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夜说:“公主莫问那么多。”
风倚鸾不依不饶道:“哼,大人不说,我就天天召唤你,每天召唤三次!”
霜夜用手指揉了揉额头,无奈道:“因为我得保你不死,你若出了什么意外,我的性命也就保不住。所以,我不是对鸾公主好,我只是爱惜自己的命,希望能尽量活得长久些。”
风倚鸾了然道:“哦,也就是说如果我有个三长两短,你也没有办法活了?可这是为什么?”
霜夜轻皱着眉,摇头道:“我不能说,公主也莫问。”
风倚鸾作出老气横秋的模样叹了一声:“唉,这也不问那也不问,全都是闷葫芦打哑谜,闷得慌啊。”
霜夜看着她的模样,微笑道:“鸾公主身上不也有很多的谜团和秘密,我不也一样地不问不追究么?”
“听大人的意思,是彼此彼此了?”风倚鸾眨眨眼,盯着霜夜。
霜夜转身,背朝着风倚鸾,轻声说道:“时候不早,公主请安歇吧,明天一别,不久之后我还会回来处理厌涂国之事,到时候再相见。”
说完,他化为夜色中的一道魅影,飘然离去。
风倚鸾站在原地怔了片刻,才小心收起了这枚精巧的符令。关键时刻救命之物?但愿,永远都用不到它罢。
……
次日清晨,郑大人和冯大人辞别了僖王和风倚鸾、元锐立,带着舞茵痕姐妹们以及大厨叔范保梓共十三人,乘飞舟飞回皇都。
无尘翡衣霜夜嫌郑大人的飞舟太拥挤、且速度太慢,自己御剑先行一步,飞回安枕阁去,还有不少事情要处理。
风倚鸾见霜夜不和舞姐姐她们同行,着实替舞姐姐松了一口气,否则,以霜夜的毒眼,一路上且漫长且无聊,难保他不会盯着每个人上下打量几十回,万一看出什么破绽就糟了。还好他不耐烦和众人一起返回皇都,这也算是舞姐姐的运气吧。
这两天,舞茵痕早已连夜复制完了所有原本属于自家师门的秘籍,并收存妥当,范保梓已经将秘籍正本交还给了风倚鸾,一切都做得不动声色,应是掩过了所有人的人耳目,
如今,她们带着师门的法宝和功法,终于踏上了远去皇都之路,在圣帝脚下,眼望得及安枕阁,离目标又近了一大步。挺好。
风倚鸾目送着舞茵痕一行人登上了郑大人的飞舟,看着飞舟缓缓升空离去,在心中默默地祝祷她们此去一切平安顺遂。
“郑大人这几个跟屁虫总算走了,但其实很不舍得舞姐姐她们离开啊,又吃不到大厨子叔做的菜了,唉~~这段时间我不如辟谷算了~~。”
僖王嘴角抽动了两下:“父王宫中御厨的手艺,都伺候不了你这张刁蛮的小嘴么?非得惦记着一个野修出身的江湖野厨子的手艺?”
风倚鸾说:“呵,僖王,等你回宫之后再说这话,对了,你之前还说过,要送大厨叔什么灵食仙厨菜谱,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有机会能给他呢。”
僖王说:“总会有机会的,说起来,寡人也想让他偷偷学几道仙宴,关起宫门来,我们偷偷大吃几顿,哈哈。”
元锐立斜眼看着风倚鸾和僖王,心说,这一对贪吃的国君和公主,越来越像亲生的了,唉~。
送走了郑大人等,风倚鸾同僖王、元将军回到大营中,一声军令,整军启程,班师回国。
僖王骑着一匹大白马,满面春风、得意至极。
此次他稀里糊涂地被拉来亲征,起先还不情不愿地,闹什么“起床气”,没有想到一战功成,不仅把悍殇国打得落花流水,缩成了小小一团,而且,还一血前耻,掏空了悍殇国宝库几百年的积存,带回了一亿八千万灵石;不仅如此,更让他倍感痛快的是,此番一口气就吞并了悍殇国除毂错城及方圆百里之地以外的所有土地和城池,怎能不使人舒眉展颜?
或者说,用眉飞色舞、志得意满,都不足以形容僖王此时膨胀至极的心情。
僖王高声抒怀道:“三代啊!自祖太上先王以来,五百年的时间啊,我玥阖始终忍辱求生、隐忍无为,其中多少辛酸不易,不可尽数。而如今,终于一朝得以扬眉吐气!我盈氏先祖在地下知道了这个消息,还不知道要多高兴呢!”
风倚鸾在心中暗乐:僖王这话说得有趣,还真不是空来的感慨呢。普通人若说先祖在地下有知,那都是寄托情感的虚言,而僖王这一句却是真话,因为玥阖盈氏的先祖、僖王的爷爷和亲爹的确都在地下王城里面好好地活着,等着他得胜归来的消息呢。
元锐立在旁附和道:“而且君上仁慈,只清算了近三百年来的账,若是把五百年的账都算上,只怕悍殇国更得赔大了,连祖庙都得赔给君上,他们君臣上下都得脱了金丝锦缎的长袍,穿上粗布衣,到我玥阖来当奴隶呢。”
僖王仰面大笑道:“哈哈,所以说寡人仁慈嘛!”
说话间,他们已经走了九十多里地。
先前玥阖国五万精兵驻扎在毂错城外三里之地,如今,悍殇国只剩下了毂错城外方圆百里的地盘,因此,玥阖军只需走九十七里的路程,就能跨入玥阖国的境内,就算是回到了自己的国土封地内。
去时千山万水,归时一步之遥,说得大概就是这种情况吧……
僖王傲然立马于两国交界之处,这里已经立下了新的界碑,他仰天大笑道:“人生快意莫过于此啊,寡人来时,一路逆行,冲破重重关隘,步步为营,如今归去,抬脚便是自家的地盘啊,哈哈哈,痛快!真痛快!”
元锐立附和道:“是呀,如今悍殇国已经处于半亡不亡的尴尬境地,四面都被我玥阖围住,成为封地之中的封地、诸侯国之内的诸侯国,半步都不得自由了。”
僖王大笑道:“元爱卿说得没错,让他们也尝一尝被困足的滋味!哈哈!”
风倚鸾在旁边撇撇嘴,说:“僖王你悠着点儿,别笑得太猛,万一从马背上摔下去可就丢人丢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