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我疑惑的看着何老太公。
“是啊,女人都是祸水,尤其是很美的女人。”何老太公笑了笑。
我还想继续追问,何老太公却是摆手,要先出那谜题让我猜。
“我有一间房,半间凭与转轮王。有时放出一线光,天下邪魔不敢挡。”何老太公说。
我的脸皮微微皱了起来。
“每个字都听清楚了吗?听清楚了,我就开始数数了。”何老太公掰着手指。
我点头,同时大脑开始飞速的运转。
我的文化水平不高,这种文字谜题,简直让我头大,还要在十个数之内想出来,难度确实太大了。
但我也有我的小聪明,何老太公之前说了,这个谜题,是当年他拜进木匠这行的时候,他的师傅出来考他的,那就肯定和木匠这行有关。
我孤注一掷,不再去按照谜题本身揣摩,反而是在脑海里列举出和木匠有关的东西,挨个排查。
顺着这个方向一想,我的思路立刻就清晰了。
一间房,一线光,克邪魔。
“墨斗!”我脱口说出了答案。
这个时候,何老太公才数到第三个数。
何老太公顿时是笑了,笑出了一脸的褶子。
“答对了,可真的是个机灵的小子,那就按照之前的约定,救回你这个有缘人吧。”
何老太公让我把受伤的手指伸到他的面前,然后用他那宽厚的大手摸了一下,嘴里缓缓念出咒语。
“日出东方一点油,手提钢刀斩四牛。
“上有太上老君,下有清流祖师。
“里面不通,外面不流。
“七去七去,七七无去。”
随即,何老太公拿开了他的手,我手指上的伤口,也已经是止血结疤了。
而何老太公的气色,比之前更加萎靡了,他费力的抬手,指着床头柜旁边,一个精美的檀木匣子,让我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我拿出了那东西,是一个色泽乌黑油亮,触感无比沉重冰凉的墨斗。
我很是讶异,一般墨斗不都是用木头雕的吗?怎么这个墨斗是用生铁铸的?
“呵,张家的小子,你这就太没见识了,这墨斗不是生铁铸的,而是用铁檀木雕的。”何老太公说。
我惊呼了一声,小时候我听刘木匠说过,铁檀木乃是水火不侵的至宝木材,中国三大神木之一,传说是由上好的檀木在地壳变动时期,就被埋于地下,恰好浸入含各类元素的地下温泉之中,万年之后成了一种坚固如铁的木材,因而得名。
“对头!所以这个墨斗,才能从春秋末,鲁班祖师爷的手里,传到现在,如果换成是普通木头雕的墨斗,早就腐朽稀烂了。”何老太公说。
我屏息凝神,仔细观察着我手里的这个墨斗,墨仓,线轮,以及黑签,皆是精巧细致,无比巧妙。
整个墨斗被雕成了一个巨角山羊的形状,木轮的外侧各雕了一只朱雀玄鸟的浮雕。
“木匠有三样法宝,斧头、墨斗、五尺,其中最厉害的就是墨斗,加了鸡血和黑狗血,什么妖邪都不怕,尤其是祖师爷鲁班代代相传下来的三样古物,各以二十八星宿中三位星君的名字命名,斧子叫奎木狼,刀锯叫娄金狗,墨斗叫鬼金羊。”何老太公目光灼热的看着我手里的墨斗。
“你手里的这个,就是鬼金羊,当年鲁班祖师传给我师祖,师祖又一代一代的传下来,到了我这一辈,木匠行当人丁单薄,我唯一的徒弟小刘,也是自杀离世了,可宝贝总要传承到下一代手里,就按照咱们之前约定的,送给你,去对付来我们村的那绝世凶物吧!”
我听何老太公说完这些,当即就想推辞,我怎么能受如此贵重的至宝?
何老太公只说让我拿着,反正是送给我去诛邪除魔的,没有什么好推辞的。
我当即跪了下来,给何老太公磕了个头道谢。
“好了,快起来,咱们的时间不多了,我还得告诉你,那凶物的来历和真面目。”何老太公也没法下床扶我,就用手拍了拍床沿。
“那凶物的真面目,和咱们村要面临的灾祸,都是我家宅里的蟾灵告诉我的。”何老太公说。
关于蟾灵,我也是有所耳闻,蟾是三条腿的蛤蟆,很多人的家里,都供的有三足金蟾的雕塑,用来招财。
而活生生的蟾,虽然稀少,却也是存在着的,过去常常有大户人家高价买来活蟾,养在家里,过些时日,若是蟾不逃走,反而遁入家宅的墙缝之中,那这蟾灵就是成了。
墙缝里的蟾,会在夜晚鸣叫,来告知家宅主人,家中成员运势的福祸吉凶。
家宅的西北方有蟾鸣,预示着家中要出高中状元的贵子,西南方有蟾鸣,预示着家中有人会出意外,东南方有蝉鸣,预示着家宅中的大闺女要觅得如意郎君了,诸如此类,不同方位的蟾鸣,有不同的预示。
而蟾灵养的久了,甚至可以直接托梦告诉家宅主人,详细的占卜运势,相传木匠所学的“鲁班书”里,有专门介绍养蟾方法的章节,何老太公家的蟾灵,怕是已经养的颇有灵性,天下万物无所不知了。
之后,何老太公详细的告诉了我,关于怎么对付那凶物,以及那凶物手下那群魑魅魍魉的方法。
无论是恶鬼凶煞,还是村里活人变成的行尸,只要用我手里“鬼金羊”的墨斗线一弹,全部都得退散!
因为道家的理论认为,能够切割事物和丈量事物的东西,都是有“道”的,墨斗是正房梁用的,量天地之正气,自古邪不胜正,所以墨斗能够压制僵尸鬼魅等诸般妖邪。
此外,单单对付行尸,比墨斗更好使的,便是桃木,桃木和火,是行尸的两个最大克星,一旦用这两样东西伤了他们,即便是那号称不死之身的行尸,也是要乖乖魂飞魄散。
但是,我这墨斗,还有桃木和火,用来对付那凶物,却都是没有丝毫办法。
“为何?那什么才能对付它?”我问。
何老太公脸上流露出无奈的笑容,说这世上,怕是没有任何东西,能对付那凶物。
我这就傻眼了,这不等于是说,咱们村必定要灭亡了?
何老太公摇头,说事态也没有这么悲观。
既然咱们没有手段能格杀的了那凶物,那就只需要守住村子,让那凶物束手无策,时间拖得一久,它就会离开我们村了。
“那我要去做什么,才能守住村子,您再多给我一些指点。”我说。
何老太公笑了笑,说我太过于往自己的肩上揽责任了,村子的存亡又不单单指望我一个人。
“咱们村从明朝到现在,有六百多个年头了,没那么容易灭亡,据我所知,咱们村有一位相当厉害的守护神,危急时刻,它绝对会出现,守护咱们村,而且,隐藏在村子的田间地头,还有许多深藏不露的高人,到时也绝不会袖手旁观。”何老太公说。
我转念一想,也确实是,我们塔山村的村人,也不全都是等闲之辈。
民间多的是深藏不露的奇人高手,传我星命术的陈大萝卜,我以前还当他是个神棍骗子呢!还有我面前的何老太公,村里又有几个人知道,他这个老木匠,身怀着鲁班祖师正统传承的法术和至宝?
最后,何老太公让我放宽心,给我唯一的建议,就是让我经常去村里的祠堂烧烧香。
“把村子面临的灾祸,多在祠堂里说几遍,村子的守护神会听见的。”何老太公说。
我点头,又是问何老太公,那凶物的来历的和真面目,究竟是什么,只是一介凡胎的女人,那又为什么那么厉害?
何老太公摇头,说:“那凶物不是人,也不是鬼,是仙不是妖,是妖又不是仙,她有三只眼睛,五条尾巴……”
何老太公这宛如绕口令一般的话,听的我云里雾里。
这时,何老太公说的累了,喘了口气。
就是这一喘气,何老太公的下一口气却没接上来,身子往后一仰,手也是垂了下去。
我心头一咯噔,急忙去查看何老太公的鼻息,发现他已经是咽气身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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