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尽相同
刚走出23号公寓的于思奇很快就发现了,安神父似乎又开着他那辆不知道哪个垃圾场里偷来的报废汽车在等着自己。
值班室的门开着的,似乎老黄出去买早点了。
安神父今天没有穿他那件颜色非常深邃的长袍,而是宽松的长衫配合磨破了毛的牛仔裤。他先是对走过来的于思奇笑了笑,然后打开车门坐了进去。
“我一直挺好奇你这辆车到底是不是你的,”于思奇站在这辆叫不出牌子的车子前说:“实在是太破烂了,交警怎么会让你上的牌照?”
“嗯...我在车管所那边有几个熟人,”安神父拍了拍副驾驶座说:“别挑三拣四了,有车给你坐就行了。”
“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呢!”于思奇上车系好安全带说.
“好吧,其实这车是我从别人那买的。”安神父发动汽车说:“老式的福特才不到2000块,真是划算,除了外表有点不堪入目以外,性能还是很棒的。”
“你今天怎么想到来这接我,怕我反悔吗?”于思奇转过头问。
“确实有那么一点点,”安神父打着方向盘说:“关键还是因为如果让你走过去的话,就有点太不近乎人情了。”
“让你这么烦心我是真的有点过意不去了,”于思奇说:“你是怎么认识宫辰的?”
“说来话长,你吃过早饭了吗?没有的话就去后边拿包子吃吧,我本来是买给自己吃的,但是买到手后发现是羊肉包。”
“你不吃羊肉吗?”于思奇转身拿起热腾腾的包子问:“看起来还不错。”
“迷途的羔羊是用来拯救不是拿来索取的。”安神父说了句没人听的懂的话。
“受不了你这点,”于思奇吃着羊肉包子,感觉味道还不错。
车辆行驶在茫茫的车流中,像蜗牛一样的爬行着。路段还是老样子,拥堵无比。阴沉的天空没有半点鲜明的阳光,灰蒙蒙的雾气在远处的山峦中升腾着。新松是一个很大的城市,自己所处的地方不过是新松九个区中的松江区。
“你一般不这么早起床的吧?”看腻了风景的于思奇擦了擦嘴边的残渣,收回视线问。
“没错,通常因为工作的关系,我一般都是睡到下午才起床的,真是堕落的生活。还好遇见了你,我又可以再次拥抱光明了,不过碰巧今天的天气不怎么样。”安神父平稳地开着车说:“别担心,天总是会放晴的。”
“当然,”于思奇思绪发散,回想起之前梦到的东西,开口说:“我...梦见了一些不太美好的事情。”
“介意给我分享下你的梦境吗?”安神父友善的问道。
“我在睡觉的时候做了一个奇怪的梦,”于思奇极度不愿意回忆起那件恐怖的事情,以至于他的身体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安神父伸出手握住他的肩膀。他接着说了下去:“我看到了一个可怕的男人,在一个很荒凉的屋子里杀了人。”
“画面真实吗?”安神父问。
“非常真实,仿佛身临其境一般。”于思奇回答。
“那你是如何看到的?”安神父又问,这时候他们已经来到了一个非常拥堵的红绿灯旁,往来的人群不比车辆少到哪里去。
“...我不知道...我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看到的,就是一阵头疼,然后我到了一个没人的街道,我甚至没有去过那里,也不知道那是在哪。”于思奇说。
“你是作为旁观者吗?”安神父非常淡定的问:“还是说你是参与者?”
“当然是旁观者!”于思奇不明白安神父这么问有什么意义在里面。
“你可能不太理解我为什么这么问的理由,让我稍微解释一下。”安神父一脸我懂你的样子说:“有些梦是带有预兆性的,而有些梦是揭露真相。不论你从什么样的角度去解读它,我都不会责怪你的,因为没人希望自己老是梦见奇怪的东西。”
“这不是重点,你知道里面被杀的是谁吗?”于思奇受不了安神父的神神叨叨,提高了音量说:“是那个上过报纸失踪了的许佑凡。”
“有意思,那家伙不是已经失踪了吗?”安神父若有所思的问。
“而且你大概想不到还有谁参与了这件谋杀,是曾经住在我隔壁的琴于曜。话说我们不应该重视这件事吗?”于思奇问。
“当然,但是在那之前请不要随意传播这样的东西,会对你自己的人生造成影响的。”安神父表情沉重的说:“非常遗憾,你可能是梦见已经发生的事情了。”
“为什么这么说?”于思奇不解的问。
“你最近没有看新闻吗?”安神父从口袋里拿出一部手机说:“你可以看看这里面的报道,我相信你或许会觉得自己觉醒了什么不得了的天赋呢!”
接过安神父的手机,于思奇翻到了他指的内容阅读起来:
震惊,大画家竟然选择这样的结局
很抱歉将公布这样一个非常令人难过的消息,才华横溢的大画家许佑凡昨晚被发现死于金水河畔的猎人小屋中。经过现场勘察的种种迹象表明,许佑凡是死于自杀。
虽然小屋中还采取到部分其他人的线索和指纹,但是警方负责人鲍成杏表示,由于那个猎人小屋本身是没有门锁的公共地点,周围的农家都会不时的前往那里歇脚,残存许多不明人士的指纹十分正常。
然而据可靠人士的消息表明,早在许佑凡自杀前的一天夜里,有人看到他的未婚妻神色匆匆地离开家门不知去向。
警方不排除继续追查这条线索,但是自杀的结论基本已成定居。我们对于新松市失去这样一位优秀的艺术家感到十分沉痛,稍后将在新松1台为大家现场播报后续情况。
“竟然是自杀?”于思奇难以置信的问:“可是我看到的是他被杀啊!”
“那么问题来了,到底是你的梦境成真,还是仅仅只是巧合呢?”安神父眼神迷离起来。
“我们快到了,”于思奇觉得与其纠结这样的事情,不如先放一放做点别的事情。
“也好,”安神父回过神来把车停靠到路边说:“看上去你比我想像中的要老练许多,要知道很多人在刚碰到这样的问题前都会陷入一种情绪不稳定的癫狂状态。”
“你是怎么知道的?”于思奇问。
“因为他们留下了宝贵的资料,而我碰巧读过那些。”安神父领着于思奇穿过小巷,脚步飞快地朝着姜家祠堂走去。
阿珍和阿哲意外地都站在门口等着他们,于思奇隐约感觉到他们的神情有些焦虑。
“怎么都站在外面,里面没病人吗?”安神父率先走过去问。
“有啊,但是他已经睡下了,我们这不是担心你们出事嘛!”阿珍指着里屋说:“已经喂过药了。”
“我还以为你们说救人是闹着玩呢,结果你们这还真是诊所啊!”于思奇没好气的说:“大概是全市卫生最不达标的私人诊所吧!”
“没事就好,”施易哲转过身朝着屋内走去说:“我去给病人换药,小安你先带他去客厅坐坐。”
“行行,你们去忙。”安神父连连点头,示意于思奇进屋说:“请吧,大少爷!”