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薄荷汁液的加入,淡青色的药剂当中泛起了一个个泡泡,仿佛突然间就沸腾了一般。
“来,让让。”米歇尔夫人示意克契洛夫离艾菲稍微远一些。
克契洛夫仍然迷惑,但照着米歇尔夫人的指示后退了几步。
“艾菲昏迷着,你这药剂怎么让她喝下去?”
克契洛夫好奇地问道。
“谁跟你说这个是用来喝的?”
米歇尔抬了抬头,又往药剂里头加了一些克契洛夫看不懂的药材粉末进去。
“不是用来喝的药剂?”
克契洛夫心中狐疑,但只见米歇尔夫人在药剂的反应完成之后,便马上拿着药剂站在了艾菲的身边。
米歇尔夫人手握着杯子的手柄,举高在艾菲的头顶,然后手腕反转。
一整杯刚刚调制好的药剂“哗”的一下浇在了艾菲的身上。
杯中的药剂一滴不漏地浇在了艾菲的身上。
昏迷中的艾菲被浇了一个透心凉。
做完了这一切,米歇尔夫人将手中的杯子放在了水槽中冲洗。
嘴里碎碎念着,“二十马克啊二十马克。二十马克就这么没了。”
她头也没有回,只是静静地等着药剂产生作用。
突然米歇尔夫人又喊了一声,
“不对,还有报废掉的这一锅,加起来三十马克了。哎。又要重新调制两瓶才能赚回来。”
克契洛夫对米歇尔夫人的反应感到了十分奇怪,就好像她对自己的药剂非常自信一般,但克契洛夫此时也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倘若是贸贸然去搬动艾菲,可能会产生不好的变化。
于是克契洛夫就默默地站在了边上。
米歇尔夫人看到了克契洛夫身上多出来的新伤,想起了克契洛夫一开始不顾伤痛背着艾菲飞奔进门的情景,便对着克契洛夫说道,
“正门右边的木柜,从上而下数过去,第六个格子。”
按照米歇尔夫人的指示,克契洛夫拉开了抽屉。
里面竟然是一罐罐紫红色的药膏。
“愣着干嘛,自己拿一罐,磕磕碰碰的地方涂上。”
米歇尔夫人翻了个白眼,并又默默自言自语地说道,
“两黄金马克的药膏。今天生意还没开张就损失了三十二马克。晦气。”
克契洛夫闻言后不禁侧目,没想到米歇尔夫人还有着财迷的这一面。
取出了药膏,用指尖刮了一丁点,并涂抹在伤处。
伤处上传来了阵阵的清凉,似乎能够让伤口没有那么痛了。
“这是紫云膏,好用的很。这一盒就送你了。”①
“啊,谢谢米歇尔夫人。”
“当归,金盏花还有紫草在苦杏仁油里浸泡一年后才能制造出来的软膏。省着点用,够你用一个月了。”
说罢,米歇尔夫人就捂着脑袋大声地说道,
“噢,今天特卖场打折,买满十马克送两块香皂。该死的,我差点忘了。”
米歇尔夫人转身开始收拾行囊,往包里放了些零钱,便对着克契洛夫说道,
“物品资料本和价格都在柜台的本子上,有客人来,你就按照本子上的指引去拿。我出去一趟,马上回来。”
随后便风风火火地推门出去了,仿佛对仍在昏迷的艾菲毫不在意一般。
克契洛夫无奈地一笑,看着被深绿色药剂沾了一身的艾菲发着呆。
稍顷,艾菲痛哼了一声,并捂住了脑袋,喊了一声,
“哎呀,头疼。疼死我了。”
眼见艾菲醒了过来,克契洛夫从水槽旁拿了一块干净的毛巾,轻轻地擦拭着艾菲脸上黏糊糊的药剂。
“别动,别动。我帮你擦干净,不然你眼睛睁不开。”
克契洛夫对着因为头疼而扭来扭去的艾菲轻声说道。
“哎呀,好吧。这是什么味儿。好苦。”
艾菲闭着眼抱怨道。
克契洛夫翻了翻白眼,耐心地为艾菲擦干净了脸。
看着粉嫩白皙的小脸,克契洛夫有一种想要用手捏捏她的冲动,但艾菲却已经睁开了双眼。
清澈无邪的眼神看着克契洛夫,艾菲问道,
“诶?我们怎么回到奶奶的药剂店里来了?我这身上黏糊糊的,都是什么呀?”
克契洛夫闻言后感到了一丝愕然。
“你不记得了?我去上了个卫生间,回来的时候你独自在音乐厅里唱着古怪的歌谣,然后你就晕掉了。你什么都不记得么?”
克契洛夫问道。
艾菲皱着眉,苦思冥想着克契洛夫所说的事情,但怎么都想不起来自己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
艾菲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不记得了。我只记得格拉托很好吃,嘿嘿,口感香甜棉滑,下次还要去吃。”
看到了艾菲没心没肺只顾着吃的样子,克契洛夫感觉自己的担忧都是无用的,但起码她又变回了那个纯真的少女,而不是那一副与世隔绝般空灵的预言家气质了。
细细回想,就觉得那时候的艾菲似乎被某些存在占据了身体,但那种存在不一定邪恶。
克契洛夫在脑海中寻找着可能会作出这种占据凡人躯体行为的存在,但都被他排除。
“到底是什么东西入侵了艾菲?”
这个念头盘踞在克契洛夫的脑海中,好奇心催动着他,他想要知道真相。
艾菲看到正在发呆的克契洛夫,调皮地伸出了手指在克契洛夫的脸上戳了一下。
“想什么呢?”艾菲问道。
“嗯,没什么,等你奶奶回来吧。她回来了之后,你便可以回家换洗了。”
克契洛夫摊了摊手说道。
“好吧,身上黏糊糊的难受死了。”艾菲抱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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治安局档案室
乔布特朗与罗兹两人正在堆成山的文件中翻找着关于秘仪社的资料。
“天啊,这个秘仪社的资料也太多了吧?”
罗兹手里捧着一大堆文件,放在了桌面上说道。
“资料越多,代表这个秘仪社的问题越大。”乔布特朗翻阅着手中的文件,一旁放着一本笔记本,手里提着笔在笔记本上记录着关键的信息。
笔记上已经记满了密密麻麻的信息,每一句话都是精简后的档案内容,而每条内容都准确地归类在各行各业中。
越是探究,越能感受到秘仪社这个活跃在社会上的组织的可怕。
乔布特朗皱着眉头,尝试着去分析秘仪社的成员架构,但却得出了一个令人望而生畏的结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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