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语温带着一团复杂的情绪,心烦意乱纠结矛盾的回到了自己的住处,炎炎的夏日已经快要过去了,不过这天也是比冬日亮得早一些,草丛里似乎还挂着晶晶莹莹的露水,头顶上挂着一轮如披着一身橙黄锦缎的红日,在一片朦朦胧胧的云雾中翻腾着。
上了楼,屋子里的是紧闭着的,清冷的像从未有过人居住过一样,被漫漫长夜欺凌得如从冬夜来一样,没有一点声音,一切都好像是静止的一样。
何语温拿出钥匙开门,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将屋子里原本已经睡着的顾清水吵醒,闻见门外有开门的声音,连忙起身将衣服穿好从卧室里出来。
“早啊,你,你不是说这几天都不回来了吗?你今天怎么,怎么回来了?”顾清水披着头发,一脸刚刚苏醒过来的混沌感,站着卧室的门口朝他这边走了过来,还一边带着几分小欣喜的情绪询问着。
何语温这才抬起头,瞟了她一眼,眼神极其的奇怪,意味深长的一眼,看得顾清水一下子就怔了怔了没有反应过来。
“我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你这样看着我。”顾清水片刻才摸摸自己的脸,有些好奇的反问着他。
何语温拿起杯子,准备倒一杯热水泡些茶,不料热水壶里居然没有热水了,倒热水的动作看起来有些尴尬,这一幕恰好被一旁的莫晓晓看见了,顾清水连忙朝朝着他走了过来,欲将他手里的热水瓶拿过来,只是手还没有能触碰到那个热水壶,何语温就微微一个侧身,便躲开了。
“我给你去烧一点吧,我以为你这几天都不回来,所以我就没有烧。”顾清水善解人意的说着,只是怎么都没有像想到何语温会有如此大的排斥反应,居然躲开了。
“不必麻烦顾小姐了,这些事情本来就不该顾大小姐做的,若是让你父母知道了你在这里还做这些粗陋的事情,岂不是本末倒置坏了本分。”何语温的面无表情,站在一旁云淡风轻的朝她说着,与她保持的那段距离就像是一段沟壑,让顾清水无能为力的一段隔阂,无论她怎么努力都跨不过的沟壑。
有些人就算永远没有离开,他就在那里在你以为不过咫尺的地方,在你看样子似乎随时都触手可及的地方,可是就算是这样,你们之间总是感觉有一种无形的隔阂,是一种让他距离你永远的遥不可及的一种隔阂,就像是两条平行线,看似亲密无间其实毫无关系,但永远不可能有交际,在平行宇宙之间也永远不可能有相交的可能。
顾清水见他如此这样急着与自己划清界限,就悲从中来难以排遣的一种失落涌上心头来,在原地不知所措的沉默了一会,那抬起来的手还冷冷的悬在半空中,而何语温已经转过身去,拿着热水壶朝厨房的方向走去,看着他清冷潇洒的背影顾清水终于忍不住了情绪。
眼泪婆娑情绪激动的朝他的背影怒道:“你为什么总是这样排斥我讨厌我呢?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如此这般一次次的羞辱我排挤我打击我?你可以不爱我不喜欢我,可你也不能如此这般践踏我对你的爱,我只是爱你,而不欠你,何语温。”
何语温听见她的话,突然就停了下来自己的脚步,站在原地,犹如一颗挺拔在冰天雪地里的一颗蓊蓊郁郁的青松一样,没有回头也没有看顾清水此时此刻的委屈表情,不冷不热的道:“如果因为我让你原本单纯青涩的爱,变得狰狞黑暗,那么我确实罪该万死我不该长成你爱的样子,你到底爱我什么?江城数不胜数的富家子弟翩翩公子,你为什么偏偏对我情有独钟?你这样,不值得。”
何语温的话,就像是一盆冷水,从头到脚将顾清水的热情淋得如同死灰:“何语温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作我原本单纯青涩的爱,变得阴暗狰狞?因为我的爱让你变得痛苦了是吗?可是我有什么办法,我怎么能控制住自己对你的感情,你大概永远不会懂得那种爱而不得的痛苦……”
顾清水心如死灰的说着,失落得宛如夏日最后一只蝉鸣一样哀怨着。何语温听完她的话,便缓缓转过头来,用冷淡的目光瞥了她梨花带泪的模样一眼,眉头有些微皱,义正言辞的说着。
“什么意思?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自己做过的事情难道你自己不清楚是吗?你真的让我对你又刮目相看了,顾清水顾大小姐,权利不是能收买正义的,不是你手握权贵就是站顶端的佼佼者,不是这样就能无所不能,终有一天会自食苦果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还有别用你那些自谬至高无上伟大的爱来开脱自己的错误,所谓的爱,不该被戴上这样丑恶的帽子,这世界上人人都追求爱,爱而不得的人又不止你一个人。”
说完,何语温便直接转身进了厨房去了,留顾清水一人在客厅里心如刀绞痛不欲生,她早该想到以何语温的聪明睿智早该查到自己的那些罪恶,可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义无反顾的去做了。
当初也是害怕东窗事发,顾清水自认为做得天衣无缝以后,还是谨慎的留了一手,给自己的大哥托信,让自己的大哥来插手这件事情,一来是为了确保自己万一真的败露了这件事情,还有自己的大哥替自己撑腰,就算污蔑不了莫晓晓不能让她当替罪羔羊,这样也能把莫晓晓推到自己大哥的身边,这样就算自己大哥知道了真相也会毫不犹豫的保自己,然后莫晓晓也会被无罪释放,这样顾以琛就是无形中帮了莫晓晓逃脱困境,这样一来二去莫晓晓对顾以琛有感激之心,说不定就会旧情复燃了,彻底断了与何语温的联系。
即使如果查不出来顾以琛也会帮莫晓晓的,而因为莫晓晓杀弟杀梁羽姒这样罪大恶极的行为,以何语温的性格,就会对她产生厌恶导致两人也会越走越远,所以不论怎么发展都是对自己有利无弊的,可是以为滴水不漏万全之策的计划,还是赶不上变化,没想到何语温居然义无反顾的站出来插手这件事情,还截胡了顾以琛的计划,而莫晓晓对顾以琛也产生了更大的隔阂,反倒急剧升温了莫晓晓与何语温的关系,更加意想不到的是何语温似乎已经查到了点东西,开始怀疑自己了……
“莫晓晓,就算以后我不对付你,也会有人对付你的,我得不到的东西,别人要不要想得到。”顾清水在原地沉默了好一阵,收起了那副娇柔可怜的样子,脸上都是憎恨和不甘心,嫉恶如仇的自言自语道。
说完,便回了房里换了衣服,拾掇了一番,便准备出门去了,出来时候发现何语温不知道何时已经离开了,不过这样正好合了顾清水的心意,也不会有人察觉自己的行踪。
何语温刚泡了一壶茶,突然想起什么来,便朝着梁羽姒以前居住的屋子急急忙忙的走了去,现在即便是已经大概知道了是顾清水所作所为的,可当务之急是要找到证据,想着便转身去了案发现场。
何语温拿着钥匙打开了梁羽姒的房门,屋子里还是一如既往清冷,没有一丝丝生气甚至连光都照不进来,何语温将所有的灯打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梁羽姒的书桌前。
只见梁羽姒的桌前,摆放了一个相框,里面卡了一张照片,照片里梁羽姒笑靥如花,站在一个盆栽前似乎是在修剪花枝,穿着一身白裙子,模样清秀笑容可人。
桌面上除了一些医学的书籍以外,还有一个厚厚的笔记本,只是永远停在了八月五日的那一页,看样子她有写日记的习惯,何语温只是随意翻了几页,日记里倒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全都是一些关于每一天她养自己阳台上的那些花花草草的记录,字里行间都可以看出来她对那些花草的爱护喜欢,何语温看到这里便不忍心再去看了,便合上了那笔记本,因为没有找到什么线索便朝着门外的阳台走了去。
正是正午,门外的骄阳似火炙热的烤着一切植物,将那里参天大树的叶子都晒得微微发卷,从地面上传来了一股炽热的灼烧感,何语温站在阳台边,发呆的望着远处的风景,想着明天就是最后一天了,今天再找不到证据怎么办……
正怅惘着,余光里窜进来了一抹红色,何语温才将目光收了回来,看着阳台上梁羽姒种的那三五盆植物,已经很久没有人浇水了,又加上每天的太阳炙烤着已经奄奄一息了,那些些花儿慢慢的凋谢,惊就像是梁羽姒那如花的生命一样。
突然,何语温发现有一盆花儿好像与其他的几盆大相径庭,其他的几盆植物的泥土盆沿边都干干净净一尘不染,而且泥土平整,而有一盆的泥土似乎被人撬松过,只是植物茂盛的时候被遮住明显,时间长了那些叶子变得萎靡稀疏了,那根部被刨松的的泥土便显而易见了,而且盆沿上还遗留了不少的泥土,这引起了何语温的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