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殇
随着越来越多的尸体,倒在于思奇的面前。
空气中的血腥味,也愈发的浓厚了起来。
可即便如此,到处可见的敌人,还是多到令他很难一下子数清。
随手抖了抖有些发酸的手腕,于思奇已经记不清自己到底用这杆长枪,夺走了多少个人的生命。
是十六个,还是十七个?
算了,仔细想想发现根本没必要计算下去。
反正现在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是一个已经胶着到除非他们这一方彻底灭绝掉所有敌人;否则他们自己,就将成为躺在地上的另一具尸体的情况。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生存之争吧!’
于思奇翻转了一下手中的双尖枪,在一些‘惧之部众’靠近蒋超和牛群之前,将他们给拦了下来。
面前这几位敌人比他之前干掉的都要年少,看样貌估摸也就只有二十岁出头的样子。
当然啦,至于人家的实际年龄多少,于思奇自然是不可能得知的。
他唯一敢确定的,就是眼前这几位‘少年’模样的对手,很大概率是活不长了。
果然,仅仅只是几个回合的交锋,于思奇就很顺利的抓住了对方的破绽,将其中一人给捅死在他的同伴面前。
其他几人见到此状,又是惊恐、又是愤怒。更有甚者,还喊着类似哭腔的口号,提刀朝于思奇劈了过来。
愤怒使他的动作变得莽撞,悲痛使他的心境变得紊乱。
这二者相叠加的后果,就是让这位嘴里喊着想要为兄弟报仇的‘可怜人’,再度被于思奇先是用枪身挡住对方的刀子。然后趁着对方身形尚且不稳的瞬间,反手一个戳刺,将他给钉死在了自己的跟前。
将带血的枪尖从这小子的身上抽离出来的时候,于思奇这才意识到——在这短短几分钟的时间里,又有两具鲜活的生命,丧生在了自己的手中。
淡漠,是最能形容于思奇当前状态的一个词汇了。
他在努力维系着这种‘状态’。
因为这不仅有助于他不对其所造成的任何后果,产生多余的怜悯与悲伤。
更对调剂于思奇当下的心情,有着极大的帮助。
毕竟,他又不是什么灭绝人性的变态。在夺取他人生命的时候,能够收获什么异样的快感。
实际上,哪怕都已经到这种时候了。
在看到无数生命从自己眼前不断地消逝之时,作为当事人之一的于思奇,依旧还是会有些触动的。
尽管于思奇很清楚,眼下他最不需要的,就是慈悲。
但他就是控制不住自己,内心偶尔涌现出的那份善良。
殊不知,正是这份‘多愁善感’,让他接下来吃了大亏。
在夺走那两人的生命之后,于思奇没有选择趁胜追击,而是淡淡地说了:“快滚!”
剩下的人开始向后退去,本来一切都看上去是那么的‘和平’。
可其中有那么一个家伙,主动对于思奇提出了一个不那么让人难以接受的要求:“我想带我兄弟回家,你能让我替他收尸吗?”
“收尸?随便你们了。”
也许是长久以来的胜利,麻木了于思奇的神经。又或者是他的那份单纯和盲信,封闭了于思奇的心智。
总之他就像是个智障一样,傻乎乎地背过身去,没有理会这些明明还手持着利器的敌人。
悲剧,就这么降临了。
那个口中喊着要为兄弟收尸的家伙,在摸到他兄弟尸体的时候。没有遵守他的诺言,而是上前了几步,趁着于思奇毫无防备的瞬间,用类似祭祀匕首一样的武器,捅进了于思奇的后腰。
难以言喻的疼痛贯穿了于思奇的大脑神经,将他的愤怒给彻底点燃了。
回身就是一记长戳,直接把这名‘卑鄙之徒’给钉在了地上。
由于没有刺中关键部位,所以这家伙一时间还没有立刻去世。而是面目狰狞的用带血的匕首,继续在于思奇面前比划着,想要做一回垂死挣扎。
“果然对你们这些‘败类’来说,给予仁慈...是我最大的错误。”
于思奇后退了两步,摸了摸自己还在流血的伤口。他知道自己不会就这么轻易死去,毕竟手上的王戒能确保这一点。
可这钻心剔骨的疼痛,以及自己竟然会被对方用如此浅显的伎俩给骗到了。
这两者相加,才是让于思奇极度不爽的地方。
‘果然应验了那句话,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于思奇满是悔恨的自责了一番,觉得自己以后真应该多长点心眼的。
就在于思奇自我检讨的时候,被钉在地上暂时无法脱身的‘坏东西’渐渐放弃了拿匕首乱挥的意图。大概他自己也深刻的了解到了,光凭他的臂长,加上匕首本身的长度,显然是不足以伤到离他至少有一丈远的于思奇。
所以,他开始转而用言语的攻势,对外表看上去可能快‘不行了’的于思奇发起了类似嘲弄挖苦一样的挑衅。
“肆意屠杀我们的人...然后想当然的说什么自己其实‘心存仁慈’。你怎么比我们还虚伪呢?”
“到底是谁先挑事的,你自己很清楚!”
于思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怒火,他其实很想立刻就弄死这家伙,但又不想因此而剧烈运动。于是决定先缓一缓,等身体恢复过来,再做打算。
“不错,的确是我们挑起的事端。但这本就是我们‘惧之部众’的生存之道。
如果不能激发别人的恐慌,引起他们的惧怕。那我们还有什么资格,以‘惧之部众’的名义,活跃下去呢?”
这人能够如此光明正大的说出这般完全站不住脚跟的‘歪理邪说’,也是差点没把于思奇给气得当场动手。
“真是荒唐可笑。我且问你,不引发别人的恐惧,你们就会死吗?”
于思奇竭力在说服自己,先别动气。为此,他甚至还跟对方讲起了道理来。
“不会死。但问题在于,倘若我等连让别人害怕的资本都自行舍弃了。那我们与那帮低贱的流民,又有什么区别呢?”
面对如此啼笑皆非的原因,于思奇楞是没有忍住,一口老血吐了出来,飞溅到了地上。
见到于思奇吐血之后,这人居然还满怀欣喜的说什么‘总算没有白费力气’了,真是令人相当无语。
“为了区区一个无关紧要的‘名分’,你们竟然...哎...一路走好。”
于思奇走到这家伙的边上,将插入他身体里的双尖枪给拔了出来。并且在他还试图活动的同时,再度用锋利的枪尖,刺穿了他的心脏。
“怎么可能...我明明亲手将你...”
这家伙最后一刻都在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着于思奇,脸上布满了所谓的惊讶。
“死不瞑目,对不对?我就喜欢这个...”
于思奇现在的心情舒服多了,他一路哼着脑海里浮现出来的曲调,开启了新的一轮‘报复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