鹜,来一览葳葳美人的国色芳颜。
……
与此同时,奉楼国修建了三年的新武殿即将竣工,一位中年画师被推选出来,完成了壁画的最后一笔,给壁画中的上古战兽点上了眼睛。
参与修建武殿的十几名画师都是从民间征调来的,壁画完成即被遣散,十几名画师都领了酬金各自归乡,唯独这位中年画师悄悄留了下来,在榫垣城的一个陋巷中租了一间空屋暂居。
他整天深居简出,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随着武殿即将竣工,在奉楼国的大殿朝堂之上,主战攻打久宛国的议论、与请战的慷慨之言开始不绝于耳。
就连一向游手好闲不问朝事的太子,也开始支持尽快攻打久宛国。
……
……
怡香楼内,日日曲音绕梁,夜深方歇。
这天夜半,奉楼国的太子终于凭着重金与权势,得近美人葳葳的芳泽,软帐之内温香醉人、春风似酒浓。
而年老琴师却在夜色的掩护之下,施展出了鬼行遁术法,轻身潜入到了那位中年画师的落脚之处,取出了舞茵痕的手书。
“我知道,武殿成,便是奉楼王族尽灭之日,在此之前,您能否帮我顺便灭了久宛国?”
中年画师并没有睡觉,正在房屋一角的结界内打坐修炼,他徐徐睁开双眼,眼中透出了冷峻的精光:“你是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