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卿也想劝,丑话可都要说在前头啊。不怕一万,就怕万一。世子爷年轻气盛太过托大了!
“我霍连杰若连一个女人都顾忌,处处小心防范,那就不要在军中混了!”
得,他自己都这么说了,旁人多说无益。
“不论何时,她只要找上门来,报出齐悦然这三个字,我定如约应战!”
待众议和使达成协议离开,这件事便也慢慢散布开来。
议和之所以常常拖上个把月,是因为使臣最后还要向朝廷通报一下,让皇上等人看得过去,免得最后落得个软弱无能的骂名。
虽然这骂名基本是甩不掉了。
霍连杰的事情基本解决,悠然的带了人在街上闲逛。带的人是齐悦然。
“你看今天这天气不错,街上人不少啊!”霍连杰嬉笑着,目光扫过街上人流。因为正在进行的议和大事,街上兵丁比较多,防止出现暴乱。也因为停战有望,百姓们对未来多少有了些想法,有的想清仓再做打算,有的想捡便宜东西度日。如此一来,倒有了几分热闹气氛。
齐悦然心里想着自己的事,没接茬。
霍连杰停下脚步,指着前方一座酒楼道:“东风楼,早就听说过他的大名,一直无缘亲口尝试,走,爷带你饱餐一顿!”
二人上楼落座,此时人还少,小二殷勤招待,霍连杰十分大方道:“把你们拿手的都上来,凑一桌。”
“好嘞!”小二眉开眼笑的捧着霍连杰丢来的银锭,赶紧跑下去传菜。
“你今天怎么神不守舍的,最后一天,舍不得我了?”霍连杰探究的问。
齐悦然:“你也知道是最后一天了,我总要考虑一下明天的行程啊。带什么东西,走哪条路比较快捷,还有去哪里兑换银子最省力,事情挺多的。”
“要不我派几个人帮你把庙盖起来,你就别操心了。”
“那不行,这是诚意,别人代替不得!”齐悦然赶紧拒绝。
霍连杰也有些无力,能想到的办法都用过了,眼前这个傻丫头,就是个不开窍的石疙瘩,叫他无从下手。
菜上的很快,一道一道,流水一般摆满了桌子。美食再多,也没堵住霍连杰的嘴。
“齐悦然要找我挑战,你不担心我吗?小心烫。”
“哦,她不是你的对手,不用担心。这鱼不错。”
“小刺太多,不要。如果一开始她故意示弱,就是诓我应下这个挑战呢?”
“你这么胆小吗,我怎么没看出来。吃这个丸子。”
“我要喝汤。我胆小,我很害怕,我都没成亲就死了太冤了。”
“你军中将士们没成亲就捐躯的也很多。自己喝,还要我给你盛吗?”
“真是铁石心肠啊!”霍连杰自己动手盛了一大勺,小碗端在手中闻着香味。
齐悦然吃的快,饱了还有几个菜没来得及尝。霍连杰目光跟着她的筷子,跳跃在餐盘和樱唇之间。吃的这么香甜,却一点都不关心他这个请客的人。
“你什么时候回来?”
“不知道呢。”
心中暗喜,这就是说,她还是会回来找他的,不然就该说“我什么时候说过要回来?”霍连杰心头小得意,顿时觉得这一桌请的值。
“要不要我送你一匹马?”
“需要还吗?”
“不用。”
“好吧,谢谢了啊,我自己挑可以吧?”
“呵呵,可以。”
……
两人吃饱又一路闲话,悠闲的半日很快过去了。霍连杰果真给她准备了马匹,干粮还有一袋碎银子。许松忧伤的看着他亲自把东西一样样准备好,说道:“爷,这不好吧,太过了。”
霍连杰瞅他一眼,少见的没有骂人,探口气,摇摇头。
明日她就要走了,这一晚,霍连杰失眠了。
就算与齐瀚大战在即,他也没有失眠过!
辗转反侧,翻来覆去……
睁开眼突然坐了起来,一把扯开纱帘,霍连杰三两下穿上外衣。
男子汉大丈夫敢作敢当!人就在眼前还放跑了,那是男人能做的事吗!
至少也要抱一抱,亲一亲啥的啊……
鼓起勇气,霍连杰出门了。
“笃,笃……”的敲门声,在寂静的夜中有些刺耳。被惊动的侍卫们纷纷冒头查看,待看清楚情况,急忙缩回原位。“穆言,你睡着了吗,开门,我有事和你说。”
没反应。
霍连杰心头疑云骤起,推门而入。
月光下,房中摆设隐约可见。她的小包袱放在桌上,打开,包的严严实实的银票还有干粮。不是不告而别。那么人呢?
霍连杰脑子有一瞬间的僵化,待反应过来,大步走出房间,喊道:“都出来!”
一个,两个……
八名隐藏在夜色中的黑衣侍卫落在院中,霍连杰面无表情,问道:“看到她去哪里了吗?”
八人低着头,互相看看,都无奈的摇头。
霍连杰脸色铁青:“你们八个人,一个都没看到她?”
一人忙抱拳道:“回世子爷,属下依稀听到过一点动静,但太过轻微,以为是猫鼠等物,是以大意了。”
“哪个方向?”
侍卫忙指出方向,霍连杰怒道:“跟我追!”
白日同霍连杰逛街的时候,齐悦然便看到他来了。他在人流中若有似无的对视一眼,许多话不需说。待夜间万籁俱静,齐悦然换上夜行衣躲开侍卫们的巡视,很快赶到白日遇见的地方,果然有人等在那里。
“殿下在城南叶府后院凉亭等候,太子妃知道路吗?”守候着的年轻人说道,语气轻松中透着喜悦。
齐悦然压低声音:“玩笑不要开了,小东,我去见见他,你带路吧。”
两个黑影一前一后躲开巡逻士兵,穿过一条条街道。
叶府自然是自己人的地方,所以陈源赶到开原,第一时间不是去联络付洪等人,而是住下看看情况。不想第一天便看到了最想见的人。好容易等到夜深人静,这半日恍若数年。
“悦然!”陈源一个激动,疾走几步迎了上去。
史东识趣的根本不曾露面,只有齐悦然一个出现在他面前,面巾已经拿下,可以看得清楚。
“朝中乱做一团,你到这里做什么!”齐悦然责备道。
“我不放心你。父皇要传位给我,一旦登基就再也走不出来了,我怕他们不能替我留下你,必须要自己过来!”陈源说的很直接。彼此太熟悉了,不需要那么多弯弯绕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