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七郎和杨八郎没想到竟然还能有出征的机会,激动的都不知道手朝哪儿放了。
因是紧急调令,两人一边在兵部聆听朝廷的战略意图,一边派小厮回去收拾行囊,在城门口汇合,连家都没回。
因涉及军事机密,杨家并不知道两人出差所为何事,但猜测大概和前线有关。
折氏挺担心的,七郎八郎都没独当一面的经历,说实在的,在边关的时间都不长,“怎么派他们去啊?”怎么也应该跟在父兄身边啊。
杨父也满是担忧,杨家八个儿郎,手指有长短,人心都是偏的,一碗水能端得平,可八碗水怎么端?
杨父对杨大郎是寄予厚望,也是重点加以培养,长子嘛,总是被赋予重任的,而杨大郎也没辜负杨父,有能力,性格也稳重,加之打小就跟着杨父出入军营,父子俩感情最深,哪怕后来,六郎更出类拔萃,瞧着前程比杨大郎远大,但在杨父心里,杨家下一辈,在杨府当家作主的,依旧是杨大郎。
对于二郎他们几兄弟,杨父的关切相对要少些,包括最小的嫡子六郎。
而七郎八郎是幺儿,他们出生时,杨父年纪也大些了,多少有些宠溺,又因兄长们都挺争气的,一个个都正常的成长,人生观,世界观都没歪曲,杨家后继有人,杨父更是对七郎八郎没啥要求,重担是肯定不会放在这两小儿肩上的…因此,七郎八郎虽然打小也被压着刻苦训练,可和兄长们比,不论是训练强度还是难度都小了不少…
两人跟在杨父身边学习的时间也是非常的少…
因此,七郎八郎的小厮一回府,折氏刚说了担忧,杨父就当机立断进宫去找八娘了,“七郎八郎没领过兵…”
八娘也知道啊,可待罪赋闲在家的六郎如今不可能复出,其他的几位兄长也不合适,“领兵的不是他们,再说了,他们和九娘有默契。”
杨父顿了下,“九娘如今究竟是什么情况?真的全军覆没了?还是了无踪迹?”
八娘道:“没有消息。”
杨父略微松了口气,道:“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可是,七郎八郎没有九娘的天赋!”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九娘一样,逮着机会就能青史留名!
就算九娘,第一次出征,杨父也是捏着一把冷汗。
八娘看着杨父:“那派谁去?旁人都不了解九娘,赵恒又认准了潘铠运气差,坚决不同意潘铠领兵…”
“我去!”杨父道,“我带着七郎八郎去!”
八娘当即就摇头,“阿爹,你年纪大了,长途奔袭,体力吃不消的!”
“老当益壮,宁知白首之心?”杨父道:“八娘,让我去!我知辽人,也知九娘!阿爹知道,你希望一家人平安,但对于阿爹来说,战死沙场,死得其所。”
八娘咬了咬嘴唇,还是摇头,“阿爹,同样的,辽人也熟悉你!七郎八郎还是有真本事的,否则,我也不会让他们去!他们年轻,有冲劲,他们没在边关待过,是劣势,但也是优势,因为他们不会被经验束缚。”
见杨父还要再说,八娘抢先笑了笑,“阿爹,总要给年轻人机会嘛。再说了,赵恒主意大着呢,我去说,他一准让我碰一鼻子灰。”
杨父…睁眼说瞎话好么?
“阿爹,你说,九娘会去哪儿?”八娘忙转了话题。
杨父摇头…
八娘嘀咕:“那你还说你知九娘…”
杨父…
而兔儿也在沙盘前托腮问着潘铠,“阿爹,你说阿娘会偷袭哪儿?”
潘铠担心小眼睛真的下道荒唐圣旨,跑出了皇宫后,就赶紧请假休息,说要在家多陪陪兔儿…
潘夫人很纳闷,在潘家被弹劾通敌最高潮时,官家都没准潘铠的休假,现在怎么突然准了?问潘铠,究竟发生了什么,潘铠只好说:“和官家争了两句,官家恼了。”
潘夫人不信,当我三岁小孩么?
潘铠只好又编,“其实是官家对我另有重用,请假在家,是敷衍人。”
潘夫人信了…还不晓得另有重用的潘铠将天天守在兔儿身边…
兔儿虽然也觉得潘铠休假有点奇怪,但听潘铠敷衍道:“阿爹不能休假?”兔儿便不再追问,心想,改天问问福儿。
对于潘铠休假,兔儿还是很欢迎的,请教时间多了啊,在再度被潘铠虐了后,兔儿便问了:“阿爹,阿娘是无师自通么?”自己和阿娘何止隔了十万八千里啊!
潘铠摇头,“我和你阿娘经常演练对阵的。”
兔儿恍然大悟,“都不带上我和小白!”
潘铠失笑,“阿爹差事忙,回家后空闲时间不多,和你阿娘在沙盘前演练多是夜深了,你和小白都睡了。很多时候,我们也没用沙盘,在屋里随手拿东西在桌子上比划…”
“那现在是阿娘赢得多还是阿爹赢得多?”兔儿很好奇。
潘铠笑:“自然是阿爹赢得多,虽然赢得艰难。”
兔儿点点头:“我也觉得阿爹比阿娘厉害!”然后,兔儿又叹气,“阿爹就是运气没阿娘好!”
潘铠…这是嫌自己还不够堵么?
兔儿没注意潘铠的表情,所以不知道潘铠已经心塞满满了,看着沙盘上的一个个小旗帜,托腮问潘铠,知道九娘的偷袭目标不…
潘铠…就是嘛,不能把话聊死嘛!
然后,对着沙盘,潘铠也摇头,毫无头绪。
兔儿一脸的怀疑:“阿娘真不是无师自通?”果真是和阿爹天天切磋才长劲的么?
潘铠…天还是聊死了!
“阿娘会不会去偷袭上京啊?”兔儿歪着脑袋问。
潘铠叹了口气,“你阿娘去过上京,知道上京是重兵把守,她那点人马去上京,不叫偷袭,叫送死!”
“可耶律隆绪不是经常去中都嘛?”兔儿道:“上京的兵力肯定要跟过去一大半啊,阿娘若打探到耶律隆绪在中都,偷袭上京完全可能啊,又不要把上京打下来,骚扰完就跑,肯定吓坏辽人!”
潘铠无语,指着沙盘,“你觉得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抵达上京嘛?虽然这一片没城池,可部落却不少,还有,偷袭了汴京后,从哪儿撤退?那可是辽人腹地,调兵遣将是分分钟的事!”
兔儿道:“阿娘怎么躲开部落,抵达上京,我不知道,但是,如果偷袭了上京,可以从这条路撤!”兔儿将手在沙盘上的几处指了指。
潘铠先摇头,可顺着兔儿的手指看去,神情不由凝重起来…
这几天累成了狗,对不起,失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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