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简直没法说了。
霍连杰直起身子:“要不打一架吧,说不定你身上的无名火就散出来了?”
齐悦然:“对啊,世子爷你终于说到我心里去了!”说着就从腰间摸出长鞭。
霍连杰心道:“好家伙,早憋着火要揍我是吧?可我哪里得罪你了啊?”
齐悦然的答案,就是一鞭子当头劈下。带着风声依稀还有淡淡的腥味,就那么天罗地网一般罩下。霍连杰拿起腰间佩剑,连同剑鞘整个的握在手中抵挡。长鞭卷在上面,鞭梢从他面前扫过。霍连杰笑着:“我看你怎么用!”齐悦然欺身凑近,鞭梢当成短棒用,霍连杰急忙退后,同时手上一松,剑鞘旋转放出鞭子长度,回身一脚扫过。齐悦然躲过,反手回一鞭。
二人的打斗吸引了许多侍卫们来看,不多时聚起一个大圈。看着,喝彩着,甚至还有偷学的。
“穆姑娘,厉害啊!……”更多的喝彩声给了齐悦然。
霍连杰不满的喊道:“吃里扒外,我不厉害吗!”
“都厉害!”侍卫们起哄笑闹。
“世子爷跟姑娘比个什么劲啊!”
“世子爷跟姑娘一样厉害,哈哈哈……”
卢平拉着脸:“瞎喊什么,老实看着!”
没人听他的,因为许松也嬉笑着喝彩。
两百多招过去了,胜负未分。两人都有些热了,额头沁出少许汗珠。霍连杰看她脸色粉红,忍不住道:“胜负未分,累了就休息下?”
齐悦然抿嘴不出声,胜负未分?霍连杰够谦虚啊。他的剑根本还没有出鞘!
今日这一场,她也存了心试探一番,只不过这一番下来,她并没有打败他的把握。她说过要一对一打一场算是了断,打不过还有那个必要吗?输了可不只是丢她的脸啊!
似是有些分神,霍连杰瞅准机会绕到她身后,在她鞭子缠上来之际突然出鞘。冷森森的利刃几乎挨到了肌肤。
“你输了。”他笑嘻嘻说着收剑回鞘。
齐悦然回头,看他的目光有些复杂。霍连杰从中没看出气恼,羞愤,像一潭不见底的池水,幽深黯然。他正在疑惑,那种感觉似乎又消失了,大大的眼睛眨了眨,所有情绪一扫而光。
“霍连杰,你有病吧!你这么厉害还需要我保护?”说完转身走了。长鞭一甩,将夯实的硬地面打出重重一道鞭痕,随即又乖巧的回到她手中,束在腰间。
“喔!”众侍卫起哄大叫。
霍连杰笑着,做个鬼脸回应。小跑几步追上去。“怎么,生气了?”
“没有。”
“比试而已,何必当真?”
“走开。”
“我说,玩闹而已,输不起啊?”
“是!输不起!”
齐悦然突然停步,细长如柳叶的眉蹙了起来:“就是输不起,我从小到大没输过,不知道输是什么滋味!”
“现在知道了。”霍连杰没有好言哄着,很平静的说道。
两人走出去不远的一段距离了,附近没有什么人。看热闹的也不敢追过来看啊。
“是,知道了,谢谢啊。”齐悦然目光伶俐,因为没有人围观,几乎没有掩饰什么,嘴不由自主的有些噘了起来。
霍连杰看着她,先是沉默,突的笑了起来。
幸灾乐祸啊,不过赢一次,至于这么嚣张吗!齐悦然气鼓鼓的就走。霍连杰赶紧追上,一边笑一边说道:“你师父很宠你吧?”
……
“看出来了,你没败过。”
……
“你幼年肯定过的舒坦,没挨过打吧?”
……
“我能有今日,是我父王棍子下打出来的。”
……
霍连杰一把拉住她的手:“要不再打一架?”
“不用,输了就是输了,不是你的错,是我学艺不精。”齐悦然声音有些冷,“正好用不了几天我就不是你的属下了,待我回师门练几年再比。”她要抽回手,可霍连杰握的紧,一时没抽回去。摇晃着,远处看去倒像是撒娇一般。
“小事一桩,这么认真干嘛,要不你留在我身边,我亲自教你?”霍连杰有些不解,不过输了一场,整个人都有些冷冷的,至于吗?
“我怕留下来,会忍不住对你用毒。”
“啊,你还会这个?”霍连杰故作吃惊放开手,“来吧,我已经中了你的毒,多一些也无妨!”
齐悦然使出轻功,几步跑远了,霍连杰没有追,只是,心里还是有些诧异。不过输了一场比试,这反应也太大了些。
许松等人追了过来:“爷,你这也太不懂风情了,你怎么能赢呢!”
霍连杰气道:“早怎么不说,马后炮有个屁用!”
卢平紧接着道:“就该这样,狠狠刹一下她的嚣张气焰!”
许松瞪着他:“你这样的,别想娶媳妇儿!”
第一天的谈判就这么结束了。
望庭还处于戒备状态,每一条街上都有巡视的军士。即便是这样,一个黑影飘荡在夜色中,轻飘飘的落入一处宅院,没有任何人察觉。
付洪看到来人没有任何戒备神色,拱手说道:“大小姐!”
齐悦然忙过去服他:“付叔何必多礼!”
付洪上下打量一番,点着头赞道:“数年未见,大小姐身手已如此了得了!大将军泉下有知必然十分欣慰。”
“付叔叔,我已经知道了燕国提出的要求,多的事不说,我曾想要与霍连杰一战这件事,其他几位大人可知?”
“不曾说与其他人知晓,先前你还被追捕不方便透漏。后来是太子殿下提议,这件事不是你一人之事,你一人就代表着陈国,如果没有把握,不好冒然提出。大小姐,你有多大把握?”付洪目光有些闪烁,问道。
齐悦然:“我来就是说这件事,我没必胜把握。”
“这……”
“若只我一人,一战泯恩仇,输赢乃至生死都无妨。我担心万一输了,丢了父亲的脸。”
付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总有一天,要他败在我们手上!”
“付叔可私下与他约定,待有朝一日,齐氏会找他一战。”这话说出口,齐悦然感到脸上无光。所谓放狠话,都是当下解决不了,给自己留的台阶。
“太子殿下登基在即,待大小姐荣登后位,倾陈国之力,还怕他一个异姓王世子?”
齐悦然闻言皱眉,问道:“文相在朝中可还安好?”
陈源与文妙宣之事,知道的人已经不少了。付洪能跻身议和使团,跟这件事也有关。
当下付洪低头道:“殿下心里只有大小姐你,一切不过权宜之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